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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青年軍其實面臨著跟之前茨梅達進攻泰坦谷地時一樣的窘境。
茨梅達部此時看似人少,卻都是精銳,尤其是他親屬的第十軍,戰力絕不容小覷。
而青年軍這邊,兵力人數雖多,但卻魚龍混雜,參差不齊。
尤其是青年軍本部直屬力量,實在太過弱小,並不足以發揮主導性的作用。
而他們身邊聚集起的這些軍閥、部族,雖然此時跟他們處在同一條戰線上,但各自的用心,恐怕,就只有他們各人才知道了。
不過,青年軍雖然問題重重,但在政治層面,卻贏得了諸多金沙薩共和國青年人的支持,這股年輕的風暴浪潮,是其他任何力量,都沒有的。
而青年軍這邊,也意識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而茨梅達,就是一個最重要的坎兒。
只有跨過了茨梅達,獲得了肥厚的南方戰區的補充,他們的力量,才能得到真正的升華。
因此,這一戰,他們就算拼死也要拿下。
此時,在青年軍的大營里,青年軍軍事委員會委員長里伯格,正拿著望遠鏡,瞭望著河對岸茨梅達部的第十軍陣地。
里伯格今年還不到二十五歲,身材有些柔弱,看似弱不禁風,戴著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跟尋常的大學生,沒有任何差別。
原本,他正在金沙薩大學讀博士,屬于不溫不火的類型。
但作為主族出身的精英,他心中對政治的渴望,卻從未有一分懈怠。
他的家族,曾經在金沙薩共和國,屬于中產。可惜,後來,東西分裂,他父親的公司,在戰爭中遭到了重創,被逼破產。
他也從高高在上的富家少爺,變成了人人可欺的落水小狗。
但即便如此,他自幼,還是受到了父親良好的言傳身教,使得他在學業上順風順水,順利進入了最有名的金沙薩大學。
而此次‘薔薇花風暴’,他以冷靜的判斷和果絕的手段,沒有太大懸念的,登上了青年軍一號的寶座。
此時,青年軍雖然看似形勢一片大好,但里伯格卻是清晰的意識到了青年軍存在的巨大問題。
歷史專業出身,使得他比尋常的青年軍骨干們,更了解事物的本質,也更明白他們需要的東西。
青年軍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支具有掌控力的直系武裝。
否則,一旦身邊這些追隨者翻臉,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但想要建成一支直系軍事武裝,此時顯然並不現實,因為他們沒有時間,一旦等到政府軍緩過氣來,他們必將遭到最瘋狂的圍剿。
到時候,自己這些人……
這時,里伯格的親信米曼快步走過來,「委員長,泰坦谷地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
里伯格接過信息一看,眉頭不由緊緊的皺起來。
他並沒有在信息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這讓青年軍的形勢,瞬間有點雪上加霜的意味。
不過,在信息中,周泉北卻承諾,願意為青年軍提供一批先進的武器裝備。同時,周泉北似乎也在有意無意的提醒里伯格,牢牢抓住軍權。
里伯格看到這里,表情已經有所緩和。
對于泰坦谷地的周泉北,里伯格也是久仰大名了。
周泉北能在比他還要小的年紀,就創下了泰坦谷地這麼大的家業,里伯格也是佩服不已。
在之前起家的時候,周泉北也一直是里伯格心底的榜樣。
此時,周泉北在信息中的意思,更是甚合里伯格心底深處的心思,也讓里伯格更加深入的了解了最主要的核心基本點。
只不過,周泉北卻並未在信息中,提及這筆武器裝備的數量。
這讓里伯格的心思,也飛速旋轉了起來。
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聰明人與聰明人之間,有時候,並不需要把話說的太通透。
而里伯格,當然也感覺到了,周泉北在信息里面的提點之意。
「米曼。我的兄弟。」里伯格忽然看向了米曼。
米曼一愣,「委員長?」
里伯格一笑,「米曼,無論何時,你都是我的兄弟。」
米曼不由大為感動,面對眼前這個有些孤單的青年,他似乎可以深深體會到他的孤獨與痛苦,「伯格,事情或許沒有那麼困難。我們的曙光,終究會來臨的。」
里伯格一笑,「我也始終這一點。但更多的,卻需要我們腳踏實地的去做。听著,米曼,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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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里伯格的造訪,周泉北並沒有太多意外。
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周泉北得不到青年軍最高層的準確回復,恐怕,對于這個新興團體,周泉北也只能選擇放棄了。
周泉北的私人軍帳內,周泉北笑著打量著里伯格,里伯格也在笑著打量著周泉北。
良久,兩人同時一笑。
「周。」
「里伯格。你也可以叫我伯格。」
兩只年輕的手,重重握在一起。
簡單寒暄之後,里伯格也沒有太多的隱瞞,直接的對周泉北詳細的解釋了此時青年軍的內情,包括各種有些難以啟齒的痛苦問題,里伯格也並沒有太多隱瞞。
周泉北不由瞬間對里伯格的個人能力,又提高了幾分。
一個可以不避諱自己缺點的人,才能在風暴中真正的成長。尤其是政治家。
「伯格,坦白說,我對于這些問題,也並沒有太好的處理方法。你知道的,我們現在都一樣,身不由已啊。」周泉北點燃了一顆煙,笑著道。
里伯格深以為意的點了點頭。
風口浪尖上的位置雖然耀眼,但誰又看的見下面的風險呢?
尤其是,在當下這種事態下,並不是人決定形勢,而是形勢推著人走,不得不走。
「周,我能理解你的立場。只是,青年軍方面,真的需要你的諸多支援。我想,我們會成為友好的伙伴。」
周泉北一笑,「當然。伯格。我也如此。我始終。這個世界,早晚是由我們年輕人來掌控。」
里伯格也深以為然的一笑,「我需要在一些私密的問題上,得到你的更多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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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伯格沉穩的走了,周泉北的嘴角邊,卻是忍不住微微翹了起來。
里伯格在很多問題上,說的都沒錯,只是,他卻錯誤的預估了一點。
他並不能掌控形勢,只能被形勢推著走,但周泉北,卻可以將泰坦谷地的形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不過,里伯格也算是‘人中之龍’了,比大多數的同齡人,他實在要優秀太多。
周泉北也樂意為他提供這個支撐,只是,他能走多遠,還是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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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泰坦谷地對青年軍的先期支援,就已經到位。
只不過,周泉北當然不可能對里伯格提供像是坦克、飛機一般的重型武器支援,但像是更為實用的火箭炮、榴彈炮等諸多輕型裝備,周泉北卻是提供了不少。
數量大概可以裝備兩個加強團。
里伯格也是迅速的找到了關鍵,在前線成立了青年軍第一步兵師,一支由青年軍、或者說他自己,完全掌控的軍隊。
這支軍隊的兵員,大都是支持青年軍的青年學生們,充滿了朝氣,熱血方鋼。
而僅在成立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就投入了對陣茨梅達部第十軍精銳的戰斗。
此時,青年軍對陣茨梅達部的戰爭,已經進行到第三天了。
三天的鏖戰,雙方都損失慘重。
不過,不同的是,青年軍這邊,還有源源不斷的後續新生力量補充進來,但茨梅達的第十軍,卻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死一個少一個。
如此,形勢漸漸發生了逆轉。
在不得已之下,茨梅達只能放棄了河畔流域的陣地,退守南方平原主城菲尼克斯。
這個時候,明眼人都已經看出來,茨梅達部,已經日暮西山了。
而與此同時,青年軍卻是聲勢大漲,里伯格,也在不斷的積攢著自己的能量。
此時,在泰坦谷地的營地中,周泉北卻是迎來了茨梅達的使者。
這一次,茨梅達的態度早已經不似當初那麼有氣勢,而是極度謙卑,他們希望,泰坦谷地軍能在這片平原地區,為他們敞開一個口子,讓他們退往南方,阿旺原先的駐地,屬于次族人的廣闊牧場。
周泉北不由淡淡一笑,「使者先生,您覺得,您的這個提議?現實麼?不要忘了,我們是這場戰爭的受害者。是你們,侵略了我們的土地。」
這個使者額頭上冷汗都流了下來,如果不是茨梅達的硬逼,說什麼,他也不會到泰坦谷地的營地中來。
「周,這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您解釋。但您知道的,這里面,或許有些誤會。都是阿旺這個雜碎,在里面挑撥是非。但之前的戰斗,茨梅達先生和第十軍,並沒有真正的參戰。茨梅達將軍說,您一定會理解我們的苦楚的。」
周泉北聞言一笑,茨梅達這廝,倒當真會算計啊。從目前的事態來看,留著他,明顯比他讓青年軍做掉,更符合泰坦谷地的利益。
畢竟,青年軍現在像泰坦谷地服軟,是因為他們此時步步危機,而一旦拿下了南方平原,緩解了這種危機,到時候,形勢又必須另當別論了。
雖然對于泰坦谷地而言,茨梅達是不可放過的敵人,但換言之,茨梅達的第十軍,卻同時也是泰坦谷地的最大籌碼。
尤其是現在,茨梅達已經被青年軍打殘的情況下。
「呵呵。使者先生,茨梅達將軍的提議看似是很不錯啊。不過,我卻需要一些更實際的東西。」
周泉北說著,笑眯眯盯著使者的眼楮。
想從自己這邊跑路,可以。但你得留下點東西。或者說,掏點買路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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