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魏悅眉頭擰了起來,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悲。鬼神怪力之說她本來不信,可是自己能夠重活一世留在這個世界上這本身就是個無法解釋的迷端。即便如此她怎麼也想象不到雪兒那個單純善良毫無心機的小丫頭是未來的國母,而且一旦同十二殿下糾纏不清,雪兒此生再無安寧日子可過。
「王爺,這件事情非同尋常,容我再好好想想,」魏悅福了福轉身離去,並沒有給司馬炎一個肯定的答復。
司馬炎看著漸漸融進月色中的清麗背影,唇角再一次微翹了起來。竹林中此時緩緩走出來一個身著玄色夜行衣的年輕男子,正是司馬炎身邊最得力的護衛清風。
「容祺那邊怎樣?」司馬炎將臉上的最後一抹溫柔收了起來,露出了天家本該有的威嚴。
「回稟王爺!容祺派出的人幾乎將建州城翻了一個底朝天,他身邊的顏瑜是個極難對付的人,若不是屬下臨時換了人防備著,說不定就查到這里來了。」
「呵!」司馬炎淡然的抬手折下來一片竹葉,深邃的星眸中卻是沒有半分的溫度,「這個容祺倒是對魏悅這丫頭上心得很。」
「回王爺,容祺在烏孫征戰的時候確實存在徇私枉法的行為。」
「說!」司馬炎眉頭狠狠擰了起來。
清風從懷中拿出一張繪著地圖的破舊羊皮呈了道︰「王爺請過目!這是從烏孫戰俘那里拿到的東西,那個烏孫戰俘也是烏孫的王族。听說容祺每一次攻破烏孫重鎮都會縱容部下劫掠。殺人放火形同土匪無異。」
司馬炎修長的手攥著圖凝眸看了︰「他搶來的那些金銀財寶都藏到了哪里?」
「容祺此人做事極其謹慎,那些東西像是憑空消失了般,屬下無能實在查不出來。」
司馬炎嘆了口道︰「此人若是不除將來定是我大晉皇族的禍害啊!」
「王爺。」清風翼翼看了一眼魏悅所住草廬的方向。
「清風,你跟了我也有些年月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王爺,那個魏悅在容祺身邊呆著的時候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呢,不光替容祺擋劍據說這一次容祺奪了容家二爺的世子之位也是這個魏悅出謀劃策。若是將這丫頭留在王爺身邊屬下覺得不甚妥當。」
司馬炎腦海中倒映出了魏悅倔強的神情突然微微一笑︰「清風,這個你放心,這丫頭……她是不同的。」
魏悅回到了草廬中。魏雪已經將錦塌上的被褥收拾妥當,自己也換了一件素色中衣更襯托得雪白容顏亮麗無雙。
「長姐回來了?」魏雪抱著錦被笑道,「今晚我要和長姐一起睡!」
「你這丫頭。再過兩年便要行及笄禮了,還是這般小孩子心性,」魏悅心頭一暖忍不住捏了捏她雪白小巧的鼻頭嗔怪道。
魏悅同魏雪兩自小感情就極好,雖然不是一母所生可是從小魏雪極其粘著自己的長姐。兩人倒是經常一個被窩里說些悄悄話兒親熱得很。
魏悅褪去了衣衫在淨房洗了洗身上的塵土。從淨房出來後卻發現魏雪已經散了烏黑的發鑽進了她的被子。
「長姐,」魏悅剛躺進被子里,魏雪便探出手臂緊緊抱著長姐的脖子像小的時候那樣,「長姐,你要是能永遠留在我的身邊該多好?」
「傻丫頭,」魏悅被她逗樂了,心思卻是一動,「雪兒。你如今也大了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人呢?」
魏雪一愣,臉上暈染出了不易察覺的紅暈搪塞道︰「沒……沒有。我要待在長姐的身邊。」
「雪兒,我覺得十二殿下倒是個分外有趣的人呢!只是太過霸道了一些,想必你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受了他不少的排揎和委屈吧?」
「長姐,這個倒是沒有的事情,「魏雪突然慌了起來,莫非長姐知道了什麼?
魏悅不動生色的看著小妹的神情,繼續加了一把火道︰「雪兒,我今兒去了前院的曬堂里拿石灰粉……」
「長姐!」魏雪再也瞞不下去了,忙下了床榻突然跪在了魏悅的面前捂著臉哭了起來,「長姐,我不該欺瞞長姐的,長姐,我也好害怕!」
魏悅一驚忙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用錦被將她微微發抖的身子裹好了免得著涼,心中卻是帶著幾分怒意,難不成十二殿下還對魏雪做了別的事情?
「雪兒,爹娘不在了,魏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若是有事千萬不要瞞著長姐。長姐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罪也是為了你能圖一個安逸。你不要怕,天塌下來有長姐頂著,十二殿下是不是……欺負了你?」
魏雪哭得更是厲害了幾分,看在魏悅眼眸中不禁心驚肉跳,莫非自己還是遲了一步?
「平日里沒有,」魏雪斷斷續續道,「平日里蒼炎老先生只是教我們練劍,比劍的時候十二殿下倒也是讓著我的。只是我老是贏不了他,心頭自然氣悶得很,便不理他,他就會拿一些宮里頭的小玩意兒逗我開心。其實他是個很好的人。」
魏悅心頭稍稍松了口氣︰「他就沒有對你做別的嗎?」。
「他……」魏雪原本晶瑩剔透的臉頰因為羞愧而越發的嫣紅,宛若雪中的紅梅一點甚是嬌美,魏悅不禁嘆息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防備之心實在不足。
「他怎樣?」
「他今兒……親了我……嗚嗚嗚……」魏雪說罷大哭起來,「長姐你說我會不會有了小孩子?若是有了小孩子我該怎麼辦?我對不起魏家,我該怎麼辦?嗚嗚嗚……」
魏悅登時哭笑不得,心頭的巨石卻也是落了下來,無奈的看著魏雪。這丫頭素來不會騙人,她心頭所謂的最嚴重的事情便是自己撞見的十二殿下的那個吻。
「傻丫頭,不會的,僅僅是個……」魏悅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輕輕拍著她瑟縮的身子,「長姐向你保證不會有小孩子的,真的,只是長姐今兒一定要問明白一件事情。」
魏雪瞪大了眸子看著魏悅,長姐似乎變了很多,眼眸中竟然有一種令她敬畏的東西。
「你喜歡十二殿下嗎?」。魏悅這一次是認真的。
魏雪默不作聲,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那好,」魏悅眼眸中的神情越發的嚴肅了幾分,「若是十二殿下明年開府建制,選了王妃,而那王妃不是你的話……」
「不會的!」魏雪突然倔強的抬起了眸子看著自己最信賴的長姐,「長姐,他不會的,他說要娶我做王妃的,他不會誑我。」
魏悅盯視著魏雪的眼眸,第一次看到了弱小的竟然有這般的勇氣,心頭也下定了決心,緩緩道︰「好吧,長姐會幫你的。」
「真的嗎?長姐不反對嗎?」。魏雪何曾不擔心長姐的反對,畢竟她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她不知道為何心頭就是升騰起一抹連自己也沒想到的勇氣。不管怎樣她也要同司馬如並肩而立,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份,這個也不可能阻擋她。
魏悅暗自嘆了口氣,果然魏家的女子都是這般痴心。但願十二殿下同蕭子謙不同,不是那種負心薄情之人。即便如此魏悅決定找機會還是要試一試司馬如對魏雪的真心,她不能再讓走自己走過的彎路甚至是絕路。
西宮清涼殿中,司馬如彎著腿靠在竹椅上,手撐著頭整個人卻是一動不動的呆在那里。容貴妃去皇後那里請安去了,想必不多時便回來了。
「錢嬤嬤,」宮女明月拉了拉錢嬤嬤的袖角看向了十二殿下小聲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也不一直呆呆的。」
錢嬤嬤搖了搖頭,也不知道這小皇子是怎麼了?昨兒從端王爺的酒莊回來後整整一個晚上都是不停的傻笑。
明月此番再看了,卻發現十二殿下輕輕撫模著自己的右臉頰唇角又溢出了一抹微笑。她哪里知道十二殿下的右臉頰昨天可是生生受了魏雪一記掌摑,司馬如現如今倒是越想越覺得甜蜜。
「娘娘回來了!」宮女們忙打起了暖閣的簾子,容貴妃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她坐在了錦塌上,瓖嵌珍珠的琉璃護甲狠狠磕在了一邊紫檀木小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孩兒給母妃請安了!」司馬如忙站了起來沖容貴妃規規矩矩的躬身行禮。
「免了吧!」容貴妃看到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蓬勃的怒氣緩了幾分。
「母妃,您這是怎麼了?誰又惹您生氣了?」司馬如看到容貴妃臉色不對忙問道。
容貴妃看了一眼暖閣中的宮女們,明月曉事得很忙將一眾宮女帶了出去,暖閣中只剩下了容貴妃母子。
「你和你哥都是不爭氣的,」容貴妃痛心的看著兒子,「你哥得了個閑散王爺的名聲已經是令人心煩,你卻整天只顧著玩鬧何曾有一點半點的心思用在你們父皇身上。」
司馬如撇了撇唇不以為然道︰「不就是太子哥哥向父皇獻上了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千年靈芝嗎?這般討好的伎倆誰不會?」
容貴妃沉下了臉︰「呵!若是如今不討好,將來等你太子哥哥登基哪里還有你們的好兒去?」
「母妃,」司馬如倒是嚴肅起來,「我哥當真不和太子哥哥爭嗎?」。
容貴妃一愣,卻不想司馬如接著道︰「若是我哥不爭,我倒是要爭一爭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