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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沈度才抬起頭,離開顧琰的肩膀,聲音低沉地說道︰「阿璧,我沒事了。我帶你去看看父親。」
說罷,他用手抹了一下臉,將疲憊和脆弱抹開去,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事實上,他的確精神了一些,眼神開始迸發出以前那種生氣。
真正強大的內心,不在于沒有絲毫脆弱,而是在脆弱出現之後,仍以積極的態度面對,這樣千淬百煉,終成強大以至不可摧。
沈度如今便是這樣,就算沈肅昏迷不醒,但他還有陸清和杜預等人,還有阿璧。這些人給了他撫慰,給了他堅強的動力,就算前路再艱難,也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形似乎能將顧琰籠罩其中,又回復成以往那個氣場強大的沈大人。見此,顧琰便知道他調整過來了。雖仍有脆弱,卻不會一味困獸自縛。
兩人一前一後,往東園行去。從南園到東園,只見到兩三個僕人,而且他們都異常安靜,這看在顧琰眼里,不免心頭酸澀。
沈家,就只有兩個主子而已。帝師若真的不測,這偌大的沈家,就只剩下計之一個了,這境況將會多麼淒涼。祈求上蒼,讓帝師能熬過這一關。
可是,當顧琰看到躺在床上的沈肅時,便覺得,祈求上蒼還不足夠,應該滿天神佛都要求才是。因帝師的情況。實在很不好!
他明明昏迷著,可是顧琰卻覺得,他的生命元氣像是有實形一樣,肉眼可以見得到地,正在快速流逝。就像,就像一個氣泡破了個小洞那樣,正在干癟下去。
「沈老他……」顧琰忍不住看向沈度,驚愕地低聲叫道。
「正如你所見到的一樣,父親他受了重傷。內力反噬經脈,全靠大夫的金針定著穴位。大夫說。父親最多能撐半個月。」沈度回答道。竭力平定著自己的悲痛。
半個月,又如何?未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會放棄希望。
「半個月,肯定有辦法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沈老一定會沒事的。」顧琰壓下心中的震驚。安慰著沈度。
她望著這個昏迷的老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前世,帝師沈肅是明年才過世的,雖則今生很多事情都變了。但她真沒有想到,他竟只有十五天可活,這……這讓人難以接受。
「我知道,我已令人去九府搜羅名醫了。現在為父親醫治的大夫,是前尚藥局奉御章老先生。合眾大夫之力,父親肯定能撐下去的。」沈度說著自己堅信的希望。
顧琰沒有回沈度的話,她凝視著沈肅,總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卻怎麼都想不起是什麼。
見到顧琰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沈度正想出言相問,就見到如年領著章老先生進來了。為了照看沈肅的病情,章老先生在東園住下了,現在正是號脈的時候。
見到章老先生進來,沈度立刻站到了顧琰面前,遮擋住她嬌小的身子。雖則阿璧扮作男裝,讓被人知道,到底不妥。
章老先生沒有在意沈度的動作,他徑直拿起沈肅的手來把脈,半響仍是搖搖頭︰「雖則用金針定住了,但大人的經脈仍在繼續損傷。」
言下之意是內力仍在反噬,金針只是暫緩反噬的速度,卻不能阻止它。
顧琰听了章老先生的話語,思考了片刻,便從沈度身後站出來,半弓著身請教道︰「既如此,將沈老的內力引散出來,就能阻止內力反噬了。請問章老先生,是這樣的意思嗎?」。
章老先生這才發覺沈度身後有人。好一個俊俏的……姑娘!章老先生是醫術高明的大夫,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顧琰是男還是女。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但實際操作卻不可行。大人有心疾,若是強行將大人的內力引散出來,固能阻止反噬,但同樣會讓大人心脈停止。再說,老朽沒有辦法將大人的內力引出來。」
章老先生仔細解釋道,面容甚是無奈。顧琰的話語,他也曾想過無數次。她說的那種狀況,最理想的狀態,只存在話語中,無論如何都實現不了。
一個人的心脈停止了,也就意味著死亡了,就算將內力引散了,還有什麼意義?
章老先生的話,讓顧琰打了激靈,她記得了,她記得剛才怎麼都想不起來的事是什麼了,就是這個!就是她從善言那里學來的心脈復蘇之術。這個心脈復蘇之術,應該是能救助心疾之人的,她能救下長隱,是不是意味著能救下沈老?
顧琰雙眼猛地煥發出奇異的神采,話音顫抖地對沈度說道︰「計之……你還記得三秀堂的事嗎?」。
沈度不明白所地看著顧琰,一時沒能領會她的意思。三秀堂,長隱,阿璧奇怪的動作……他倏地瞪大了眼楮,想起了長隱正是阿璧救回來的,她是說,她是說,有辦法?!
顧琰興奮地點點頭,滿懷希冀問著章老先生︰「先生,若是我有辦法令沈老停止的心脈復蘇,是不是就可醫治沈老?」
她雙眼晶晶亮,嘴唇緊抿著,一旁的沈度,雙手握成了拳,有著和顧琰如出一轍的眼神,他們緊張地等待著章老先生的回答。
章老先生覺得顧琰在開玩笑,一個人的心脈停止了,還怎麼能復蘇呢?但他也不忍拂了這兩個人的希冀,便回道︰「是的,如果有辦法,還可以一試。但老朽本事不精,無法將大人的內力引出來。」
沈度啞著口,只覺得頭目森然,像被人重重一擊。引顧琰話語而引起的一絲希望之火,就這樣被無情掐滅。
章老先生是尚藥局奉御,就連宮中的鄭杏林都是他後輩,論起醫術本事,整個大定還有誰能比他好?他都引不出來,那就意味著大定無人能引得出來!這等于他期待的,仍不會出現。
顧琰也覺得心像沉到冰里,卻仍是不死心地問道︰「先生,請恕晚輩無禮。據您所知,大定還有哪位大夫能將沈老的內力引出來呢?只要有一絲可能,我們都要試一試。」
沈度緊緊盯著顧琰,心情悲喜交錯。阿璧說「我們」,說明她心里已經將自己視為一體了,若是父親沒有出事,那該有多好。
不料,章老先生非但沒有怪顧琰無禮,還大笑說道︰「哈哈,你這個小……子!這話,幸好你是問著老朽。老朽雖沒有辦法引大人的內力出來,但大定境內,應該還有一個人能做到。老朽也是因緣際會才知道這個人……」
章老先生絮絮叨叨說了起來,他是怎麼和那個人認識的,又是怎麼見識到那個人的本事的,又是怎麼驚為天人,如此雲雲。
這頓時令沈度滿頭黑線,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那個人是誰,如今在哪里。
瞥見沈度的神色,章老先生這才偏題,于是訕訕地說道︰「那個人名叫鐘豈,是建安府的一名大夫。只是他早已隱居,老朽也不知怎樣才能找到他。」
章老先生的話語一下,顧琰就忍不住低叫了一聲,這叫聲有難以置信的震驚,還有無法掩飾的驚喜。
鐘豈,建安府潤州的神醫鐘豈,就是她先前讓陸筠尋找的那個神醫!如今,鐘豈就在潤州順安縣主府內!
世事竟如此巧合,還是最終說明上天有好生之德?在大家都對沈老的病無能為力之時,竟有了一線光明。
她努力平息著內心的起伏,想對沈度說什麼話,卻只能翕動著嘴唇,一下子什麼都說不出來。
沈度看著顧琰的樣子,便知道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跟隨顧琰的眼神顫動。在這樣的情況下,顧琰有如此明顯的喜悅,那就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她知道鐘豈這個人,或者,她知道鐘豈在哪里。
果然,下一瞬,他就听到了顧琰壓低的聲音︰「計之,我知道鐘豈在哪里!」
說罷,顧琰就露出了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宛若暗黑夜空中最絢麗的彩燈,炫得沈度移不開眼。顧琰這個驟然綻放的笑容,給沈度帶來了無數的希望,是他此生見到的最美情景之一。
阿璧知道鐘豈在哪里,阿璧還懂得心脈復蘇之術,那麼是不是就代表著父親有救了?是不是代表著,父親不止這十五天?
他無法說出更多的話語,只有幽深的眼神可以代表他此刻全部的情意和感激︰阿璧,謝謝你!
與此同時,陸清在小憩一個多時辰後,踏進沈家關著白衣人的暗室,打算再次刑求那個白衣人,卻白衣人唇角正汩汩流著黑血,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已經氣絕身亡!
陸清的臉色,立刻變得鐵青,隨即心頭駭然。在沈家的暗室之內,竟有人毒殺了這至關重要的白衣人!這是……這是怎樣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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