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林語苦著一張臉揉著自己的腮幫子。
這兩天跟梁川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保持著機械式的職業微笑,面部肌肉受到了巨大的損傷。
苦于沒有人可以傾訴,她只能上網找到錦寂問他玩不玩游戲。
錦寂同志是非常重視兩人之間不知何時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的,于是他果斷跑去注冊了一個號陪林語玩。
在游戲的世界里,林語就是一個手殘黨。
下本也好,幫戰也好,都經常被幫派里的人嫌棄,最拿手的大概就是帶人刷級和采藥吧。
作為一個資深風景黨人士,恐怕沒有人比林語更清楚該如何刷級以及去何處刷級。
拉著錦寂的小號跑馬燈似的連刷幾個小時的各種低級本,虐小怪虐到內心舒暢之後,錦寂也已經接近六十級了。
之後在林語的推薦下,兩人坐在游戲里某個很有名氣的湖邊場景里休息閑聊。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目前發生的事情,林語是一個當慣了听眾的人,偶爾她也需要扮演一次傾訴者。
[隊伍][錦寂]︰沒想到你一個女生也會喜歡玩游戲,帶人刷級還挺有兩把刷子的。
[隊伍][殤]︰不,我就是一手殘風景黨。唯一的優點恐怕就是走遍了大大小小的地圖,知道哪個地圖有什麼東西,哪些地方可以帶人刷級吧。反正我以前的專業比較閑,空閑時間很多的。
[隊伍][錦寂]︰听你這麼說,你還真的是挺無聊的。在大學里就沒有想過做別的事情嗎?
[隊伍][殤]︰還好吧,天天就跟度假似的。我也是嘗試了不少浪費時間的方法啊,結果最終只是變得更懶了而已。其實想有事情做還不簡單麼,隨隨便便都可以冒出一堆的事情,像這種還算好的吧。以前曾經無聊到了一種境界的時候,也不想帶人刷級,也不想下本或者切磋。經常一個人坐在幫會大廳看世界頻道刷的各種消息,那才叫做真的好無聊。不過,我現在已經基本已經不玩游戲了。
[隊伍][錦寂]︰哇,你還真的是非常的無聊啊!那你今晚怎麼興致這麼好跑來玩,還帶我刷級?
[隊伍][殤]︰煩啊,虐小怪發泄發泄唄。但是我自己一個人跑去虐又沒有什麼意義,而且顯得很傻氣。
[隊伍][錦寂]︰嘖嘖,你在煩什麼?小小年紀哪里來的那麼多的煩心事?
[隊伍][殤]︰唉,我就是煩啊……話說你有沒有被人甩過?
[隊伍][錦寂]︰誒?你被人甩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隊伍][殤]︰不,還沒有。不過這是我目前最希望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我正在致力于將其變成現實。只是我太懶了,完全不想行動。
[隊伍][錦寂]︰誒!為什麼?有人疼愛不是很好的嗎?而且根據你說的那些事來看,你的男友對你相當不錯啊~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典型的二十四孝男友啊!還是說他做了什麼相當對不起你的事情?
[隊伍][殤]︰沒有沒有,他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嗯……我知道他對我很好。我也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人渣啊……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分手啊……可能只是因為……不需要罷了。
[隊伍][殤]︰唉,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我還是很開心有人能喜歡我的好吧,但是這種說不出口的煩躁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唉……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總之就是對于目前的這種狀況感到很煩躁,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還是……啊啊啊!我也不明白啊!煩躁地掀桌
[隊伍][錦寂]︰啊,乖啦乖啦,不氣不氣。那你的這種想法有跟對方說過嗎?有沒有好好地跟對方談過?我揉揉她
[隊伍][殤]︰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人家是多純真善良的孩子啊,我不忍心去傷害他。關鍵是我不知道怎麼說,畢竟我都還沒有弄懂我在煩惱些什麼。嘆氣
[隊伍][錦寂]︰我倒是覺得你這樣更容易傷到人,而且你這麼一直拖著什麼也不說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我覺得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你內心到底想怎麼做。
[隊伍][殤]︰想啊想啊,我知道應該想啊,可是不知道想什麼啊。就覺得內心堵得慌,做什麼事情都很煩躁啊。啊,好煩好煩啊~煩躁地掀桌
[隊伍][錦寂]︰菜花耶……你以前是不是一次都沒有談過戀愛?
[隊伍][錦寂]︰所以這次這麼突然的來個人說喜歡你,你就變得不知所措了?然後就變得膽怯了?最後就開始煩躁了?
[隊伍][錦寂]︰我倒是覺得這可能就是你其實是很喜歡對方的,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做,所以才會覺得很煩躁……
[隊伍][殤]︰……啊……是這樣的麼……我不知道啊。趴
[隊伍][錦寂]︰我覺得你最好認真地考慮下,究竟是為什麼在煩躁。也許你根本就不想跟對方分手也說不定,也許你只是有點被嚇到了也說不定。我覺得你可能只是缺乏這方面的應變經驗罷了,人在改變之前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恐懼的。
[隊伍][殤]︰……好。
林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錦寂說的那樣,自己其實只是不太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戀愛。
她想也許是時候,應該一個人蹲在角落里,好好的想一想了。可是目前腦內一片混沌,只覺得有些頭疼,完全不知道該想什麼。
趴在床上的時候,林語盯著相冊里有梁川的照片發呆︰究竟該怎麼辦才好啊?
有些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對林語來說是非常不好的事情,完全提不起干勁兒的頹廢生活,不管做什麼都失敗得一塌糊涂。
最後在謝嘉妤的強制武力下,林語被她按在床上躺著,額頭上還貼著一塊濕布。
謝嘉妤氣惱地說︰「你究竟是有什麼事情這麼煩惱啊?居然能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連發高燒了都不知道嗎?!」
林語弱聲弱氣地道謝,謝嘉妤說了她幾句就黑著臉提著水壺出去了。
房門一關林語不由得開始自我嘲笑︰居然因為光顧著去煩惱,而忘記注意自身的問題了,自己還真是蠢得令人無力吐槽啊。
林語躺在床上等謝嘉妤打水回來的這段期間里,她想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雖然很對不起梁川,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也許這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或許她是很喜歡梁川也說不定,但是林語根本就不這種感情。且不說她在出生後的十多年里到底有沒有過這方面的經驗,光是圍觀自家那堆親戚動不動就離婚再結婚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她產生抗拒了。
也不知道自家的風水到底哪里出現了問題,跟風似的離了結,結了離,最後一半的人都被更新換代了。
林語實在是有些不明白,既然遲早都會離開對方的,當初又何必子一起?還有吵架分家產什麼的,最後見了面都跟仇人似的,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也省去了這一堆的煩心事。
在生病期間林語沒有出過寢室門,也就沒有與梁川見過面。也被她關機了,不知道梁川有沒有聯系她。
其實說是生病,也就只是因為飲食不規律引起的急性腸胃型感冒罷了,當天吃了藥就好的差不多了。
稱病宅在寢室一周之後,林語第一時間上交了申請表。之後便一直沒有看到過梁川,也沒有接到對方的聯系。
當然林語是絕對不會主動聯系人的,所以直到月末兩人都沒有任何往來。這讓林語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之前的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
若不是里面確實存著梁川的號碼,素戒和掛飾還有徽章也好好的放在盒子里,林語真的就要以為梁川只是自己生病期間無聊時杜撰出來的人而已。
十一月初,謝嘉妤遞交了請假條之後就離開了。而林語也在出發前給梁川寫了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信。
信里面說了很多話,甚至到了最後連林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不僅包括感激,包括抱歉,還包括所有想說的卻沒能說口的話。林語覺得自己以後肯定不會再遇到像梁川這樣的男友了,但是自己以後估計也不會再有男友了。
在試用過上等產品後,有誰還能接受次等品?
設定好信件的自動發送時間是出發去C省的當天之後,林語覺得內心似乎一點兒也不堵了。
但是卻有些空蕩蕩的,還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只要梁川看到這封信,一切都會結束了。
林語想到這里突然有點想哭,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播放與梁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也罷,就當做是最後的紀念吧。林語默默地想著。
到了去C省的當天,林語不知何故把素戒從盒子里拿出來戴在手上,然後頂著一張明顯心不在焉的臉坐上了大巴車。
隨機選了一個比較後面的靠窗的位子,就塞上耳機听歌。雖然說是研究生也是領隊的負責人,實際上還是以老師為主要負責人,研究生說白了就是幫忙跑腿的。
她呆呆地望著窗外滿布陰霾的天空,有一種風雨欲來之的即視感。
耳機中傳來老妖略帶傷感的歌聲,林語這才真正開始的心塞。她想假如說出去的話和潑出去的水都可以收回來的話,她也許會不計代價地跑去收回那封信。
身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不過林語沒有那個心情去注意,她一直想著那封還沒有發出去的信。
看著腕表上的指針一點一點的往前走,越是逼近她所設定的時間,她就越是緊張。
好幾次忍不住想拿出上網,把那封信刪除,但是都生生地忍下來了。
汽車經過某個隧道的時候,林語原本望著車窗外的臉上露出了有些驚悚地表情,直勾勾地盯著某處看。
她翼翼地轉過身來,看到身邊坐著的那人之後,一瞬間喪失了語言表達能力。
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那人的臉在隧道幽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只見他緩緩靠向林語,然後將她一把抱在懷里,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說︰「對不起,我擅自跑來找你,因為我好想見你。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請你不要離開我。」
林語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從看到那個人的那一剎那,滿溢的話語就堵在了她的喉間。
她抵在那人胸膛上的雙手,慢慢地放松力道,最後變成緊緊地揪住對方的襯衣。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地問︰「為、為什麼……你、會在這里?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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