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悅知道事已至此只能靈活行事,走了幾步突然踉蹌著扶住芭蕉樹的時候手心中卻是多了一件東西。她快速從腰間錦帶中取出來藏在了自己的袖筒里,顏瑜向來江湖經驗甚是獨到,手頭邊自是有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兒送給她。
樊亦敏仗著自己的身手倒也沒有把魏悅放在眼里,冷冷笑道︰「賤人今兒個看你怎麼得好?」
她與容珍兒設下的這樁暗局不易被更多人知道,畢竟她們對容祺還是有些忌憚的,只有容珍兒,樊亦敏還有蕭姨娘,容以及這位陶媽媽得知。
「啊!!」就在樊亦敏撲了準備一掌將魏悅打暈了去,卻不想一道白色粉末突然迎面灑了過來,正中口鼻一股子辛辣的味道襲來接著便覺得頭暈眼花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魏悅冷峻異常的俏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緩緩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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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的陶媽媽沒想到魏悅手中竟然藏著東西,而且倒在地上的樊亦敏似乎也是生死未卜。剛要喊出聲來卻又生生咽了回去,這樁事兒畢竟是個私密事兒若是被別人知曉了。光是那容祺邊也有一百種讓她這個死子生不如死的法子!
魏悅倏然轉身冷冷盯視著陶媽媽︰「說!一會兒想要怎麼害我?」
陶媽媽畢竟心虛忙要轉身逃掉卻不想因為事出突然竟然腳下一個踉蹌絆了一跤,狠狠栽進了芭蕉林中。
她剛從地上爬了起來卻不想被魏悅一把抓住衣襟。那白色粉末順著她的嘴巴灑了進來,雖然只是一點點可還是麻木異常,感覺整個舌頭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噬咬一樣難受。
「魏……魏悅……姑娘……饒命……」她舌頭腫了許多倒是因為藥量下的少一些。還能斷斷續續的。
魏悅本來拿的是顏瑜送給她防身用的曼陀花制成的麻醉粉,不想卻是用在了這樣的情境之下。心頭驚怒交加倒是要狠狠嚇唬嚇唬她才能撬開這個子的嘴巴,冷冷笑道︰「陶媽媽,感覺怎樣?是不是嘴巴里覺得疼痛異常?呵!既然你們一個個不讓我好過我便也送你們去見閻羅可好?」
「魏……饒命……饒命……」陶媽媽畢竟是個惜命的,翻轉過身子跪在魏悅的面前狠狠磕頭。
魏悅知道這出子陰險毒辣的局定會有後招,蹲子冷冷看著此時可憐兮兮的陶媽媽道︰「這味毒藥三天後發作,你若是想活命就給我乖乖說。我既然被你們害到這種份兒上,多殺一人少殺一人都無所謂了。你畢竟是一個下人,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尋你的晦氣。你若是不說那便對不住了。」
陶媽媽畢竟是蕭姨娘從娘家帶過來的人,此番若是出賣大倒是有些不甘不願。
魏悅冷冷一笑拿出了一只拇指大的袖珍瓷瓶上面的蓋子早已經打開,散發出怪異的味道來。
「既然你這麼忠心,那便賞你一個速死。也不用等明天了。」魏悅故意拖延了時間,緩緩將瓶子湊到了陶媽媽已經僵直的嘴邊。顏瑜給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只要撒上一點兒便令人覺得恐慌不堪,何況魏悅的整個瓶子幾乎要塞進她的嘴巴里去。
一點子粉末灑落下來,陶媽媽此時已經是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忙哀求道︰「魏悅……魏姑娘……且住手啊!老身……老身……」
魏悅冷冷一笑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這樣的情境之下決不能讓她拖延一絲半毫等機會。
「大……大……」陶媽媽終于開了竅,「樊家……將你……打暈放在……放在這繡坊里……不一會兒大會派府里頭的小廝李順兒……同姑娘……你在這繡坊里……行那……苟且之……」
「閉嘴!!!」魏悅眼眸中怒意橫生。容珍兒和樊亦敏還有那個秦雅珺竟然這般惡毒。
陶媽媽驚了一跳知道她是不想听自己的污言穢語忙道︰「等一炷香過後……大會給個提示蕭姨娘會領著容二爺……等人親自來繡坊……」
「呵!」魏悅沒想到這幫惡人為了對付自己倒是什麼腌的法子也想得出來。
她此番平息了氣息,突然問道︰「容在前院做什麼?」
陶媽媽害怕魏悅再將那藥粉灑下來忙道︰「秦家帶著大來拜訪。容請她們母女品茶。」
魏悅眼眸一閃︰「蕭子謙可來了?」
「蕭大人……也來了……去了蕭姨娘那里拜會……」
魏悅突然抬眸看著不遠處的抄手游廊這個地方倒真的是偏僻的很,她的唇角突然滲出一抹冷笑︰「蕭子謙……這是你欠我的!」
她剛要站起身來眼前卻是多了一道飛速而來的人影,一把將她的手臂握住惶恐的問道︰「魏悅你有沒有受傷?」
顏瑜驚慌失措的臉孔看在魏悅眼眸中倒是多了幾分希冀,地上剛剛還有口氣的陶媽媽早就被顏瑜一掌拍暈了。
「少主呢?」魏悅著急的問道。
「少主去了太常寺,太常寺卿有要事相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正清候在那里。我也是半道回影山樓,誰知道卻踫到了霏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霏煙說有人要害你?」
「沒時間解釋了,」魏悅冷靜異常,容祺沒有回來插手干預倒是件好事,「你幫我個忙。」
顏瑜轉身這才看見陶媽媽後面還躺著一個人,竟然是暈了的樊家大?
「魏悅你越來越上道了,」顏瑜在這樣情境之下還不忘調侃幾句,隨即躬子將樊亦敏和陶媽媽的身體一手抓起一個夾在腰間看著魏悅。
魏悅倒也詫異他竟然這般的力大無窮倒也省事兒不禁道︰「幫我幾個忙,將這兩個人丟到僻靜處只要不是在這里便好。」
「這個容易。」
「將容珍兒弄進這處繡坊來!」
「呵……這個也可以辦到。」
「想法子將蕭子謙引到這里我要見他。」
顏瑜挑了挑眉頭︰「好吧。我不會同主子說起的。」
魏悅臉色一僵沒有時間計較他的調侃隨即道︰「最後幫我弄一些藥來,」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
顏瑜江湖中的三教九流見多了,看到魏悅紅透了的臉頰也明白她要什麼藥了隨即笑道︰「這個是最好辦的。」說罷放下陶媽媽從他藏寶盆似得懷中模出來一只青玉藥瓶丟到了魏悅的手中。
「省著點兒用,怡春園的老板娘可是也預定了的,」顏瑜裂唇一笑轉身夾著暈的那兩個人快速掠過了抄手游廊。
魏悅緊緊攥著手心里的青玉瓷瓶閉了眼狠狠吸了口氣,卻大步走進了繡坊。里面果然空曠的很,除了一張張繡架那些人好似都消失了一般。只是魏悅不知道最近所有的繡娘都被容調派到了澄錦堂。這里早已經空了,來這里只不過是為了陷害魏悅而已。
她看向了繡坊西側間的臥房,是繡女們平日里的休憩之所。還擺著一些簡單的家具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處床榻。
東次間卻是擺著很多的繡品,還有那副最近據說一直在趕工的鳳穿牡丹。魏悅轉了一圈回到了西側間拿出了顏瑜之前給過她的解毒丹先咽下一粒,隨即拿起一只玉壺灌了些清水將青玉瓶里面的藥丸放進去幾粒搖了搖。
做完這一切剛平定了心緒走到外間那張繡架前便听得一陣腳步聲傳來。魏悅剛一抬眸便對上了蕭子謙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兩人俱是一愣,心頭的滋味倒是百轉千回。曾經那麼親密無話不談的兩個人此番卻是相顧無言。一個心境復雜,一個滿懷恨意。
「你找我來做什麼?」蕭子謙穿著一襲天青色錦袍,上面繡著竹紋。頭戴一頂瓖嵌著珠寶的銀冠。臉若冠玉俊美無雙。
他邊說邊走了進來,卻是揀著繡架旁邊的一把椅子款款坐了下來。魏悅心頭頓時了然,顏瑜不愧是最善于把握人心的家伙。與其想著法兒將蕭子謙這樣的聰敏之人千辛萬苦騙過來,也不定蕭子謙信他。還不如直截了當那就是被他拋棄的了魏悅想要見他,才符合蕭子謙那自高自大的心理。
魏悅緩緩垂眸,似乎帶著些許意興闌珊,陽光射進一縷將她額頭上的那抹粉色桃花映照的透明艷麗。
一邊的蕭子謙不禁心頭一動,這丫頭倒是比之前還出落得秀美幾分。之前她只是個單純的小丫頭。今兒再次見到卻是有著幾份成熟風韻出來,更是令人遐想萬分。
「子謙。」魏悅的剪水雙眸抬起直直盯視著蕭子謙,心頭卻是苦笑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在蕭子謙的面前演一出折子戲,戲碼還做的很足,甚至超越了他當年,「我今天並無他意,只是看到你與秦一起相攜著來了容府,心頭確實不好受得很。我知道自己如今身份卑微,但是我只想說一句話。」
蕭子謙看著她初雪般的容顏,眼眸中卻是帶著萬般的愁緒離恨,宛若一副水墨山水畫令人不禁生出幾分疼惜來。
「魏悅,」蕭子謙也是覺得自己好沒道理,既然已經決定娶秦雅珺,既然已經將這個丫頭忘得一干二淨。為什麼這丫頭想要見他,他還是巴巴的趕了來。看著她的落魄至此,不禁想起了之前她對自己的那一抹溫柔和繾綣,緩緩探出手將魏悅臉上的淚珠拭去。
魏悅吸了吸鼻子,站起身來取過一只玉壺︰「這里沒有酒,只能以水代酒,你我二人先干為敬,魏悅祝你們今後的日子美滿順和。」
蕭子謙看著魏悅仰頭灌下一杯,嘆了口氣︰「你這是何苦?罷了!喝了這杯你也不要恨我,若是……」他躑躅著看了魏悅一眼道,「若是在容府過的不舒服你可以來找我,」說罷接過了魏悅手中斟滿了水的杯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