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河順流而下便是著名的桃花渡,此番桃花渡口上人群熙來攘往場面甚是熱鬧得很。魏悅兩身著素色男裝,長發用緞帶束在腦後,看起來倒也有幾分貴的清雅。
「大!」春花打扮成了小廝的模樣喘著氣跟在她們身後。
「噓!」魏悅眉頭蹙了蹙,轉過頭責怪的看了春花一眼,「怎麼這稱呼還改不過來?」
「對不起,大小……,」春花差點兒閃了自己的舌頭。
魏雪微微一笑將她拉到一邊,轉身沖魏悅道︰「哥!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吧!都走了一天了,少不得歇一會兒的。」
魏雪心地良善出來替春花解圍,魏悅不得不同意了魏雪的話。按理說所謂的「蘭溪望斷桃花雨」這一個謎題倒是也不難解開,桃花渡口便是一個關鍵所在。
據她上一世的記憶,曾經有一+.++次隨著大哥來桃花渡口這邊賞景。那個時候大哥擔任翰林院編修,常邀請幾個在桃花渡口東三十里地的蘭溪邊曲水流觴。那個時候自己還小,纏著大哥也帶她來見見世面,倒也來過幾次。
應著這句詩文,酒莊一定是在桃花渡口的蘭溪。魏悅想著與其大張旗鼓來這里尋找,說不定又要招人耳目惹出諸多事端來,不若只帶著春花還有何管家暗自來探訪倒也方便得很。只是沒想到卻不過魏雪的跟隨不得已將這丫頭也領著來了。
何管家與她們在渡口分開尋找酒莊的下落,此時倒也不在身邊跟著。
只是她們萬萬沒想到的是。蘭溪這個小鎮根本沒有酒莊,別說酒莊就連大一點兒的酒肆也沒有。沿途只在路邊發現了一個掛著幌子的酤酒小攤,實在是令人大失所望。
眼見著天色不早了。魏悅決定在客棧里打一個尖兒,明早便回建州城去,再作商量。
「客官!您幾位?里邊兒請!」小二看著魏悅等人的衣著打扮甚是不俗,忙迎了上來。
「三碗陽春面,」魏悅刻意沉下了聲音,她身著男裝眉眼間自是風流倜儻惹人矚目,此番話音剛落。聲音中帶著三分清俊,更是惹來了客棧里殘客們的注意。
其中不乏牆角邊一個紅衣女子熱辣辣的眸光,魏悅忙拉著魏雪和春花揀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魏雪掃了一眼斜對面牆角邊的那女子一眼。高鼻大眼還算漂亮的眉眼間帶著一抹男兒般的英氣。只是看向魏悅的眼神分明有點兒過了頭,令魏雪頗感好笑。
「長姐……」
「別,快吃!」魏悅將店小二端過來的陽春面分別推到了魏雪和春花面前。
她也是頗感郁悶,以為只要換了男裝便不會惹太多的麻煩。不想竟然被一個女子盯上了。關鍵那女子看起來身著紅衣腰間卻是配著劍。劍鞘上瓖嵌著碩大的寶石,看起來神色中竟然帶著幾分的匪氣。
魏悅只是出來找南山老人留下的酒莊的,可不想節外生枝。
啪!一柄劍猛地拍在了魏悅的面前,劍鞘上的寶石刺得魏悅的眼楮有些發花。魏悅抬眸看去卻不想正是那個紅衣女子竟然款款站在她的面前,桃花眼眸中滿是不明深意的笑容。
魏雪心頭著惱,這女子也真是太不要臉了,居然還敢親自過來挑釁剛要起身卻被魏悅緊緊按住。
「這位姑娘敢問有何指教?」魏悅款款站了起來,沖她抱拳行禮。舉止神態卻是溫文爾雅得很。
「呵!小哥!身上裝銀子沒有?本姑娘身上的酒資用光了,還請這位小哥兒相助。」
魏悅一愣。果然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子酒氣,不禁眉頭皺了皺。
「既然姑娘提出來,小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這些瑣碎銀子便請姑娘喝酒吧!」魏悅從腰間模出一只裝著瑣碎銀子的袋子雙手捧了。
此女既然如此囂張,而且與這禮法方面甚是不在乎,不是某鄉紳嬌生慣養的便是山上的草寇也未為可知。不過從這女子的身上倒是真的能看出幾分草莽之色來,還是花錢消災吧。
「小哥出手倒也闊綽,不過……」紅衣女子眉眼中倒是露出幾分媚態看向了魏悅,「小女子該怎麼謝謝小哥兒呢?」
魏悅一陣頭痛,怎麼還不走?強忍著不耐緩緩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紅衣女子倒也不客氣將魏悅的瑣碎銀子放在手中掂了掂,嗤的一笑︰「你這人倒也有幾分意思,」說罷轉身離去。
魏悅心頭升騰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來,只是在桃花渡口上與何管家分頭去找酒莊,相約在蘭溪鎮踫面,也不知道何管家到了沒有。
「雪兒,春花,我們快些吃,換一家店住!」
「哦,」魏雪也知道今兒紅衣女子著實古怪得很,忙埋頭吃了起來。付過銀子後,魏悅幾人離開了這家客棧,果然剛走出不遠便發現一隊人馬向著剛才的那家客棧圍了。
「長姐?」魏雪大吃一驚,那隊人馬為首的分明就是那個紅衣女子,而且看著馬上的人一個個滿臉橫肉絕不是好相與之輩。
「快走!」魏悅重生之後一路走來自是能分辨出土匪的那身行頭,只不過這一次是倒霉透頂,居然遇上了難得一見的女匪首。
「大,二!」轉角處卻是何管家終于趕了上來,剛要卻不想魏悅沖他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此處不宜久留,何管家你去雇一輛馬車,我們盡快離開蘭溪去附近的村落住一晚上便罷。」
「大,出了什麼事情?」何管家丈二和尚模不著頭。
「先別問了,快著去辦!」魏悅領著幾人閃進了一邊不引人注目的小巷。
不多時何管家隨同雇好的馬車載著魏悅等人速速出了蘭溪鎮,蘭溪鎮通向外面的官道只有一條路可走。兩邊是茂密的叢林,此處倒也僻靜的很。
魏悅知道以往這里雖然地形偏僻可是素來臨近建州城,想來也沒有土匪敢在天子腳下出沒。看來大晉朝的氣運越來越衰落了下來,真正是內憂外患,民不聊生得很。
這廂里被一個女匪追著倒也是太過匪夷所思,馬車里魏悅凝眉沉思,魏雪擔心她太過勞心費神忙笑著挽住她的手臂道︰「長姐也不必害怕,小妹雖然跟隨蒼炎老先生劍法學的還不是很精進,但是對付幾個毛賊倒是綽綽有余。」
「胡鬧!怎可動不動與人斗狠?若是你傷著了我該如何是好?」
魏雪吐了吐舌頭,剛要說什麼不想馬車猛地停了下來,傳來了何管家和趕馬的車夫一連串的哀求聲。
魏悅心頭暗道不好一把掀開了簾子,果然看到那紅衣女子帶著人竟然從叢林中斜刺里迎面追了過來。
「小哥兒,你倒是逃得快啊!」紅衣女子看到魏悅後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色,身後兩個滿臉橫肉的家伙抬腳將何管家和車夫踏在腳下。瓖嵌著銅環的厚重鋼刀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何管家早已經嚇的渾身發抖說不出半句話來。
魏悅強行壓住心頭的焦灼深吸了口氣笑道︰「不知道姑娘追著在下有何貴干,在下建州城做小買賣的,若是姑娘不嫌棄等在下回到了建州城內定籌集銀兩送過來孝敬姑娘。」
「呵!你這張嘴倒是挺會說的,不過今兒本姑娘開心不要你的銀子!」紅衣女子笑的越發張狂起來。
魏悅更是心頭一驚,不知道這幫山匪到底想要怎樣?
「這位姑娘,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在下但凡能給得起的一定會湊齊……」
「本姑娘倒是……」紅衣女子恰如一頭優雅的花豹緩緩逼近了魏悅,手中的劍柄卻是挑在了魏悅的下巴上,微微一笑,「想要你!」
魏悅一愣,魏雪低低喝斥了一聲剛要沖出來卻被魏悅死死按住她的手背。魏雪雖然驚怒交加但是卻也不是那種莽撞之輩,曉得此番若是硬拼一定斗不過眼前這麼多人。手臂微微發抖可還是忍了下來。
魏悅嘆了口氣沖紅衣女子笑道︰「姑娘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能入得了姑娘的眼,在下隨身還有些銀子,姑娘一並拿去喝酒。」
「銀子你也給過了,」紅衣女子笑著輕輕惦著手中的銀兩,「實話說了吧,本姑娘看上你了。你給我的這些瑣碎銀子權當是聘禮吧,本姑娘家大業大不差你那些家產。你只要乖乖的跟我走便是。」
紅衣女子此話一出,即便是被死死壓在了地上的何管家也是驚駭莫名。
「不……她……嗚……」何管家的嘴巴上瞬間被塞進一個麻胡說不出話來。
魏悅心頭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可是她知道這些土匪的秉性向來殘忍至極,若是此番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少不得惹惱了對方。彼時局面控制不住,這里的人都得跟著送命。
「好!我跟著你走,但你能不能將我的僕人和弟弟放回去,」魏悅抱著十二萬分的僥幸心理。
她也不知道這紅衣女子到底會不會放魏雪等人走,要知道若是放了她們回去對這女匪也不是好事。
「呵!你倒也是個為他人著想的好漢,來人,放了馬車里的人還有那車夫!好生送出蘭溪地界兒!」
魏悅心頭微微松落了下來,卻猛地被那紅衣女子一把提了起來扔到了馬背上。
「呵!一個大男人怎的這般輕盈?駕!」紅衣女子也不管魏悅坐得舒不舒服打馬馱著她向著叢林深處狂奔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