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兒道︰「這都是顧侍衛出的主意,為了救兄長,我才應了顧侍衛的請求,扮成你的樣子,你也知道,九王爺手下能人異士極多,我便臨時學了兄長的聲音,幸好,咱們是同胞兄妹,相貌相近,容易假扮。」
王子欽心底又是一陣痛悔,心想王芷兒這樣拋頭露面地出來,全是為了他,握了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王芷兒道︰「這世上只有我們是娘的親人,如果你出了事,娘也不能獨活,咱們三人相依為命,哥,我不幫你,有誰會幫你?」
王子欽與王芷兒以往雖是兄妹,但王芷兒以往性格怯懦,和王子欽並不親近,今日王芷兒表現與以往大不相同,王子欽以為她終于想通了,倒也沒再懷疑。
此時,顧海再咳一聲,打斷了兩兄妹的談話,不耐煩的道︰「快點兒走吧,趁亂點火的~人雖是捉到了,但那些人不會善罷干休的!」
王子欽見他一幅冷心冷面公事公辦的模樣,徹底去除心底的懷疑,他原還以為王芷兒和九王爺真有了什麼關系呢!忙抹了把眼淚,道︰「好,這就走。」
王芷兒向顧海拂了一拂,道︰「顧侍衛,便麻煩您帶我們走出這里,這次之事,算是了結了。」
「好。」顧海也不多廢話,心底暗暗思量,這個女人厲害,得派人監視著她才行。
王芷兒找塊布蒙了臉,扶著王子欽往門外走。
他們剛出了房門,就見著那媽媽帶了十幾位打手,手里拿了棍棒,呼喝著而來,指著他們道︰「快把這王府小崽子拿住了,敢對我們姑娘無禮……」
話還未說完,顧海上前,兜心一腳踹了去,把那媽媽直踹到了牆跟上,嘴里邊直吐鮮血,那群人見他如此凶狠,嚇四散開來,顧海與王芷兒扶著王子欽,大搖大擺地出了花香滿月樓。
到了外邊,王芷兒找地方重換回了女裝,把臨時用來化妝的東西一股腦兒收好,放進了隨身的包袱里,心想幸好九王爺財大勢大,什麼東西都能找得到,如果不然,這一時半會兒的,哪能裝扮兄長這麼像。
她前世是特種兵,曾被派到最危險的地方執行任務,也曾打入過敵人內部,化妝技巧與口技之能是必需技能,曾經假扮黑幫首領與他的手下相處了幾天幾夜都沒被人發現,假扮一個與她相貌有幾分相似的兄長,自是沒有什麼難度了。
有了顧海的幫助,王芷兒悄悄兒自己回到了住處,王子欽則從前門進去。
……
王府,陳留長公主一下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什麼?沒有燒起來?他獨自一個人回了府?」
陳嬤嬤閃爍著眼神道︰「是老奴辦事不力,沒有想到,九王爺身邊有人在那樓里辦案,插了手進去,將他救了。」
陳留長公主絕美的臉有些猙獰,「怎麼會這樣?難道真要讓這不成器的小崽子承爵了不成?」
正在此時,門外環佩聲響,有嬌弱的女聲響起,「姑姑,干什麼發這麼大火氣?」
永陽公主與王鳳兒攜手走了進來,來到陳留長公主的面前,笑道︰「姑母,您何必生氣,想讓大表哥犯錯,這種事兒麼,容易得很。」
陳留長公主臉上一喜,忙攜了永陽公主的手,「你肯幫姑母?」
「你就是我的親姑母,我不幫您,又能幫誰?」永陽公主眼底閃過一絲狠利。
王鳳兒知道王子欽早年的時侯,對永陽公主尚有幾分迷戀,可她這位兄長是個多情的人,迷戀了幾日,被其它的女子吸引,就放開了,可永陽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只有她拋棄別人的,哪容得別的男子拋棄她?
王子欽惹了她,又抽身而去,她早想報復回來了!
王鳳兒便道︰「表妹,有您幫忙,我那大表哥定得不了什麼好去!」
永陽公主親熱地位了陳留長公主的手,「姑母,花香滿月樓的事算不了什麼,大表哥行事孟浪,若是惹了皇室中人,傷了皇家顏面,我倒想看看,九王叔還幫不幫他!九王叔最是公正不過的,我倒想看看,到時侯,九王叔是幫我,還是幫他!」
陳留長公主更喜,「好好好,幸好有你幫姑母。」
永陽公主淺淺的笑,笑容絕美。
……
府里才平靜了兩日,王芷兒盡力的將府里一切人事往來弄得清楚,又把那裝扮的材料弄得齊全了一些。
這一日,她才吃了午膳,就見青桃慌慌張張地走進來,稟報,「不好了,大出事了,說是冒犯了貴人,被九王爺的緹騎鎖到憲台去了,姨娘慌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正去求公主作主,大,您快去看看吧!」
王芷兒忙穿好了衣服來到謝氏住處,卻見謝氏由兩名丫環扶著,搖搖晃晃地走了來,陳嬤嬤在前帶路,見王芷兒來了,冷著臉道︰「大,好好兒照顧一下你娘,公主是什麼身份?怎麼什麼事都往她那邊湊?公主哪理得了這麼多?公主說了,沒什麼大事兒,或許是誤會,隔個兩天就放回來了。」
說完,調轉頭就走了。
陳留長公主駁回了謝氏的請求?
王芷兒眼底閃過一絲冷芒,心想,果然,一計不成,再生二計?這一次,又拿什麼作借口?
那九王爺,果然不是好相與的,在她威脅之下,救了王子欽回來,這才過不了幾天,又把他給捉了進去?
見謝氏臉色蒼白,王芷兒忙叫人扶了謝氏進去休息,想了想,喚了青桃過來,道︰「給我備轎,我要去憲台!」
青桃嚇了一跳︰「,您自個兒去憲台?」
王芷兒朝她望了一眼,那一眼夾雜著幾分冷意,嚇得她一縮頭,她道︰「你陪我去!」
青桃不敢多言,道︰「奴婢這就去備轎。」
王芷兒道︰「記著,別讓人知道!」
隔不了一會兒,青桃過來,低聲稟報︰「馬車好了,在東邊角門邊。」
王芷兒點了點頭,向門外走了去,想了一想,又道︰「拿張爹爹的名貼來。」
名貼拿來之後,王芷兒想了一想,在貼上寫了幾句話,道︰「走吧。」
王芷兒坐上馬車走在大街之上,心底暗暗驚奇這京都城里的翻華與熱鬧,兩邊都是枇臨而居的兩層樓閣房,雕梁畫棟,美不盛收,街面寬廣嚴整,並有統一規劃的地下排水系統,商鋪琳瑯滿目,還時不時有金發碧眼的胡人穿行其間,更有身著胡服的女子當街騎馬前呼後擁而過,當真是盛世皇朝。
憲台也稱為提刑司,屬刑部管轄,如同現代的最高檢察院以及法院,修建的府衙並沒有在鬧市,在東城區較為僻靜之處,想來也有講究,怕是就是提拿犯人之時擾民,又擔心處于鬧市,犯人會借助地勢人脈潛逃。
王芷兒這一輛青油馬車在憲台的長甬道上停下,顯得很是突勿,這地方,除了提犯人的,就是審犯人的,全幅武裝的衙差就多,女人麼,就比較稀罕了,隔了良久,才有那守著大門處的衙役猶豫上前相詢︰「此乃提刑重地,你們是哪家閨秀,來此作甚?」
王芷兒揭了簾子出來,微微地笑︰「煩請小哥給九王爺傳封信,就說外面有人找他。」
那小吏心底一突,剛想說九王爺不在,心底犯起了嘀咕,從來沒有女人來過這里,看這女人的打扮,身上價值不菲,穿戴華麗,莫非是九王爺的風流帳吧?可九王爺這人喜怒無常的,今日剛剛捉拿了宰相大,便吩咐下來,什麼人都不見……他臉上堆了笑意︰「不知姑娘找九王爺什麼事,可由我代為轉告?」
王芷兒深吸一口氣,把臉上憋出些紅意來,手里絞了條帕子,羞羞答答,欲語還羞︰「小哥,你傳信便罷了,他見不見,便由得他罷。」
世上哪兩種人最不好得罪,女人與小人……尤其不好得罪的,與上司有關系的‘美麗’女人。
小吏接了那信封,往憲台衙門走了去,相鄰同事打招呼︰「牧杉,什麼人?」
牧杉回頭望了王芷兒一眼,她垂了頭,臉上紅暈未清,羞羞答答欲語還羞地望了他一眼,他身上頓時起了層寒毛……哎呀喂,我又不是九王爺,不過是九王爺身邊傳信的,你別愛屋及烏好不好?……他回頭對那同事擠眉弄眼道︰「你還看不出來,那是什麼人?」
那同事這才明白︰「快去吧,快去吧,別讓九王爺等急了。」
牧杉忙向後院走了去,邊走邊想,九王爺年紀不大,桃花可真多,也難怪,人家長了那麼一張臉,人與人就是不同,咱還沒娶呢。
李迥坐在書桌旁翻著本書,听見外邊有人敲門,便冷聲道︰「不是吩咐了,誰都不見麼?」
牧杉謹慎︰「王爺,是一封信。」
李迥道︰「什麼信?」
牧杉十分為難︰「王爺,您看了就明白了。」
他是李迥身邊的侍衛,從小便跟在身邊的,因李迥執掌刑部衙門,他便做了憲台一個小小的領班,替李迥打探消息,自是有李迥深一層的意思在里邊的。
等了半晌,李迥才答︰「送進來吧。」
牧杉把信遞到李迥的手上,轉身走了出去,李迥見他臉色曖昧,倒有些奇怪,揮手道︰「出去吧。」
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封信打開,這看了一眼,倏地站起身來,從牙縫里逼出些聲音來︰「來的是什麼人?」
牧杉听那聲音有些不對頭,道︰「是一名年輕的女子,馬車上沒有家徽。」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殿下,殿下,您這是……?」
李迥咬牙切齒,額頭青筋冒出,兩手一撕,把那封信撕成幾片,未了卻沉靜下來,額頭青筋也平了,還笑了笑,極其溫柔,「好好兒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