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接著上前,又補了幾腳,邊踹邊大聲地道︰「你們發什麼瘋,竟敢對九王爺與穆侯爺無禮?」
他踹得極爽,邊踹邊想,從小到大,這兩不知道找借口揍了他多少次,今兒個,可什麼仇都報了!
陳留長公主顧得了王鳳兒這邊,就顧不了兩個,等她使人將王鳳兒拉了回來,王鼎盛與王鼎喬早被人反扭了雙手,跪在地磚之上。
王齊愷這時才反映,急走到兩人身邊,一個巴掌打了去,「逆子!」又連連向李迥陪罪,「九王爺,臣該死,此事定有人從中作崇,容臣查個清楚。」
李迥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王太傅,家里的事兒都弄得不清不楚,怎麼管理朝堂之上的事?」
听了這話,王齊愷額頭上的冷汗直往下趟,連連告罪,轉頭朝陳留長公主望去,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狠利,看得陳留長公主心底陣陣發冷。
前來參加宴飲的客人見到這樣的情形,個個兒告辭而去。
李迥自是不願意插手王府內務,只向王齊愷要了個廂房休息。
等眾人走後,王齊愷抹干了額頭上的汗水,陰著臉來到陳留長公主面前,「,這是怎麼回事?」。
陳留長公主只覺一陣心驚,他從來沒有這麼對她說過話,他這種語氣,讓她除了心驚之外,便是心慌。
「老爺,這不怪,王府這麼大,管的事又多,總有顧及不到的時侯。」陳嬤嬤忙上前替陳留長公主求情。
她是陳留長公主從宮里頭帶來的,平日里在王府,她說的話,就是陳留長公主說的,從來沒有人違逆,連王齊愷也會給她三分薄面。
王齊愷英俊的面容忽現起一絲陰冷,道︰「我跟你家主子說話,你插什麼嘴?給我掌嘴。」
王齊愷身邊的隨從當既上前,啪啪啪就是三巴掌。
打了陳嬤嬤的臉,就如同打了陳留長公主的臉面一樣,陳留長公主臉色忽紅忽白,又擔心王鳳兒與兩個的情形,一時間竟是手足顫抖,早沒了平日里的心平氣和。
「老爺,許是他們吃錯了東西,才會這樣。」陳留長公主定了定神道。
王齊愷一雙如鷹般的眼楮直盯著她,「別人什麼事都沒有,就你的三個子女出了這樣的丑事?」
陳留長公主吸了一口氣,眼楮在王芷兒與謝氏臉上掃過,「老爺,他們身份貴重,有人見不得他們好,我也奇怪,為什麼芷欽沒事,反倒只有他們有事?」
王齊愷听了這話,倒是一激靈,心想陳留長公主說得有理,鼎喬鼎盛都有官位在身,鳳兒封了郡主的,這三個子女榮寵之極,如若看不了得他們好的,便只有謝氏了,但謝氏一向溫婉善良,自嫁給他之後,從未有過出格行為,莫非謝氏的溫婉,是假裝的?
想到這里,他拿懷疑的目光朝謝氏以及王芷兒望了去。
王芷兒一見他那目光,哪有不明白的,附在謝氏耳邊道︰「娘,二妹妹等遇上了這麼大的事,心底肯定悲痛,您與嫡母同是長輩,快去安慰一下嫡母。」
謝氏性格綿軟,被剛剛發生的事嚇得傻了,此時才醒悟,急急走到陳留長公主身邊,拉了她的手道︰「,您別著急,既是吃錯了東西,喚了大夫來查看了,定能治好他們的。」
陳留長公主見今日事敗,原本落到王芷兒身上的事,竟然落到了她三個子女身上,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氣惱,一揮手,謝氏一個踉蹌,後退幾步,差點跌倒,臉便被嚇得蒼白。
王齊愷扶住了謝氏,看清謝氏的樣子,心底的懷疑便釋了,謝氏這人性情單純,怎麼有那麼狠毒的心思?他皺起眉頭責怪,「,你這是怎麼了,還不快請大夫去給鳳兒等瞧瞧,無端端朝婉兒發什麼火?」
他想,自己的確是太疏忽了,只以為這長公主是個好的,看來也不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敢給婉兒難堪,推攘婉兒,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對婉兒和她一對兒女。
陳留長公主捂住了嘴,看清王齊愷眼底的懷疑,忽然間明白,自己竟不知不覺地露了行跡,她是知道王齊愷的,此人極為多疑,也心高氣傲,容不得半點不恭,當年她以公主身份下嫁,他抵死不從,就是不願意娶一位壓著自己一頭的妻子回來,她明白了這一點,服小作低,才讓他娶了她,在人前人後,她維持著他是王府主人的面子,才得了這麼多年他對她的愛護。
今兒個怎麼了,一氣惱之下,竟失了方寸?
陳留長公主忙道︰「老爺說得對,快,快去找大夫來。」
有丫環急匆匆地往外走,去尋大夫。
王芷兒上前,憂心忡忡地道︰「母親,你看看二妹妹與弟弟們的樣子,是不是中了毒,得快些兒請大夫才是……」
陳留長公主心知他們中的是什麼毒,心底並不著急,思量著只要私底下里拿了紫月草的解藥讓他們服下便成了,順著王芷兒的目光望去,卻是大吃一驚,只見王鳳兒臉上長出無數的紅點來,仿是奇癢無比,神志已然不清,竟要拿臉往青磚地板上蹭,幸好被僕役們按住了。
而王鼎喬與王鼎盛嘴里邊嗷嗷叫著,眼底充血,象看到仇人一般,眼底血絲盡顯,連幾個粗壯的僕役都按不住。
他們的癥狀,與紫月草的癥狀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這是怎麼回事?
陳留長公主不由將懷疑的目光朝王如芸望了去,心底想,莫非中了這賤人的反間之計,反倒被她所害不成?
王如芸被這突然的奇變嚇得手腳直哆嗦,臉色蒼白,全失了方寸,哪里注意到陳留長公主的眼神,只差點兒軟倒在地。
此時,王芷兒走到了王如芸面前,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四妹妹,怎麼辦好呢,你那每日送到我那里的湯水,仿佛沒落進我的肚子里呢。」
她嘴角含笑,眼底俱是涼意,「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