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悅一听容善竟然當眾要將她調到君子軒去,不禁心頭一驚,若是只有他們兩人尚且還能拒絕,可是當著侯爺和的面兒該如何是好?
正自愁緒不寧之時,卻听到容緩緩笑道︰「我兒既然有這份心思,侯爺也定是舒心萬分的。「
容承澤沒想到容善不光長進了不少而且還有這份孝心,不禁也笑道︰「既然善兒提了出來,便將這丫頭遣到你那里當差去!」
「侯爺且慢,」容緩緩轉過身笑意嫣然,又帶著幾分成熟穩重的風姿,只是眉眼間的溫婉與容善十分相似。
「有何高見?」容承澤對自己的這個妻子卻是敬重萬分的,一來皇家的血統令他不能不敬重,二來容嫁入容府中一言一行毫無差錯,品性容恭自是不必說。作為容家的當家主母將整個容家後宅管理的井井有條,也是無人能及。
<容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緊張萬分的魏悅笑道︰「這丫頭固然不錯,可是相貌方面卻是……有些缺陷,跟在善兒身邊倒是一種忌諱。」
「忌諱?」容承澤沉吟道。
「是啊,侯爺沒听過嗎?若是家宅中存了這些相貌殘缺的人在身邊,會不利于善兒的運勢命格的。」
容善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會這般想,這是哪里的破規矩?破忌諱啊?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辯駁之力,誰叫他是容家的嫡子,與這命格運勢來說誰也不敢妄下判斷的。
蕭姨娘默不作聲,輕輕揮著團扇看向了別處,倒是個伶俐的,今兒這忌諱一說出不要說是嫡子,即便是其他的兩位庶子身邊怕是也不會要她的。想要攀上枝頭變鳳凰?呵!小丫頭你等下輩子的吧!
「母親!」容善還想要說什麼,卻被容錯開話題道︰「這丫頭酒釀的倒是不錯,來人!賞五十兩銀子!」
「母親!」容永喜出望外,竟然真的是這丫頭,只怪自己之前誤會了她。她還真的能釀造出七日香來,剛剛听到二哥要將這丫頭收到君子軒里面去,心頭著實煩悶得很。不想峰回路轉,竟然還有這樣的機會。
「永兒!」知子莫如母,姜姨娘早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想要做什麼,剛要出口阻攔卻不想容永已經快步走到了容面前,「求母親將這丫頭送給我吧!我的別院設置著酒坊倒是可以讓這丫頭有用武之地。孩兒也一定會每天督促她釀造上好的藥酒給父親和母親喝好不好?」
容永的一席話剛一出口,容承澤一陣氣悶,這個還真是要氣死他。一說起酒便這般不識體統,臉色不禁一沉。
容心頭一喜,既然有人要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便送給他好了。
「既然如此,這丫頭便交給永兒管著吧!」
「侯爺!!」姜姨娘一向不愛說話,此番也不得不站了出來,心里面卻是氣苦。姜姨娘本是建州城一個六品京官的嫡女,只因為父親為了巴結侯爺卻將自己送進了深似海的侯府。她出身寒微,沒有容的尊貴身份,沒有珂姨娘的絕世美貌,也沒有蕭姨娘的八面玲瓏。在這如臨深淵的容府好不容憑借著一個才不至于被人陷害了去,卻不想容竟然這般陰險。
這個釀酒的小丫頭一看臉上毀了容,破了相,自是不能伺候主子的。既然她的害怕被這丫頭沖撞了命格運勢,難不成自己的就不怕了嗎?
容永沒想到一向不願意參合的娘親竟然第一次大著膽子站在侯爺面前說話實在是令他詫異。
「姜姨娘有什麼話要講?」容臉上的不快一晃而過。
姜姨娘微微躬身道︰「三爺一直嗜酒如命,妾身看在眼里卻無存勸解。今兒若是讓這丫頭跟了三爺說不定還會鬧出什麼花樣來,白白丟了容家的臉面。」
蕭姨娘暗道這出子戲越來越好看了。
容果然惱了,自己下一道命令卻不想這個賤人橫插一刀。臉上卻是微微一笑︰「姜妹妹是在責怪我對永兒教導不力嗎?」。
此話一出別說姜姨娘,即便是容承澤也是臉上露出一抹不快。好好兒的一個家宴,被區區一個會釀酒的小丫頭擺了一道。不禁沉下了臉有些生氣道︰「一個個的站出來吵什麼?是要丟容家人的臉嗎?」。
蕭姨娘幾步起身走到容承澤跟前兒輕輕扇著扇子道︰「侯爺別生氣了,這小丫頭說起來也是個伶俐人兒,會釀酒,也會……討巧,「她看了一眼魏悅。
魏悅此時跪在地上的雙腿已經麻木了去,听到容永將她要到繪雨舍本來是萬分的高興,卻不想被後來姜姨娘的一番話越說越心涼了半截兒。此番听到蕭姨娘進一步煽風點火,雖然急怒攻心可是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蕭姨娘嘆了口氣︰「這丫頭還是我要進府中來的,命苦,死了爺娘也死光了族人,說不定這命格倒是硬得很,姜這樣擔心也是有道理的。不若就將她留在後廚里吧!專門弄一個小院子,專供這丫頭釀酒,總好過到處見著主子爺們沖撞了去!」
魏悅心頭一涼,蕭姨娘這是要將她軟禁在後廚的啊!她怎麼也沒想到與容珍兒的過結會讓自己遭受如此窘迫的困境。原以為蕭姨娘就是飛揚跋扈了一點兒,此番看來卻是心機深不可測,而且陰毒狠辣至極。若是想要在容家好好活下去,需要處處提防此人。
容善一听急了,不禁站了出來沖蕭姨娘笑道︰「蕭姨娘是要將這丫頭軟禁嗎?莫不是剛才這丫頭釀造的七日香沒有給蕭姨娘喝飽不成?」
蕭姨娘沒想到容善竟然這般大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揭穿了她,而且似乎帶著些許侮辱了。饒是再玲瓏八面也是臉上掛不住了些,可是又不能同一個小輩尤其是容的嫡子計較訕訕的退開了去,嘆了口氣道︰「也是我活該,偏生十分的好心被二爺這般誤會,罷了!你們愛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善兒!蕭姨娘好得也是你的長輩,」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對這個釀酒的丫頭深陷至此,維護至此,「怎麼如此說話?」
容善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轉身沖蕭姨娘躬身道︰「剛才容善說錯了話,還請蕭姨娘擔待。」
「不敢!」蕭姨娘冷冷回道。
容看著魏悅暗道若是做得過分,善兒一定不肯罷休,不若折中一下隨即道︰「你這小丫頭暫且留在後廚吧,據說後廚少了一個管事的,听聞你又讀過些書認得幾個字兒,在後廚幫邢嬤嬤管著些吧!」
「奴婢謝過侯爺,謝過!」魏悅知道事已至此再無轉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