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善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攜著魏悅站了起來卻緊緊握著魏悅的手,生怕被容祺搶了回去。容祺的臉色更是青了幾分,眼眸中的微動緩緩沉澱了下去,掀起玄色袍角走了進來。
「二弟的病可好些了?」容祺不請自坐,斜靠在了錦椅邊微微抬了鷹眸看向了容善。他身後的正清垂首將手中的補品提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
「上好的血燕,二弟用一些補補身子,」容祺的聲音就像千年的古井般空曠。
容善的表情千回百轉,剛要說話便看到蕭衍緩緩走進正廳站在容善的身後,也不知道為何心頭竟然有了幾分底氣。
「多謝大哥百忙之中過來探望,小弟的病已經大好了的,」容善嘴上客套著,卻是緩步將魏悅擋在自己身後。
容祺的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了魏悅,魏悅只覺得身子被鋒利的刀狠狠割過,不自禁有些瑟縮。今兒好巧不巧,自己對容善一時間的心軟竟然被他撞見了。
容祺的氣勢壓得很足,抬眸掃了一眼立在容善身側的蕭衍,唇角冷冷吊著。
「二弟,」他剛要開口卻不想容善截斷了他的話。
「大哥,魏悅是不會回影山樓的。」
魏悅的頭垂得更低了,她的掌心被容善握著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容祺的眼楮里閃過一道爍光,看著魏悅強忍著心頭的火。好一個魏悅,莫不是騙著自己放手與容善雙宿雙飛?當初那個計劃太過完美。他倒是信了這丫頭。可是剛剛他看到了什麼,這般的投懷送抱做給誰看?!!
「魏悅,是這樣嗎?」。容祺冷冷看向了魏悅。
這個誤會實在是有些大了。魏悅也沒想到容善會這般將事情挑的分明,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容祺是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不過了,若是給他懷疑了,指不定要惹出什麼事兒來。
容善看著魏悅掙扎的表情,知道這丫頭定是被大哥威脅心生怯意將她的手拉了拉抬眸看著容祺︰「大哥,魏悅性子清雅不適合住在影山樓。她終歸是服侍過大哥一場的人。想必也不敢忤逆大哥的意思。她不敢說小弟便替她說了吧!還請大哥成全!」
容善這哪里是求人的姿態啊?魏悅清雅不能住在影山樓那不就是說影山樓里烏煙瘴氣不適合清雅之人住嗎?說是請成全卻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管你容祺同不同意?
魏悅唇角也抽了抽,這個容善啊!有時候不知道他太過迂腐不會說話還是他一向在容府中的地位頗高。向來不把別人放在眼里?
容祺果然臉色變了變,緩緩站了起來再也不去看魏悅一眼,冷冷笑道︰「既如此便應了二弟的請求,一個婢子罷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心頭卻是沉重了幾分。再也不願意呆在此處。起身走了幾步卻又轉回身來淡然道︰「對了,二弟,近來建州城不是很太平,出了采花的毛賊連樊總兵的千金也遭了難,你這里還是要小心一些。」
魏悅心頭猛地一跳,樊總兵的千金不就是與容祺定了親的樊亦敏嗎?她猛地看向了身著玄色錦袍的容祺,入眼的只有他高大的背影,暗沉沉的讓人看了透不過氣來。
容善也是狠狠吃了一驚。樊城綱的女兒竟然被……他嘆了口氣。一向憐花惜玉的容善心頭終究是不忍緩緩道︰「多謝大哥提醒,不過樊城綱之女畢竟與大哥先前訂了親事。出了這樣的事情還請大哥能還她一個公道。」
容祺唇角微冷︰「公道自是要還給她的,不勞二弟操心了。二弟的親事也逼近了幾許自是忙一些,君子軒里的女眷又多的很還是小心些為妙。」
容祺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魏悅心頭擔心起來。樊亦敏的事情決計是容祺在背後操作,對一個女子來說毀了她的名節倒是比殺了她還要可怕。樊亦敏這樣一個總兵的千金得罪了容祺尚且遭受這般待遇更不要說是自己了。那麼這算不算容祺給她的一個警告呢?
「悅兒,」容善轉身看著她,眼眸中的溫柔傾瀉而出,突然間神色變得哀傷起來,「悅兒,你說我們要是去一個誰也不知道我們的地方該多好?」
魏悅苦笑,容善平日里的生活養尊處優實在是過得太舒服了,哪里知道這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世外桃源。那只是文人墨客幻化出來的地方罷了。
「世子爺今兒出來的時間長了,還是回去吧,小心累著若是再病了可怎麼好?」
「你是在關心我嗎?」。容善俯視著面前眉眼如畫的女子,眼眸中滿是驚喜。魏悅的一句簡簡單單的關心也能擊中他心頭最柔軟的部分,讓他整個人甘願為她付出一切。
魏悅矛盾至極也無心同他再多說什麼掩飾著笑道︰「起風了,世子爺還是回去吧!」
「好,明天若是天色好了我帶你去建州城里轉轉,還記得上一次我帶你去的竹園嗎?」。
「奴婢記得。」
「如今我派人將那里修繕了一番,若是你喜歡便送與你住著可好?」
魏悅一愣抬眸看去,容善一窘躲閃了開去。她心頭頓時明了了幾許,容善這是要將自己養在外面做一個外室嗎?
容善知道也瞞不過她,鼓足了勇氣握住了魏悅的手︰「悅兒,我想將你娶回來,可是我突然覺得容府真的不適合你。我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害怕,總覺得這容府就像是吃人的魔窟,哪一天說不定就被吞噬了進去萬劫不復。悅兒,我沒有輕賤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快樂一點兒。若是你願意,我便給你名分。若是你不願意。那麼就自由自在的住在那邊。我一定想法子從大哥手里將你的文契拿到手,到那個時候你便自由了。」
魏悅心頭狠狠觸動了一下,忙笑道︰「好。明天若是天氣好的話,奴婢便陪著世子爺走一遭。」
蕭衍看著情濃意切的容善不禁暗自搖了搖頭,今兒已經獲悉了這丫頭的陰狠。她陪在世子爺跟前少不得要惹出什麼亂子來,如今要不要提醒萱兒一下?可是他與萱兒如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又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想了想還是自己壓下來親自處理得好。
夜色朦朧中。魏悅獨自坐在了西次間。所幸容善下令不用她晚上過去候著,自己倒也能得空兒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好好理一下。
她將霏煙給她的絲絹小條兒拿了出來,借著燭光看了過去。只見上面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寥寥數語。
「請保下世子爺,霏煙跪求!」
魏悅手指猛地一顫,閉上了眼眸,霏煙到底還是愛上了容善。她不禁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心緒。霏煙是容祺身邊一起長大的屬下。情分自是非同小可。誰知道到頭來會喜歡上容善,她知不知道正清等的她好苦?
她將絹條收好湊到了燭火邊燒成了灰燼,緩緩站起身來打開了窗戶想要將屋子里的煙氣吹走,卻不想一個人影迅捷的飛身闖了進來。
她頓時驚慌失措想到了容祺白天說的話,莫非建州城真有采花大盜出現?忙要喊出聲來,張開的嘴巴卻被緊緊捂住。
「是我!」低沉清冷的聲音,熟悉的冷香。
魏悅瞪大了眸子看著那雙布滿鮮紅血絲的銳利鷹眸,竟然是容祺!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一片嘈雜凌亂。魏悅頓時明白了,是容祺將一切搞亂了就是為了闖進這里見她一面。
「主子!」魏悅平靜了下來。
容祺一把扣著她將她按進了自己寬厚的胸膛。魏悅听到了容祺劇烈的心跳,就像荒原中的雷鳴。
突然的變故令魏悅有些不知所措,被容祺強行抱在懷中竟然有些僵直。下一刻卻又被容祺猛地推開,她的驚呼聲被容祺長滿繭子的粗礪手掌卡在了喉間。容祺是要掐死她嗎?
「魏悅,我想你是太健忘了,是不是要我好好提醒你一下?」容祺的手扼住了魏悅縴弱頸項,只要稍稍用力便會勒斷了她的脖子。
「我……沒有……」魏悅只覺得喘不上氣來,看著容祺血紅的鷹眸,似乎真的是氣急了。
她的脆弱讓容祺還是心軟了幾分,松了手卻將她狠狠擒住抓進懷中緊緊箍著沉聲道︰「魏悅今兒給你三條路走,若是玩兒不了這陰謀詭計今夜便隨我走,若是對容善動了真情我……」他狠狠咬了咬牙,「我這便殺了你!」
「第三條路呢?」魏悅嘶啞著聲音。
容祺眸光閃爍︰「呵!既然開了頭就做到底,你難不成忘記了魏家數百口人的性命是怎麼丟的嗎?」。
魏悅神情一凜,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我從不曾忘記。」
容祺定定看著她,突然附身含住了她的唇瓣,霸道,熱烈,讓魏悅無力反抗。
「主子!蕭衍過這邊來了!」長窗下是正清的聲音。
容祺猛地放開了魏悅,走到窗前回頭看了魏悅一眼,多了幾分以前不曾有過的牽念,揚手將一只瓷瓶拋到了她的懷中。
「明日將這個讓容善吞下,不會要了他的命,只不過是難受幾天而已,」說罷打開窗戶飛身而去。
外面一片火光映照,想必是護衛們擎著火把朝這邊走來了。不多時西次間的門響起了一陣拍門聲。
「何人?」魏悅佯裝打了個哈欠,卻將容祺留下的瓷瓶小心翼翼藏了起來,「我已睡下了。」
「悅兒!是我!」外面傳來容善焦灼的聲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