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秦月咬著牙想,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絕不能錯過!
將王子欽一舉扳倒,能在陳留長公主面前又立一功,也能報了上次之仇。
拉不動那繩子,他便親自動手,把那桶油推倒在那王氏的身上,只要讓外人看起來,那桶油是王子欽拉倒的便成了。
他松了繩子,走到王芷兒身邊,關切地道︰「王兄,她這脖子上,還真有一處細小針孔,幸虧林仵作細心,看了出來。」
等王子欽的手抬了起來,他便推倒這冰桶,使得外人看起來是王子欽拉倒這冰桶一般。
王芷兒的手一抬,便把火把塞到了王秦月的手里,道︰「王兄,你幫我拿著點兒。」
王秦月一怔,手已經貼著冰桶了,猶豫了起來,火把怎麼到了自己手里?
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便見王芷兒朝他一笑。
緊接著,他手里那桶冰忽地傾倒……大部分都倒在了他的身上,有些更是濺到他手里的火把上邊。
一眨眼間,他便看見自己全身上下皆鋪滿了火苗子,緊接著,皮肉灼熱痛了起來。
林幸原是站在王芷兒身後,等著推倒王芷兒,見到這等情形,也怔了。
王芷兒丟了手里的繩子,大聲道︰「著火了,著火了,還不快點兒喚人進來滅火!」
林幸忙順手取了一桶冰,就往王秦月身上潑了去……
他不知道的是,為了萬無一失,王秦月準備了兩桶,這一桶,也下邊是火油,下邊才是冰塊。
王芷兒潑在王秦月身上的那一桶,還只讓他局部著火,他這一燒,王秦月全身上下全都著了火了。
林幸驚恐地看著王秦月瞬間變成了火人。
其它的仵作衙役見到里邊的動靜,全都跑了過來,有見到林幸動作的,便道︰「林仵作,你潑的什麼往王大人身上?」
「火油,是火油!林仵作,你和王大人有什麼深仇大恨,這麼陷害于他?」
「是啊,心腸真毒!」
王芷兒在一邊添油加醋,「我就覺得林仵作今兒個眼神兒不對,老望著王秦月大人,原來想著害他?」
「哎,王大人對下屬的確苛刻了一些……」
如今這里邊,王芷兒的官是最大的,她冷肅著臉道︰「先將林幸看管起來,待查證他與王秦月有何恩怨,竟下如此毒手!」
有衙役上前,反扭了林幸雙手,將他戴上了手鐐。
林幸這時才反映了過來,大聲呼冤,「不,王大人,屬下不是故意的,屬下也不知道這桶里是火油啊!」
林幸在驗尸房是小頭領,一向听從王秦月的命令,也是個見高就爬,見低就踩的人,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他一求饒,沒有一個幫他的。
林幸被堵了嘴帶了下去。
而這一邊,早有衙役取了一大床棉被來燒濕了,撲蓋在在地上直滾的王秦月身上,總算將火撲滅了。
幸而驗尸房全由石磚砌成,可不容易便那麼燒了起來,在眾人齊心合力之下,把零星小火都撲滅了,也沒有傷及尸首。
王秦月全身被燒得血肉模糊,便沒有死,被抬下去的時候,顫抖著手指著王芷兒,「你,你,是你,是你……」
眾衙役都為王芷兒打抱不平,「王大人,您說錯了,是林幸往您身上潑火油的,怕是他老早就想著害您了。」
王芷兒便嘆道︰「你們別怪他,王秦月受此大難,腦子怕是有些糊涂了,把他好好兒抬了下去,請大夫給他看看。」
眾衙役皆稱贊王大人胸懷仁慈。
王芷兒把兩個老想著陷害她的王秦月與林幸處理了,驗尸房便沒有人再來打擾,于是,她便留在了小房間里,獨個兒一人仔細察看起王如芸的尸首。
林幸雖然總想著害她,但到底是位經驗豐富的老仵作,他指給王芷兒看的那脖子上的傷口,倒是真的。
那一處地方,便是那毒藥打入之處,想必王如芸當晚來到她的屋子,她身邊那會武功的侍婢便早做了準備,等她們沖突了起來,就將那藥物打進了王如芸的頸間。
緊跟著,那侍婢自己也自殺死了。
如此一來,她就成了殺害王如芸的凶手了。
只是這毒物,到底是不是由那碧油蟲毒蛇牙齒間取出來的毒素?
王芷兒拿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刃以做解剖刀,據她前世的經驗,這種毒素在體內殘留唯一的地方,便是膽襄之處,會讓膽汁微微變色,除此之外,其它的地方皆查不出什麼毒素來。
這個時代尸首檢驗還不發達,仵作雖然會查驗全身,但決不會解剖人的尸身,更何況是官宦女子的尸身?
因此,王如芸被仵作判定是受撞擊而死,哪會有人懷疑?
想必那幕後布局之人,之所以這麼膽大妄為,也是因為憑借著這一點而已。
王芷兒解開了王如芸的衣服,慢慢剖開她的胸月復,腦子里想著膽襄所處之處,把她的膽襄取了出來,待看清膽襄呈青色,心便往下一沉。
果然是那種毒。
這種名叫碧綠蟲的毒蛇,這個朝代也有?還有人懂得從它的牙齒之間提取毒素?
這到底是古代已有的醫術,還是從別的途徑得來的?
王芷兒腦子忽現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來,手里的刀子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她定了定神,拾起了那刀子,把那膽襄取了下來,又將王如芸的月復部縫合好,擦干淨她身上的殘血。
王如芸靜靜躺在案板之上,臉色青白,面頰上的傷痕只剩下了淺淺一道,想必為了能讓這疤痕褪盡,她花了不少的代價吧!
這個代價,卻讓她把性命都丟了。
王芷兒嘆了口氣,把白布蒙上了王如芸的臉。
此時,卻又有一聲長嘆在屋子里響起,王芷兒嚇了一跳,大聲道︰「是誰?」
她左右望了望,這間屋子只放了王如芸一人的尸首,別無其它。
夜色降臨,王芷兒吩咐了不讓打擾,所以,其它的衙役仵作都已經離開了。
王芷兒幾疑自己幻听,那聲長嘆原本就沒有出現過。
她拾起那把刀子,腳步往門口移,才來到門口,便又听到了一聲嘆息,這下子,她身上的寒毛都出來了。
「是誰,誰在那兒?」
昏暗的油燈下面,她看清那人背對著她站著,靜靜的,如一座石雕像。
「你到底是誰?」
王芷兒眯著眼望了。
他轉過身來,他的面容漸漸自黑暗之中顯現,俊顏依舊,眼眸卻似要將黑暗吸盡。
可不正是穆傾城?
王芷兒嚇了一跳,步步後退,直退到了案台邊,握緊手里的刀子防備著他。
「本侯終于可以肯定,本侯的猜測是真的,你真裝扮成了你的兄長!」穆傾城展出一個笑臉來,長久以來的心事終于得到了印證,他終于放下了一門心事了。
王芷兒深深後悔,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定是他在宗人府便跟了過來,一直跟著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直至此時才發難。
「你,你,你胡說什麼,什麼裝扮成兄長?」王芷兒一邊後退,一邊找著出路,想起身上有顧海給的哨子,便想模出來吹……也不知顧海能不能及時趕到?
可她剛剛才動,他倏地一聲,便來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擰,那哨子便跌了落地。
「你還這麼嘴硬?」他撫著她的面容,拿出塊濕帕子來,擦拭著她的臉,一會兒功夫,她的臉就變成了王子欽的了。
他的手挽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他一把將她抱起,放在了空置的案板之上,手向下模了去,笑道︰「我倒想看看,你還有哪些地方是假的。」
他的手在她腰間游走,解開了她的衣襟,讓王芷兒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尖聲道︰「沒有了,沒有了,只有臉。」
「我卻不呢!」他手指一挑,便挑開了她的衣襟,指甲一劃,劃開了她胸前的束帶,讓她胸前兩團柔軟彈了出來。
冷風透進,讓她身子徹骨冰寒。
他抬頭向她笑了一下,將她的衣襟拉合。
王芷兒剛松了一口氣。
他的手卻往下探了去,來到腿上,一寸一寸地撫著她的大腿,來到了小腿之上,除下了她腳上的靴子,拿起來掂了掂,「原來,這也是假的?」
他把她的襪子除下,把她小巧的腳在手掌里揉捏,「這個倒是真的。」
王芷兒只覺他的掌心熱得發燙,他眼眸里隱隱的火焰讓她感覺害怕,她直縮著腳,想從他掌中掙月兌,卻不知被他拿住了哪里的穴道,讓她渾身酸軟。
他的手指慢慢往上,探到了她的小腿脛骨之上,從褲腿里探了進去,嘴里邊喃喃,「如今,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王芷兒嚇得魂飛魄散,眼睜睜地看著他除了外衫,身子向她覆蓋過來。
「不,不……」
她身子瞬間僵硬,眼角卻不由自主地濕潤了,心底升起了從未有過的害怕。
他卻停了下來,定定地望著她的眼眸,伸出手指,擦去了她眼角的淚,忽地,他便站起身來,把散落地上的衣服丟了一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