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逐風恍然大悟,「你剛才不是去恂如的餐廳,你又去了伊美那里?」
「我為什麼不可以去?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追求她。」莫逐雲想要妥協,語氣緩和下來,「我喜歡她,真心實意的喜歡她,這麼多年,我身邊鶯鶯燕燕的那些女孩子,黃皮膚,白皮膚,我跟你說過的,我的心只對伊美動過。我不認為我該放棄這段感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麼傳言,是,她十多年未見,忽然從美國回來,是有些奇怪,可那只是對你們這樣的人來講,從頭到尾,我都不曾對此事有過半點的懷疑。所謂葉落歸根,這很合理。」
莫逐風失望的搖著頭,「究竟要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難道非要我把一切都說明白,將一切都曝露在陽光之下,叫你看個清楚,你才能明白我的苦心?」
「那麼你呢?你的目的又何在?」
「我的目的?你什麼意思?就像媽媽剛才講的,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比我和你之間這樣親密的關系,我怎麼可能害你?如果不是因為伊美的身份,我也一定是贊成你們的,你應該知道。」
「是嗎?真是這樣?」莫逐雲冷笑兩聲,「我看是別有用意吧。」
「什麼意思?」莫逐風生怕從他嘴里听到什麼不該听到的胡言亂語。
「一定要我說出來嗎?你也喜歡伊美對不對?你去過不只一次。你最初的目的可能是要幫我看看伊美究竟有沒有危險性,可沒想到自己也漸漸的喜歡上了她,于是,你找了一些黑暗靈魂,可怕身份之類的謊言來叫我退出,大哥,你完全不必這樣。」
莫逐風簡直快要氣死,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莫逐雲胸口的衣領,拳頭已經舉到頭頂。
莫逐雲也被嚇到了,不過很快,他就冷冷的看著雙眼冒火的莫逐風,低哼一聲。
「被我說中了吧。」
莫逐風用力一甩,將莫逐雲扔到一邊。他大口大口的喘氣,然後狠狠的說了句,
「你好自為之。」
莫逐風低估了這個態勢,更低估了莫逐雲對伊美的感情。可他不能任由情勢這樣發展下去,他必須要馬上跟伊美亮明身份。
莫逐風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他不禁想,既然伊美的目標是他,為何不以身試險自己主動的去接近伊美,如果成功讓伊美離開逐雲,不僅可以成功的讓逐雲月兌離險境,還可以順便打探對方的幕後老板。
莫逐風又想了想,方才的爭執叫他大腦已經徹底凌亂,眼下他也著實想不出其他比這個更好的方案,現在也只能如此。
可要順理成章又不刻意的讓伊美見到他,如今看來也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畢竟該露面的場合他都因為別的事情給耽擱了。
莫逐雲也並非毫無動容,畢竟他們是親,等到他回到房間,拉完一曲,漸漸的冷靜下來之後,對莫逐風的話也並非全然不信。他忽然想,自己與莫逐風性格如此相異,通過他對伊美的觀察,並不是那種完全認不出他和莫逐風的樣子,而她的反應卻是如陌生人一般完全分辨不出來。以伊美的聰明來講,莫逐雲此刻覺的確實有一定的問題。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明知對方不是莫逐雲,還硬是將對方認成莫逐雲。
莫逐雲帶著疑問半睡半醒了一個晚上,次日的精神定受干擾,而莫逐風也是。
在餐廳里,兩人都是互視一眼,心中便全都明了了。
欒瑾瑜也不會看不出端倪來,但她是個聰明的,裝傻充愣才是她此時最該做的反應。早餐過後大家各忙各的,莫逐雲的禁足解除了,但還是限定了他的出行時間和歸期,基本上就是按照學校的上課時間和樂團的排練演出來。欒瑾瑜早已經調查的一清二楚,莫逐雲沒辦法在這個上面做手腳。
兩是一塊出的門,莫逐風在確定四周方便說話之後,才說,「想跟我打個賭嗎?」。
「什麼賭?」
「我們一同出現在伊美面前,然後看她的反應。」
「那個可以演。」
「哦,我險些忘了。可就算是演技再高的人,也不可能在毫無準備之下做出該有事先偽裝好的反應。而且,這個賭的時間比較長。你不是說我也喜歡伊美嗎?」。莫逐風又道,「那我們公平競爭,看她會選擇誰。」
「你終于肯承認了。」莫逐雲還是感覺心涼了一大半。
「不管她選擇誰,另外那個都要立刻放手。」
莫逐雲冷眼看著他,定定的說,「好。」
莫逐雲一路上都想著這件事,盡管到了學校也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更別提教學效果了。整整兩堂課都是自由練習,也不似從前那樣細心觀察每個學生的姿勢,曲調,一個人總是時不時望著窗戶發呆看,亦或是一句話說了三遍自己卻渾然不知。
伊美是在第二節課的時候出現的,那時候莫逐雲正對著一個女學生發呆,眼珠子一動不動,把女學生看的面紅耳赤。
「他怎麼了?」伊美悄悄的湊到女學生的耳邊問。
女學生嚇了一跳,然後紅著臉,羞澀難耐的說,「我也不知道,一來就這樣,上節課盯著外面的小鳥看,這節課又盯著我看。你說,老師他會不會看上我了呀。」
伊美已經驚訝到不行,女學生依舊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樣。
「按理說,師生戀可是最忌諱的,你說如果這是真的,我該如何回應莫老師呢?老實說,我也不是不喜歡莫老師,可是……可是我們畢竟是師生關系,我……就算我同意了,我家里人也不會同意的呀。」
伊美冷笑一聲,「那就拒絕他,就趁現在,拿著琴弓打他去,他定然不會再看你。」
「那怎麼行,他是老師,我是學生,那樣做是大不敬。」女學生把手支在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莫逐雲,「你說莫老師看上我哪點了呀,居然能看的這麼入迷,我都從不好意思開始慢慢習慣了。」
伊美看了眼毫無察覺的莫逐雲,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在你看著你卻想著別人?」
「你說什麼?莫老師怎麼會是那樣的人呢。」
「那你又對他了解多少?」
「我?」女學生指著自己,支支吾吾的沒說出來,「總之,不會是你說的那個樣子。」
「我瞧你也不想讓他繼續看下去,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立刻離開?」
「我?」女學生又遲疑了。
「就當是給自己一個思考的機會。」伊美補充說明。
女學生似乎想通了,高興的謝過伊美,收拾好琴出了教室,其他學生見她走了,也都紛紛收拾好東西準備緊隨其後,听听這難得的戀曲。
學生剛走沒多久,莫逐雲還是回過神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今天就到這兒吧,再上理論課。」
說完之後才覺得不對,他怔怔的看著伊美,又緩了緩神,才問,「你怎麼才來?」
伊美真是沒轍,佯裝生氣的瞥了他一眼,「我早來了,倒是你,一直盯著女學生看,把學生都看走了。」
「怎麼可能?」莫逐雲笑著說,「沒理由啊,哪個女學生?」
「那個齊劉海的小胖妞。」
「是她?」莫逐雲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根本不可能,就算我喜歡看女孩子,也得是漂亮的,她不是我喜歡看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