「不知道。」莫逐雲松了松肩,隨後陷入思考的狀態。
莫逐風听了忍不住的笑,「明明就是喜歡上人家了,竟然還傻傻的不知道。」
「哪有,我那是對待女士應有的禮貌,我人緣一向很好,可今天卻因為你,讓我這個好人緣破了洞。」
「那還真是我的不是了,行,改天我一定跟她解釋,好把你的‘洞’補上。」
莫逐風話中有話,莫逐雲對這個話題也有些羞赧,便不繼續下去了。
就在莫逐風談話的同時,伊美出現在南陵某間廢棄的工廠里,帶著她晚上听到的秘密,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離她不遠的一位蒙面的黑衣。大約四十歲左右,兩束清冷陰暗的月光從頂端的一個方方正正的玻璃窗子里射進來,不當不正的照在的臉上,顯得她那雙布滿皺紋的眼楮越發陰森恐怖。如果你問伊<美魔鬼是什麼樣子的,伊美一定會指著這個告訴你,她便是魔鬼。
「做的很好,風信子,你果真沒有辜負我對你的喜愛。」
伊美就是她口中的風信子。
「可我還是不明白您給我的任務。」
「請說,我的最愛。」
「老板究竟想要什麼?如果他想要的是照片上人的性命,我可以立刻給他,那不是什麼難事。可如今,我甚至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也不許我暴露身手,我認為我很難做到。」
「這個我自然知道,可老板有老板的打算,我,以及你,都是听話做事的人。請不要忘了這一點。接近照片上的人,圓滿的完成木藤給你交代的任務就可以了。」
「可我是個殺手,不是探子。」
「要想成為一個出色的殺手,就要首先成為一個出色的探子。」
風信子對此還是表露出了些微的不屑和不滿。
「那麼美女櫻呢?她也是這個任務里的一員嗎?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她現在成了大世界的舞女,叫沈碧心。」
「幾日不見,風信子的脾氣果然見長,我看,不出幾日,這風頭要站在主人身上了。」
風信子順著聲音看,果然看到美女櫻正大搖大擺的朝她走,眼楮里滿是挑釁。
「你不要抱怨,這也是老板的意思,正如我一早跟你講的,你們都是很出色的殺手,但我和你們都不滿足,要想做到更好,就得繼續。」
「可你答應過我,這是我的最後一個任務。」風信子提醒道。
「沒錯,所以我希望你能做的讓我滿意。」又道,「我對你的要求很高,風信子。不要對任務有半點的遲疑和困惑,只管去做。至于美女櫻,她會和木藤一樣,成為你的得力助手。」走到風信子的身邊,「你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了,即便是以假亂真,也要假的讓人足夠信服。我給你派了一位出色的婢女,專門侍奉你的左右,保證你的安全。」
「我的安全不需要交給任何人。」
「你沒有理由拒絕,這也是你任務中的一部分。」
命令式的口吻叫風信子無法繼續反抗。
風信子冷眼看了下美女櫻,走出廠房。
「為什麼不要我去做她的事情?」美女櫻等風信子走了之後,對提出疑問。
「我說過,你們分工不同,她的任務不是你能夠勝任的。你最好明白這一點。還有,這一次是你們第一次聯手,我不希望你會把把對風信子的成見用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如果被我,你會消失的很慘。」
風信子很快的回到那所王弼華,實則是主人為她準備的房子里。一位年輕秀麗的姑娘走近她的視線里。
「您回來了,小姐。」
伊美伶俐的掃了眼這個姑娘,瘦削有力的肩膀,年輕尚輕手指卻已有繭,笑容僵硬,一副事先訓練好的姿態,特別是那雙洞察一切如刀光一般的眼神,伊美不會猜不到,這個比她年歲稍小的女子也不過是和她接受過同樣訓練的苦命人。她們受用于同一個主人,就是那個魔鬼般的。
「叫什麼名字?」
伊美絲毫沒有掩飾她的不滿,在她身邊安插這樣精明的一個殺手,很顯然,並不完全相信她。這讓伊美感覺十分不舒服,就好像一個勤勤懇懇為地主干了一輩子活的長工,等到領俸祿的時候才身邊的竟然是地主的心月復,一種徹徹底底被欺騙的感覺。
「青黛。」
伊美細細的朝她看,白女敕的肌膚上印著一對弧形十分漂亮的眉毛,那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眉毛。
伊美嗯了一聲,轉身就往樓上去,青黛追著說,「我是奉命來侍奉小姐的。」
伊美沒好氣的將青黛阻攔在臥房的門外,話語冰冷的一個個從嘴里迸了出來。
「可你沒有陪我睡覺的職責,你是我的丫頭,在這個房子里,我才是你的主人。」
伊美「 」的關上房門,吐了吐心中的氣。然後她听到下樓的腳步聲,知道青黛已經回到她該在的位子里。
伊美迅速的換好衣服,散下頭發,做回那個美麗端莊的伊美。她坐在化妝台前,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有那麼一剎那,她似乎覺的自己不認識鏡中的人,那好像是一個跟她完全沒有關系的人,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委屈,看到了背上,甚至看到了淚痕。
淚痕!可她從來不流眼淚。
忽然鏡中的面孔變得越來越小,那是她記憶里五歲年華的自己。
她住在一個比現在的房子還要大的四合院里,身邊穿梭著很多男男女女,他們都稱她做「小姐」。她正坐在一個中年婦女的懷中,把玩著那只一搖擺就會有動听聲音的撥浪鼓。這是,一個美麗的年輕婦人向他走來,笑容恬靜而又柔美,她喚她作「婷婷。」
婦人教她唱歌,很好听的兒歌,然後夸她學的好,唱的妙。她一高興,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踩在小凳子上,將書桌上放的字帖拿在手里,可她再跑的時候,眼前一片混亂,嘶吼聲,慘叫聲混雜成一片,她當場驚呆,嘴巴形成一個小小的「O」型。然後她看見婦女在朝她擺手,要她快跑。她整個人都嚇的縮成一團,動都不敢動。
此時,那個美麗的婦人朝她跑來,張開雙臂想要抱她,可就在剛要觸踫的那一刻,她看見婦人的眼楮凝滯,一個刀尖穿過婦人的身體,剛好貼著她最外面的那層衣服。
她痴呆一樣的看著婦人五官猙獰的在她面前緩緩倒下,而她卻只能在短暫的驚呆之後,瘋一樣的撲在婦人的身上嚎啕大哭。她嘴里還喊著「媽媽。」她以為那是她們在跟她開玩笑,她的媽媽,這個美麗善良溫柔的怎麼可能就在一瞬間倒在她的眼前?
據說,那一天,她全家五十幾口盡數喪命,除了她。
她也不清楚為什麼那些人唯獨留下了她,她後來想,興許是她當時哭壞了嗓子,無法再發聲,他們良心,覺的這樣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姑娘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威脅。
之後,她開始了長達一年的流浪,然後被人販子收為己用。在她六歲的時候,她和其他小姑娘一起被送到一個黑暗的地方,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那個名叫黑夜的,她沒想到,這人生的噩夢這才開始。
人販子和的談話她如今都讓她記憶猶新。
「您的眼光不錯,她是我們這里最好的貨色,只是價錢嘛,也貴了些。」
慢慢的走近她,她也紋絲不動。
「你叫什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