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夜謄也注意到了自己在場給小娘子造成了不痛快,聊了幾句便走了。等夜謄走了,尹 無語地看了一眼寧紫涵,哪怕是像剛才面對玉陵公主的那個態度拿出來,也比這樣好上很多啊。
尹仁興沖沖地回來了,經過尹 的時候得意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尹 無語,這個活寶,到哪兒都愛現!
可是所有人都回來了,左等右等,偏生沒有把玉陵公主給等回來,尹 下意識地在人群里頭找,結果也沒瞧見祁王,心下一涼,仿佛是為了配合尹 這個時候的心情,從遠處慢慢地出現了一匹馬,馬上,有兩個人。
尹 瞳孔一緊,果真是祁王和玉陵公主。祁王臉色雖然不好看,但是玉陵公主的臉色更加不好看,等走進了一瞧,玉陵公主的腳踝已經都是血跡了,整個人顯得非常地痛苦。
現在好了,蕭寧淵低呼一聲,寧紫涵連忙掐了她一下︰「你叫什麼呢,人家還沒什麼反應呢。」說著,揚了揚下巴,指向尹 。
哪里曉得蕭寧淵也不跟他客氣,直接面色蒼白地道︰「要比賽的人可是我,到時候她一說,咱們不也得連帶一下?」
這一下,寧紫涵的臉色也跟著白了,尹 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但是顯然,現在她更加關注的還是為什麼祁王會帶著玉陵公主一起出現!
尹恆尹仁的臉色已經黑到了一個極點,自個兒的準妹夫和別的女人同騎一驥。能好看麼?
端王的手緊緊地攥著韁繩,面色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手上的關節已經泛白了。尹恆在一旁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心里吃驚不小,但是對于端王的反應,更多的卻是擔心。
人一到了安全的範圍內,所有人便是蜂擁而上,玉陵公主是西北王的寶貝女兒,若是在大周的國土上出事了,西北王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雖然皇帝在西北王跟前一直是處于優勢狀態。但是西北王的漠北的勢力確實不能小瞧。若是玉陵有事,只怕要策反。
皇帝的臉色更是不好看,虞妃自然是已經著急地開始安排了,雖然虞妃蠢笨了一點兒。但是這種情況下還是能妥善安排的。隨性的太醫已經準備好了。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能是干淨將玉陵公主救治。
祁王已經下馬,臉色也有些發白。尹 走到了他身邊,一句話也沒說。其實,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端王朝著這邊瞧了一眼,跟著前頭的大部隊而去。
尹仁看到這情形,已經是控制不住想要沖上去,好在尹恆在一旁攔著,才讓這位脾氣暴躁的垣寧候沒有動手。
「那時她從馬上墜下來,腳受傷了,我沒法子,才帶著她走了出來。」
祁王先是開口解釋,對于身份尊貴的祁王來說,對一個女子解釋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但是,顯然尹 不買賬︰「怎麼就這麼巧呢?」然後轉向了祁王,道︰「你告訴我,昨兒皇上同你說了什麼?」
祁王張了張嘴,他知道這事兒瞞不了,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說,皇上沒有表達強勢的意思,但是有種隱藏的威脅,誰的面子上都不好看。尹 看著祁王,見他沒有,心頓時更加涼了,直接走到了尹恆尹仁身邊,由著二人將自己給帶走。
祁王站在那兒,伸了伸手,最後還是將手給縮了回去。寧紫涵看著祁王這樣,倒也有些覺得他可憐,這個表哥若是論長相,真的是所有皇子中最出眾的,但是也是最沒有功利心的一位,這件事上頭,她雖然同情祁王,但是尹 也是一個受害者。
想了想,還是走到了祁王的身側,低聲道︰「表哥,雖然阿嫵看著是一個要強的人,但是你應該也曉得,她沒有安全感。玉陵公主的出現,已經讓阿嫵感到危機了,現在……」頓了頓,繼續道︰「表哥,你還是想想,到底你要怎麼辦吧。」
蕭寧淵便沒有寧紫涵的好脾氣了,直接來了一句︰「你若是真的為了大周的國土或者你自己的利益著想,你便早些勸阿嫵退婚,她一個好姑娘,還不愁找不到人家!」
蕭寧淵的話說的很重,寧紫涵連忙捂住了蕭寧淵的嘴,「嘿嘿」笑了兩聲道︰「表哥,你不要介意,阿淵就是心直口快……」
祁王的脾氣,寧紫涵是見識過的。雖然平時都是一副特別閑散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從前在宮里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倆正一道前往萬壽宮,陡然間听到了有一個下人在嚼舌根,而對象居然是端妃娘娘,祁王那時方才十二歲,直接走,面無表情地讓宮人自己掌嘴一百下。
一百下是什麼概念?若是下手重的,能活活把人給打死了。對方是周皇後宮里的宮女,當時揚言要讓周皇後為自己出頭,祁王壓根就沒有搭理她,見她自個兒不動,便讓自己手下的人將她按住,自己的人去將對方生生打了一百個巴掌。
當然了,祁王和寧紫涵早就走了,只是後來听到了傳聞,那一百個巴掌打完了,對方就不行了,咽氣了。所以,對這個祁王,寧紫涵只覺著,對他自己在乎的人,他會拼死維護,但不在乎的人,怎麼死都是同他無關。
現在便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蕭寧淵的嘴,省的她禍從口出!
祁王搖搖頭,勉強笑了一下︰「不打緊。」
人家說的在理,自己怎麼能生氣?反而是顯得自己不夠大氣。
玉陵公主的傷勢診斷過了,好在沒什麼大礙,只不過是腳踝受傷了,可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玉陵公主的這次西郊狩獵。算是沒勁兒透了。
可讓她們驚訝的是,玉陵公主居然沒有將和她們打賭的事情給說出來,晚宴倒是照常開始了。尹 整頓晚宴就是吃的不開心,不過好在自己身邊有尹仁這麼一個活寶,如今即便是已經成婚了的尹仁,仍然是活寶一個。
吃到了一半,尹 突然間興趣來了,對著尹仁耳語幾句,尹仁雙眼發亮,連連點頭。二人就在眾人都開心的情況之下。從席上偷偷地溜走了。
到了外頭,尹仁和尹 才覺得痛快,這時候的尹仁玩心又上來了,讓尹 在原地等著。自己去營帳里頭偷了兩壇子酒出來。一壇遞給尹 。一邊開一邊道︰「可別告訴大哥啊……」
尹 點點頭,上一世的後來,可是每日都要喝酒的。現如今因為重生,尹恆對自己喝酒這方面又是管的嚴,所以這一世並沒有怎麼喝酒,現在有酒喝了,還能不開心麼?
爽快地喝了一口,尹 正想叫好,卻讓尹仁給捂住了嘴巴,然後隱藏到了樹後。尹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發現尹仁的目光並不是很嚴肅,反而是帶著一股子偷模的興奮,這才順著他的目光瞧,好麼,正看到平日里跟在西北王身邊的兩個人,正往西北王的營寨里頭去。
相視了一眼,兩個人又都是喝了酒的,這酒壯……什麼膽來著?反正就是壯膽了,讓尹 和尹仁都對這兩個人好奇了起來,想了想,便跟著一道了。
當然,是偷偷地。
因為今天的重點在那邊的宴席,所以外頭的防守並不重,而尹仁和尹 都是有身份的,很多的守衛甚至是尹 在戰場上的手下,所以這一路上算是暢通無阻,跟著來到了西北王的營帳處。
尹 和尹仁進不去,門口又是有人把手,想了想,便繞到了後頭,去那兒踫踫運氣,看看是不是有人把手,如果人,那就好辦了!
說著便到了後頭去,結果還真是運氣好,後頭沒有人把手。二人心中正樂了一下,想要偷偷地听听看,卻發現……
一個字都听不懂!!!
人家說的西北語,又不是大周說的漢話。正郁郁不樂的時候,尹 倒是有一個發現,立即讓尹仁安靜下來,指了指里頭。
尹仁湊上來听了一下,這可了不得,這里頭,為什麼有一個女人的聲音?西北王隨行只帶了一個玉陵公主,玉陵公主的營帳在隔壁,也不是這兒啊!
二人相視一眼,模不準是個什麼情況。難不成,是這西北王在大周的國土內,找了個人通奸?
呸呸呸,這不叫通奸吧……
正郁悶著,只听到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二人的警覺立即提了起來,尹仁護住尹 ,死死地盯著前頭。
還沒見到人,就听到極低的聲音在道︰「侯爺?」
尹 注意到,尹仁的表情一松,然後道︰「方遲?」
對方應了一聲,然後身影從草垛中現行,尹 才看到,是一個身著侍衛統領服侍的男子,身量是挺高大的,等對方走進了之後再是仔細地瞧了瞧,發現對方的臉相對來說比較俊秀,只不過右側臉頰上有一個刀疤,凸顯了軍人的本色。
方遲走上前來,看到尹 的時候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驚訝,但是由于情況緊急,立即便低聲道︰「一會兒西北王自己的侍衛就要到這邊來巡視了,侯爺和……」說道尹 的時候,不知道如何介紹。雖然是護衛軍統領,但是方遲由于種種原因,如今是這西郊狩獵場的護衛,所以沒有見過尹 。
「這是溫宜縣主,我嫡親的。」尹仁道。
「失禮了溫宜縣主。」方遲連忙拱了拱手,尹 倒是不顧及這麼多︰「不打緊,現在我們怎麼辦?」
「請侯爺和溫宜縣主同在下來,一會兒若是路上遇上人了,便說是二位散布迷了方向,由在下送回主營帳。」
尹 點點頭,但是對里面的人仍舊是很好奇,可再好奇都沒有用,只能是跟著方遲走了出去。
方遲帶著兩個人,先是躲過了巡視的西北士兵,然後才將他們給帶了出去。一路上算是有驚無險,好在今日是高興的日子,巡視的人見到方遲,大多是恭敬有禮,就是西北士兵也是不敢在方遲面前放肆,倒是讓尹 對這方遲刮目相看了起來。
這剛一出來,尹仁和尹 正要謝謝方遲,卻布料方遲一個下跪,中氣十足地道︰「請溫宜縣主受在下一拜!」說著,也不顧尹 和尹仁驚訝的神色,自己先「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
尹 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連忙道︰「你先起來,怎麼好好的,就行了這麼大的禮了呢?」
方遲沒有起來,抬起了頭,看著尹 ,道︰「不知道溫宜縣主是否還記得,五年前,險些慘死在夜蘭馬下的少年?」
尹 仔細地回憶了一下,看向方遲,然後驚訝地道︰「你是後來沖出來的那個少年?」
方遲點點頭。
尹 驚訝,當時不過是瞧不慣夜蘭囂張的做派,便出手相救了一番,沒想到今日居然能在這個地方遇見方遲,不由得道︰「那那個少年可是好些了?你又是怎麼會在這兒呢?」
听到尹 的問題,方遲神色一暗,低聲道︰「夜蘭的馬蹄子上都安了足量的鐵蹄,馬匹慌亂之中踩踏了我弟弟,弟弟本身又是體弱多病,再也沒能救治過來。」
听罷,尹 有些尷尬,又是有些心涼,原以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沒想到還是沒能幫上忙。尹仁拍了拍尹 的肩膀,這件事畢竟也不是尹 的錯,總不能說那個夜蘭犯下的錯,讓自己的背負心里包袱不是?
方遲看著尹 和尹仁二人,道︰「五年前,溫宜縣主您舉手之勞,救了在下一命;三年前,侯爺在戰場上,救了在下一命,在下一條命,皆是您兄妹二人所救,此後若是有什麼吩咐,定然是拼了性命,也要護得二位周全!」
看著方遲堅定的神色,尹 倒是覺得心里很是欣慰,沒想到方遲同尹家人還有這樣的一層淵源,尹仁卻是繼續了尹 之前的問題︰「方遲,我記得當時你便已經是軍中中將,為什麼如今,竟是成了這西郊狩獵場的護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