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第一時間就參透了葉濤的想法。她有些玩味的點點頭。「听你這麼一說我還真好奇會有哪些人通過申請呢。」
就像葉濤預想的那樣。不可能所有的申請都被駁回。那樣就太可疑了。好幾名生物醫藥領域方面的專家成功拿到實驗數據並且對實驗過程的嚴謹性予以肯定。
卡特琳娜拿著最新一期《BMJ》雜志找到葉濤。她臉上還有幾分沒有完全退散的驚駭。葉濤調侃道︰「怎麼樣，是不是有種世界觀被顛覆的感覺？」金發女博士心有不甘的點了點頭。「真的有點。你敢相信嗎？這里面甚至有一位是我曾經的講師。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揭穿這些人的騙局？」
「不著急，你先給我翻譯一下這篇文章。」
卡特琳娜既然選擇了相信葉濤當然不會嫌煩。她老老實實的翻譯了一遍。「怎麼樣，看出破綻了沒有？」葉濤聳聳肩。「我又不懂你們西方研究的標準流程。應該問你自己看出破綻了沒。」
金發女博士氣得夠嗆。「你不懂你還讓我翻譯。你逗我呢？」
「我這不是為了讓你一字一句專心再看一遍。別發火。努力想想這篇文章刻意避開了什麼地方。華夏有句俗話叫‘做賊心虛’。我不相信這些人心理素質好到把作假的部分都拿出來大肆吹捧。」
卡特琳娜瞪著葉濤好不容易才調整好情緒重新審視這篇文章。「這篇文章肯定了GSK旗下研究機構研究過程的嚴謹性。花了很多篇幅討論治療效果。好像也沒刻意回避什麼……」
「仔細看。你可是生物醫藥博士。你肯定可以問題的。」
卡特琳娜漫不經心的點點頭，視線卻一直集中在雜志上。
葉濤在旁邊提醒道︰「不要看對方提到的東西。關鍵是什麼東西應該提到卻沒提到。或者只是一帶而過。」
卡特琳娜定神思索半天忽然靈光一現。「病人！整篇文章大篇幅鼓吹實驗的過程。實驗的結果。唯獨沒有對實驗標本進行足夠的分析。很多本科生的論文經常犯這樣的錯誤。但是在這樣一篇影響重大的文章中不應該出現同樣的問題。」
葉濤打了個響指。「嗯，那應該就是病人的問題了。想辦法接觸一下治愈的病人。應該不難吧？」
「這個為數不多的治愈患者最近很火。估計是醫藥公司為了宣傳，隔三差五就讓他接受一些知名媒體的采訪。據說還要推出紀錄片。咱們到英國應該可以見到這個病人。」
「有沒有可能讓他來華夏？」葉濤想了想問道。「我在國內還有很多事情。不可能跑歐洲去。而且國際醫藥巨頭說不定會留意到我的行程把這人藏起來。我可不想撲個空。」
卡特琳娜有些犯難︰「你自己也說了。國際醫藥巨頭對你肯定會保持警惕。無緣無故讓他來華夏？估計不太可能。」
葉濤突然想起一個人。「假設是一個很有分量的華夏媒體要求采訪他呢？」
卡特琳娜聳了聳肩。「那就不是我能預測的事情了。你應該讓這人直接聯系那名患者。可是我覺得會有不少困難。」
「不要這麼悲觀。我覺得應該能行。」司徒怡的訪談節目算是華夏最負盛名的一個訪談節目。受眾高端。國際醫藥巨頭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在華夏宣傳成果的機會。
司徒怡接到葉濤電話的時候眉頭緊皺。她臨走那句需要幫忙就找她只不過是客氣。司徒怡還以為葉濤會很識時務呢。不過誰讓他現在還是名義上司徒家的代理族長呢。司徒怡語調生硬問道︰「什麼事？」
葉濤笑道︰「缺錢花，能不能借個十億八億……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想請你幫個忙。當然，是私人的求助。你可以拒絕。」
都已經準備發怒的司徒怡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的微妙感覺。「我盡力而為。具體是什麼事？」
「不需要盡力而為。這件事對你來說很簡單。你現在應該還沒有從電視台辭職吧？」
「我現在申請停職。你要我幫的忙跟這有關？」
「沒錯。我需要你以節目組的名義向歐洲那例被成功治愈的葉氏綜合癥患者發出采訪邀請。讓他來華夏接受采訪。在采訪間隙安排我跟他見個面。怎麼樣。對你來說易如反掌吧？」
司徒怡回道︰「這個人最近接受了很多媒體的采訪。背後肯定有個團隊在運作。申請采訪應該不難。只是需要排隊而已。我可以問一句你為什麼要見這個人嗎？」。
「葉氏綜合癥是我最早的。听說有人已經可以治愈這種病我當然會好奇。」葉濤丟下這句話就掛上電話。司徒怡憤憤的把手機丟到一邊。她看出葉濤有所隱瞞。
不管怎麼樣，葉濤開這個口了。礙著情面司徒怡都沒辦法拒絕。葉濤也很快等到了好消息。「采訪時間定在下個月一號。他中午飛抵渚洲。當天夜里就會乘飛機飛往美帝接受ABC的采訪。」
「時間有點緊不過應該夠了……」葉濤自言自語道。
「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你的計劃嗎？」。
葉濤都已經準備掛上電話了。听到司徒怡的話葉濤已經放到掛斷按鈕上的手指收了。「你不要一副深閨怨婦的腔調。其實這件事告訴你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葉濤在司徒怡的跟前就會這個熟女臉憋得通紅。
「我懷疑這個病人有問題！」
「怎麼可能？」司徒怡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回來。「這件事不管在科學界還是輿論上都影響重大。什麼人敢在這種事情上造假？那不是自毀前程嗎！」
「利益總是能讓最理智的人瘋狂。你采訪了那麼多大人物難道連這麼粗淺的道理都不懂嗎？」。
司徒怡沉默半晌。她毫無征兆的說道︰「如果你有十足把握的話。我們或許可以合作一次。」「怎麼合作？」葉濤也起了好奇心。
「一個雙贏的合作。你揭穿跨國醫藥公司的騙局。我贏得完美的銀幕謝幕。」司徒怡的回答無懈可擊。
「這真的是雙贏嗎？」。葉濤玩味地問道。葉濤可不相信「完美謝幕」之類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