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翰悻悻的,臉上寫滿了不悅。沈碧心本還挺高興的,可誰知自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竟然讓秦思翰給了這麼個難看的臉色,臉上馬上就不樂意了。
「你是怎麼了?我可是特意為你趕過來的,本來還有一場戲的,我可是為了你,把導演都給得罪了。」
秦思翰怏怏的說了一句,「行了,改日我派人去找找導演。」
沈碧心見他開了口,馬上樂了。
「怎麼,你不邀請我去跳支舞?」
秦思翰看了看她,伸出一只手來。沈碧心眉開眼笑的接過秦思翰的手。兩人正情意綿綿的走向舞池,白茂竹卻來了,身邊還有一個人。
「正式給你們介紹,白雪,我的……。」
秦思翰兩人和周圍的人听見無不驚嘆。
「?」
白茂竹得意的笑笑,「如假包換。」
這句剛落下,就見沈秘書湊上來,「你說的那個神秘的家屬原來是你的?怎麼從沒听你說過。」
另一個人又上來說道,「人家如花似玉的,早被你知道了,還不得遭殃啊。」
沈秘書听了不樂意,回道,「你這奉承話說的可好,人家可戴著面具呢。」
沈碧心低笑一聲,「可不是嗎,白秘書,不是我說的話難听。這戴面具的女子通常是有兩種,一種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另一種是嫌自己丑怕被別人瞧不上的。倒是不知道你這位妹子是哪一種。」
只听沈秘書道,「這還用說,從身形和氣質來看,當然是後者。」
另一個人又道,「哼,你又知道。」
白茂竹笑了笑,「家妹生性頑皮,不過是想跟各位開個玩笑。」說罷,他對白雪道,「還不把面具拿下?」
白雪看了看眾人,把頭一揚,「他們越這麼說,我就越不願意摘,反正他們的話對我來講無足輕重。」
「哼,好大的口氣。」沈碧心不滿。
「我說白秘書,這不大好吧,有什麼不好見人的。這樣遮遮掩掩。」沈秘書湊到白茂竹身邊,「咱們可都是多少年的同事了,有什麼好遮掩的。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化妝舞會。」
白茂竹笑著說,「既然家妹不肯,我也不願勉強,還請大家見諒。」
「白秘書,你這是又逗我們玩了,我們可就等著看你的家屬呢,趕明兒我也到大街上找一女的來,戴個面具說她是我,看你們還怎麼嘲笑我。」沈秘書調侃道。
「可不是嘛。」
緊接著,那兩人又開始起哄了。
秦思翰卻一直安靜的看著白雪,想著他那個夢境,若有所思的一聲不吭。
沈碧心見他這個樣子,倒是與那晚的表情十分相似。她心里一著急,隨即說了句,「哼,叫我們看了真面目又怎樣,即便是丑八怪也總得見人吧。」
說著,一只手伸向白雪的臉,白雪當下猝不及防,眼看著面具在眾人驚訝又期待的眼神中被拿下。
沒有人會想到面具下的容顏竟是如此的驚艷又惹人生憐。
秦思翰原本很想一探面具下的廬山真面目,可後來卻願意守著那一份神秘和期待,他本是去阻攔沈碧心,卻是晚了一步。
白雪冷冷的看著臉色無比蒼白的沈碧心。
「早就听聞當今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脾氣不好,如今一見,果然所言不虛。」
沈碧心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可手心里卻出了不少冷汗。
「哼,不過是個一般的人,話倒說的一點都不中听。」
「話說的中不中听,除了要看的人是誰,也要看看這話要說給誰听。」
沈碧心听了不爽,忍不住上前一步,嘴邊的話剛要出口,就給秦思瀚攔了回去。
「一場小誤會而已。」
「什麼誤會……」沈碧心沒好氣的嘟囔了半句,後半句則被秦思瀚如利箭一般的眼神給射了回去。
「行了,再怎麼說也是茂竹的,都是自己人。」
白雪得意的瞟了眼沈碧心,抓著白茂竹的胳膊,半撒嬌的說,「走,咱們去跳舞吧。」
白茂竹跟秦思瀚示意了一下,便跟白雪進了舞池。
「你何必那麼嚇唬她。」就著舞曲,白茂竹笑著湊到白雪耳邊。
「既然知道她要來,大家這麼久沒見,當然要以一個十分特別的造型登場。這樣她才會記憶深刻。」
「我看她剛才的臉色真是難看極了,你的目的達到了吧。」
「呃……算是吧,可惜沒讓她出丑,有些遺憾。」
「呵呵,凡事欲速則不達。那麼,招惹秦思瀚也是你用來對付沈碧心的計劃之一嗎?」。
白雪想了想,「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我可提醒你,別引火上身。這秦思瀚可不是個善茬,雖然我和他一同長大,但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很清楚的。」
「那是自然,可誰叫他管的太多,又陰險毒辣,我很好奇,這究竟是怎樣一個貌神不一的人。」
白茂竹的心里隱隱不安,「你不會是覺得逐雲的死跟他有什麼關系吧。」
白雪一愣,停止腳下的舞步,「你倒是提醒了我。」
秦思瀚覺得沒什麼意思,也沒和沈碧心跳舞,又坐了一會兒,就帶著沈碧心走了。
沈碧心大好的心情給這個聯誼會弄的毫無趣味可言,特別是看到白雪的那個瞬間,她的心髒簡直就停止了跳動。兩年了,她以為這個與她天生不和的死對頭早已經深埋于九泉之下,而那場生死搏殺,她也曾暗中窺視,那一幕幕的血腥場面至今都會讓她在午夜夢回之際驚醒。沈碧心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無數次對自己說,那是伊美的宿命,作為一個背叛主人的殺手,她該有這樣慘烈的結局。就這樣想了幾次,沈碧心才能再次入睡,只是睡的不深,淺淺的,似乎一個繡花針的掉落都可以在瞬間將她再次喚醒。
然而,她竟然還活著!
沈碧心一直無法按捺住忐忑的情緒,她佯裝興致大好的望著窗外燈紅酒綠的世界,兩只拳頭卻握的出了汗。
她為什麼會再次出現?她不是有著驚天的身世之謎嗎?既然找到了失去的親人,為什麼還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沈碧心胡思亂想著,她想起白雪看秦思瀚的眼神,想起秦思瀚的失魂和他眼底的驚奇。沈碧心轉頭看向秦思瀚的時候,他正低頭凝視著手中那個面具。更讓她無法平靜的是,他的眼神竟然充斥著一種她從未見過的亮光。
「難得你這麼安靜,這麼久了都是一言不發。」沈碧心壓制住內心的不滿,一把伸抓住秦思瀚手里的面具,「這東西扔了就是。」
可誰知,沈碧心使了半天勁竟然沒能從秦思瀚手里將它搶走。沈碧心很不快的望著秦思瀚。
「這面具做的很精致,扔了怪可惜的,還是留著吧,你就不用管了。」
秦思瀚不知道,沈碧心要的可不是一句解釋,還是一個帶著命令式口吻的解釋。
沈碧心拗不過秦思瀚,慢慢的松了手,硬生生從臉上擠出一個勉強的笑來。
「呵呵,到底還是你細心,知道我喜歡這個。」
沈碧心哪里想說這句,只是聰明如她,對于一個沒有名分的生如浮萍的她而言,如果此時此刻就跟秦思瀚鬧,無異于是在毀掉自己下半生的幸福。沈碧心十分清楚她想要的是什麼,她愛秦思瀚,也愛秦思瀚的身份和地位,若論究竟是更愛秦思瀚這個人多一點,還是他的身份地位多一點,沈碧心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她已經過了豆蔻年華的時候,也曾深深的喜歡過一個喜歡別人的男人。既然已經失去了愛情這片領地,如果再將僅存這點難得的富貴弄丟,那就得不償失了。
秦思瀚並沒說什麼,可沈碧心看的出,他是想說些什麼,可當著她的面又無法把話當做是殺人的子彈,畢竟兩人好了兩年,秦思瀚多少還是喜歡她的,念著這點感情,秦思瀚到底不會做的那麼絕。
聯誼會結束之後,白茂竹帶著白雪走在回家的途中,兩人一路相談甚歡,有說有笑,車子拐彎時,突然從對面跑出一個女子來,白茂竹情急之下,將方向盤一轉,踩下剎車。
待車子停好,白茂竹立刻跑向被撞倒的女子,女子癱倒在車子旁邊,雙膝半蜷,雙手無力的搭在地上,雙眼一睜一閉,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什麼。白茂竹蹲,扶起那女子,焦急的喚了幾聲,見她身上並沒有出血,想必沒有撞到而是蹭了一下,但這一蹭究竟是否有內傷就不得而知了。
白雪也從車上下來,看到那女子,著實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道。
「我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