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繼續給大家拜年,哈哈~)
待顧琰听杏黃說清楚金環鼠不見的情況後,沉著的臉色漸漸和緩了,到最後還餃著一絲微笑。
那籠子的門是關得很嚴實的,杏黃前一刻喂它的時候還在,不過是轉眼和靛青說幾句話的功夫,籠子的門就打開了,小圈就不見了。
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有別人經過,唯一的可能,就是它自己開籠門離開的。想起金環鼠的本事,顧琰一點也不懷疑這一點。
「沒事,金環鼠最通靈性,它想走的話,你們也留不住,不怪你們。」顧琰擺擺手,讓兩個丫鬟起來。
杏黃听著顧琰的笑聲,一臉懵懂的樣子。姑娘不是最喜歡小圈的嗎?怎麼小圈不見了還這麼高興?
靛青是黛藍離開之後,從尺璧院中的二等丫鬟里面提上來的,貼身伺候顧琰的日子尚短,就更不明白顧琰在想什麼了。
「沒事,說不定它回自己回來的。你們都不要太緊張了。」見到兩個丫鬟這樣,顧琰再次說道。
金環鼠自己開門離開的事情,不是正說明它通靈性嗎?這些時日以來,看它在尺璧院適應得很好,每天吃飽了就是睡,不然就是翻起肚皮曬太陽,跟大爺似的。
就小圈那樣的懶洋洋的性子,怎麼也不舍得杏黃的精心「服侍」吧?說不定還會回來。顧琰樂觀地想道,現如今,也不能去哪里找它,就只能等著它自己回來了。
不過,這顧家不小,京兆也極大,這小東西會去哪里呢?
此刻,在延喜大街的沈宅,沈度一臉怪異地盯著在他靴子邊滾來滾去的金環鼠,那麼圓碌碌的一坨,大爺似地求撫模求表揚,讓他哭笑不得。
他知道須去深山尋寶,卻沒有想到,會有寶物自來尋他!
這種珍貴的金環鼠,就算他著人費盡心思找尋,如今也只有兩對!如今,竟然憑空跑來這麼一只,還這麼一副親熱的勁兒!
會不會太搞笑了?
一旁的僕從同年仔細地瞧著那圓滾滾的金環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遂不確定地說道︰「少爺,你先前不是接生過一只金環鼠嗎?會不會就是那只?」
听得同年這麼說,沈度便記起了先前一則事情。本來事關珍貴的金環鼠,他是不會忘記的,但與同年說的事情一起出現的,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約是兩個多月前,他帶著陳維等人暗中護送致仕的前御史大夫孟雲卿返回江南老家,卻在湖州府毗山一帶遭到伏殺。就在毗山這個地方,沈度踫上一只金環鼠,一只大月復便便將要生產的金環鼠!
沈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下救了那只金環鼠,或許是那只母鼠濕漉漉眼神無聲的祈求,讓沈度起了惻隱之心。
當時他用黑紗襆頭兜住了那只母鼠,在廝殺之間,他還親眼見到了一只小金環鼠出生,等到他斬盡殺手把控住毗山局面的時候,發覺那只母鼠和小鼠早就不見蹤影了。
事後,他全副心力追殺那些殺手的來歷,很快就不記得有金環鼠這事了,如今听了同年的說話,才恍悟。
「……你主子我就兜了它一下,它不會真記得我吧?」沈度看著仍在靴邊滾得歡的金環鼠,一時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他知道金環鼠甚通靈性,卻沒有想到會通成這樣,也太神了吧?!再說,這圓滾滾的小東西,是干什麼來了?
「或許,是報恩來了?」同年憨憨地說著,他只習慣拿著刀劍跟在主子身邊,還真不習慣思考這麼嚴肅的問題。
「……」沈度抬頭望望天,再看看腳下的金環鼠,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將這小東西帶到東園去吧,老爺應該會喜歡它的,那邊也有照料的人。」最後沈度這樣說道,打算將金環鼠送給沈肅,沈家所養的那兩對金環鼠,也是一直養在東園的。
沈度沒有想到,這只金環鼠是被他送到東園了,沈肅也很喜歡這個小東西,可是等到晚上沈度在書房辦公的時候,卻靴子有什麼在蹭啊蹭。
沈度心里一緊,暗想道不是吧?
低下頭一看,果然仍是那只圓滾滾的金環鼠,它正咧著嘴,一臉諂媚地看著沈度,小短爪還在晃來晃去。
在一只老鼠臉上看出諂媚的表情,沈度覺得自己肯定是醉了,可是這一幕,是真真切切出現在眼前。
「你是來找我的?」沈度嘆息一聲,沒有驅趕它,反而正正經經地問道。
「吱吱」金環鼠叫著,然後點點頭。
是真的在點頭,像個人一眼,可見它完全听得懂沈度的問話。
見到此,沈度的眼閃過一抹亮光,仿若稚童見到了好玩的東西,興致盎然。
「你從何處來?」沈度繼續問道,問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這只小老鼠出現得太突然了,且不論是不是當時他救下的那一只,就只看這圓滾的身軀和光滑的皮毛,就知道這是有主之物。
他在毗山上見到的那只母鼠,還有家中兩對金環鼠在飼養之前,都不似這麼……滋潤。
還有那副「快來討好我」的神態,顯然可見平時是被精心照看的,這樣的金環鼠,為什麼會出現在他身邊?它從何處來?
金環鼠仍是在「吱吱」地叫著,小短爪指了個東南的方向。延喜大街的東南?位置太大,指向甚不明確。東南有宣平大街、同福街
、東澄大街等等,到底是哪里?
可憐的金環鼠,小短爪一直指著東南的方向,黑豆似的眼楮盯著沈度,卻眼前看似聰明的年輕人根本無法領悟它的意思。
它的小短爪無力地垂了下來,小**坐在地上,作出了嘆氣狀。
這副模樣,看得沈度哈哈大笑,所有的懷疑和顧慮瞬間消失,他此刻真的覺得,這就是他所救的那只,它來湊親熱來了。
才這樣想著,就見那只小金環鼠雙爪扒搭著他的衣服,一副往他身上鑽的樣子。
「你這個小東西……」沈度彎下了腰,將小金環鼠掬了起來,無奈地說道,然而眼里卻帶著笑意。
若有有朝臣見到這情景,必定會愕然張著嘴,這個年少的天子近臣,令人又妒又忌的中書舍人,竟一本正經地和一只老鼠對話。
說出去都沒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