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園子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永陽公主道。
嬤嬤匆匆地行了禮,往園子而去,隔不了一會兒便回來了,「稟公主,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永陽公主厲聲道,「這怎麼可能!那個人呢?」
「也沒見著。」
正值此時,王鳳兒與王啟兒相攜而來,上前拜見了公主,兩人對望一眼,王啟兒上前笑吟吟的︰「剛剛看到我那姐垂著頭走了,想是從公主這里得了教訓,也不知得了什麼教訓?說出來給我們听听?」
王鳳兒也眼中有光地含笑望著。
永陽公主廣袖一擺,「去拜見姑母吧,這些有什麼好說的。」
王啟兒道︰「不是啊……」
王鳳兒拉了拉她的袖子,她這才停住了,不再提起王芷兒,相攜往迎鳳院而去。
*……
隔了一日,竟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了府,永陽公主到底放心不下,便又來到了王府,借口向陳留長公主請安,實則打探消息,進得門來,便見著陳留長公主斜斜地歪在床榻之上,神情焉焉的,她忙走了,笑問,「姑母這是怎麼了,病了麼?」
陳留長公主一下子坐了起來,眼楮直盯盯地望著她,未了緩緩地道︰「早些時候,你從我這園子里借了一個人?」
永陽公主心底一突,勉強笑道︰「姑母,你說什麼?」
陳留長公主冷笑出聲︰「永陽,這里不是皇宮,到底是王府,調配人手,還是經過主人家的好!」
永陽公主暗叫不好,眼底卻盈然有有光,拉著陳留長公主的手搖晃,「姑母,是我不好,惹姑母生氣了,姑母,您就原諒我一次吧……」
陳留長公主手一縮,把衣袖從她的掌底拉了回來,「你是皇家子孫,我不過一個嫁出去的皇家女兒,談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只不過日後,你還是少來王府的好。」
永陽公主怯怯地望著她,「姑母怎麼了,不喜歡永陽了麼?」
陳嬤嬤上前扯了扯她的袖子,低聲道︰「公主,你到底要貞莫寧做了什麼差事,莫名的,他便自盡了?」
永陽公主心中劇震,向後退了一步,再一退,自盡?怎麼可能,自盡的不應該是她麼?怎麼倒轉了?
忽地,她心底起了層涼意,說出來的話便哆哆嗦嗦了,「姑母,我沒讓他做什麼啊……」
陳留長公主死死地盯住她,一拍桌子,「你還在撒謊!要不要我把你手底下的李嬤嬤叫來問話?」
看著她冰冷的眼眸,永陽身上一震,眼楮便奪框而出,「姑母,您不痛我了麼?我不過想出口氣,讓貞莫寧嚇一嚇大表姐,誰知道便出了這樣的事?」
陳留長公主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便只是這樣?」
「也不知大表姐使了什麼詭計,他便自盡了……」永陽直抹眼淚,「姑母,您是看著我長大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我又怎麼會做?」
陳留長公主望著她眼楮一眨不眨,「是麼?」
「真是這樣的,姑母!」永陽哭道,「姑母,我氣不過您往日里對那對母女那麼好,大表姐反而不知足,老在背後說三道四,所以才想著給她一個教訓。」
陳留長公主閉了閉眼,擺手道,「她畢竟是王府的女兒,要說教訓,自是我來教訓的,哪輪得到你?你有沒有顧念過你那兩名表妹?她們正待字閨中!若要用這等方法教訓她,我早就教訓了,哪還輪得到你!」
永陽暗自生奇,心道姑母並不是責怪自己教訓王芷兒,莫非這貞莫寧有別的事讓姑母不安?臉上卻現悔意,連連道︰「姑母,是我不對,是我想得不夠周到,差點讓表妹們名聲受損。」
陳留長公主再三審視了她的臉色,擺了擺手,「你去吧,你年紀漸漸大了,不能老在王府呆著,日後還是少來的好。」
永陽抽抽咽咽︰「姑母……」
陳嬤嬤拉了拉她的衣袖,使了個眼色,她只得隨了她出去了,來到門外,陳嬤嬤道,「長公主正在氣頭上,永陽公主還是先吧,等過了這段時間,她消了氣,自會請人來叫公主來王府做客的。」
永陽知道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只得委委屈屈地點頭,由侍婢們前呼後擁地去了。
陳嬤嬤回到屋內,向陳留長公主稟報︰「長公主,她已去了。」
陳留長公主臉色極冷︰「看來,不是她做的了。」
「應該不是她,依她這樣的性子,也就是能做些宅門里小兒女爭風吃醋之事……」
陳留長公主吐了一口氣,「你查得清楚了,貞莫寧有沒有留下什麼?」
「奴婢把那間屋子差不多翻了個遍,仔仔細細地察了,什麼都沒有!」
「以這貞莫寧的性子,他會不留些把柄在手里?」陳留長公主冷聲道,「查不到,便代表東西被人取走了!是不是她,還得好好查個清楚才是!」
陳嬤嬤臉色遲疑,「公主,照道理來說,不應當是她,依當日的情形來看,她豪發未損地從菊香園里出來,那貞莫寧是什麼人,咱們又不是不知道,是腳底流膿,壞到了極點的人,如果當日永陽派他去惹她,她怎麼會全身而退,再者,貞莫寧腿腳有傷,是荊棘所致,顯被人倒吊著審訊,她進園子之前,身邊的人都被調開了,獨自一人,她又不會武,怎麼能倒吊起一個百多斤重的人?」
陳留長公主用手指捏住眉心,「這些我都知道,咱們反復想過許多次了,哎,我們最怕的是什麼,是我們不能掌控之事!那人下手極狠,斷了我們所有的消息,使得咱們不知頭不知腦的!」
陳嬤嬤勸慰道︰「長公主不必憂心,既便那人手底掌握了什麼,又能動得了咱們分豪?說到底,那貞莫寧不過是個小角色,派他做的,也是些小事,他自己也不知底細!」
陳留長公主點了點頭,「不錯……只是我那庶女兒麼,得看緊些才行!」
陳嬤嬤笑道︰「長公主,您且放心……其實那貞莫寧死了也好,此人越發地沒臉沒皮了,手上的人命又多……」
陳留長公主恩了一聲,微微閉上了雙眼,陳嬤嬤從床榻衣架上取了披風,給她蓋在身上,又把窗關好,這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