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沒想到楚說到這關鍵之處竟然還要加銀子,自己剛才給他的銀子大約五千兩左右,在楚這里就像毛毛雨一樣。
她一著急臉就會發紅,幸虧這楚倨傲的夠可以也沒有轉身看她。否則這窘迫的樣子實在有些丟人。
「楚……這樣吧,您且等等,我這便回去再帶銀子過來。」
「你覺得本有這個閑情逸致在這里等你嗎?」。嘶啞粗糲的話音中帶著一點點的戲謔。
魏雪這下慌了,忙拜了下去道︰「還請楚通融一下,先將救我長姐的解藥說出來,我一定不會拖欠楚的銀子的。」
「小丫頭當我是傻子嗎?」。楚聲音陰沉了幾分。
魏雪不敢,生怕說錯什麼惹得此人真惱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可是這一下子陷入了僵局,以前也不知道楚山會館這個ˋ地方是怎麼做買賣的,有什麼規矩,這一下好似有些下不了台面。
花廳中一時間寧靜了幾許卻是更加壓抑了幾分。
「你腰間不是掛著一塊兒上好的羊脂玉玉佩嗎?」。楚打破了這份沉默。
魏雪卻是狠狠嚇了一跳,怎麼回事?他從來不曾轉過身看過她,怎麼知道她腰間有塊兒玉佩。不過楚這樣的高手倒是將她唬住了,魏雪還以為此人真的是能預知萬事萬物的神人。
「這個……這個不可以給你的,」魏雪下意識抓緊了腰間的兔子形狀的玉佩。上好的羊脂玉,通體瑩然通透,而且雕工絕佳。這倒不是最關鍵的。最最關鍵的是這是十二殿下司馬如送給她的,有著不尋常的意義。
「好吧,」楚的聲音中突然滲出幾分冷意,將他身後的魏雪狠狠冰了一下,「你回去吧!」
「楚,求求楚開開恩,除了這玉佩我身上的一切楚都可以拿走!」魏雪急了。忙又拜了下去。
「你?」楚呵呵一笑,「我可以拿走嗎?」。
魏雪大驚失色,眼眶頓時紅了。臉上惱羞無措的表情饒是誰看到都會心疼的。
「我……我……」魏雪江湖經驗實在不足,居然將楚的一句玩笑話當了真,聲音中竟然帶著幾分絕望。
「罷了!一只小小的玉佩居然比你的長姐性命還要貴重,你還是走吧!別忘了買上好的棺木。你給我的銀子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一個做棺材做的極好的能工巧匠。」
「你不能這樣說我的長姐!她不會死!你怎麼可以這樣詛咒她!!」魏雪惱羞成怒猛地站了起來。幾步沖到了楚面前,卻是呆了一呆。
楚的臉上居然帶著面具,面具上畫著一張極美的臉,雌雄難辨,但是上面的幾筆血淚,令人觸目驚心。
那人微微垂首,似乎不想與魏雪的視線接觸,冷冷笑道︰「丫頭。你知不知道若是換了別人這樣站在我的面前,現在早已經是一具死尸了?」
魏雪嚇了一跳。向後踉蹌了一步,突然跪在了楚的面前磕起頭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實在沒辦法了的。」
她一味只顧著哀求卻沒注意到對面端坐著的男子身子倒是有些緊繃,顯得心煩意亂。
「玉佩給我!」
魏雪絕望地看著他的執著,知道此人決計是鐵石心腸,咬了咬牙不得不解下了玉佩。托著玉佩的手掌居然哆嗦的不成樣子,緩緩送到了楚的面前。
「楚,我能不能改天用銀子過來換?」魏雪水汪汪的眸子看著楚漫不經心的將玉佩接在手中,攥緊,似乎要捏碎了它。
「不能!」楚冷冷回道,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魏雪眼眸中的絕望化成了淚,緊閉著唇再不多說半句。
「你長姐的解藥怕是不容易拿到,」楚似乎刻意轉換了話題。
「為何?」魏雪急忙問道,自己最珍貴的玉佩都給了他還不成嗎?
「我只能告訴你,你長姐的三蟲蠱只能用容家世子爺的血來解,你好自為之。」
魏雪緩緩站了起來,此人已經下了逐客令,自己也得到了答案,可是這答案並不簡單。
「怎麼會這樣?」魏雪知道再多留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轉身走出了花廳,心頭卻是燃燒著憤怒的烈火。
原來容祺居然卑鄙到這種程度,她魏雪是沒有江湖經驗可是卻也不笨。傳言楚一但收下銀子從來不會誆騙求助他的人。
可是她千算萬算居然沒算到,這解藥是容祺的血。不行!這一天已經了,長姐只有兩天的命了,她拼了命也去容府討個公道回來。
「魏雪姑娘!」楚嘶啞的聲音傳來。
魏雪停下了腳步,卻也對楚山會館實在不感冒的很,但是又不敢得罪只得轉過身子立在原地。卻看到楚已經站了起來,緩緩走出了花廳,身上的紫色袍角迎風而起,整個人顯得俊雅而詭異。
「敢問楚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只是忠告罷了,不要直接去擾亂人家的喜堂,今兒可是容府大喜的日子,給你長姐和容祺彼此留幾分顏面。你直接從西側門進去,模到影山樓,只要說出你長姐的情形,容祺一定會去救她。」
「多謝楚,」魏雪客客氣氣的拜了拜,轉身離去。
矗立在花廳台階前的楚終于抬起了頭看向了魏雪離去的背影,眼中的神色凝重復雜,眸底卻是波濤洶涌。
入夜時分,容府到處張燈結彩,大紅的喜字貼的滿滿都是。前廳里杯觥交錯,好不熱鬧,容承澤的幕僚,安平侯府的親貴,加上容祺在軍隊中的同僚,一起征戰多年的副將,還有自己的屬下,將整個容府填得滿滿的。
魏雪借著容府這短暫的混亂偷偷從西側門溜了進去,奇怪的是從西側門通往影山樓的道路居然沒有一個巡邏的護院?
以前魏雪也來過影山樓,沿途容祺的人特別的多,難不成今天都喝喜酒去了嗎?她來到影山樓外面,躍過花牆翻了進去,整個院子同前廳相較而言甚是安靜帶著點兒蕭條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魏雪忙閃進一邊的綠樹叢中,卻看到妙凝端著什麼東西回到了廂房里。她等了好久,看到再無他人通過便飛身躍上了二樓容祺的書房。
若是真的有解藥,想必這容祺的秘密之處應該有的吧?即便真的像那個楚所說,解藥需要容祺的血,她也拼了這條性命不要打到前廳去將容祺的血放出來。
窗戶被魏雪推開,她轉身躍了進去,卻是僵在了原地。高大的紫檀木椅上端坐著連紅色喜服都沒有來得及月兌下的容祺,他冷著臉鷹眸瞪視著居然膽敢闖進他樞密要地的魏雪。
正清和顏瑜一左一右護在容祺的身邊,顏瑜笑看著魏雪尷尬,羞憤,惱恨的俏臉,心頭越發覺得這丫頭實在是可愛啊!
即便是正清也繃不住滿臉的笑意,只是礙于少主在這里,不好顯示出來。魏雪大概是第一個敢于大搖大擺闖進少主書房的人,莽撞的夠可以。
「容祺!」魏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拔出腰間的佩劍直接指向了端坐在椅子上的容祺。
容祺眉頭狠狠挑了起來,鷹眸中的寒光更甚。
顏瑜暗道這可不好玩兒了啊!闖進來就闖進來吧!大不了擺出你長姐的名號,少主將你長姐當做心尖子上的,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饒你一次,還來勁兒了不是?
魏雪卻是急怒攻心另有打算,容祺此人陰毒至極,他給長姐下了蠱毒斷然不是好相與的。既然如此不若出手相斗,畢竟是在容家將事情鬧大了再說。今兒可是容祺大喜的日子,若是鬧大了,少不得容祺會要些臉面遮掩一下。說不定能將解藥逼出來,實在不行就拼個你死我活。
「容祺!念在我長姐也跟隨了你一些時日的份兒上,將解藥拿出來!」
「她怎麼樣了?」容祺心頭一顫,看到魏雪急心火燎的模樣,也是捉急得很。三蟲蠱是他和魏悅之間的一場死亡迷局,看誰能撐到最後。
「拜你所賜她現如今很不好,你將解藥拿出來我和長姐既往不咎!」魏雪的劍鋒微顫。
顏瑜暗自嘆了口氣,你這樣用劍指著長真的好嗎?
「在下顏瑜倒是要同姑娘討教幾招,」顏瑜緩緩站了出來,若是等到惹惱主子再出手,這丫頭必死無疑。
「容祺,我今兒來便是要你的血做我長姐的解藥,我不和你的屬下打,你若是給我解藥一切都好說,你若是不給,我們兩換你一命也是賺了的。」
顏瑜登時愣在了那里,這丫頭純屬不將他放在眼里,就這麼被人家小姑娘晾在了一邊兒了?
容祺也看出魏雪這是拼命的架勢,唇角冷冷微翹︰「顏瑜退下!」
「少主!」顏瑜臉色露出焦灼,這丫頭真的經受不住少主親自動手啊!
「滾!」
正清將顏瑜一把拉住,退到了後面。
魏雪沒想到容祺真的要同她一對一的比試,心頭更是憤恨︰「你當真不肯救我長姐?」
「好好握著你的劍!」容祺話音剛落猛地抬手祭出了飲血劍,直接逼向了魏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