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留著這醫官,還是怕青焰得不到好的治療,如此說來,他們的目地不是青焰?」
下面又有了動靜,只見那助手彎下了身子,撫模起青焰公主的臉來,喃喃自語,「你長得倒還不錯,正合我的脾胃。」
王芷兒吃了一驚,拿眼望著花子虛,花子虛會意,直搖頭,「不,他肯定不是我那師叔。」
想想花滿堂被紅紅喂了海馬丸了,有那心,也沒有那力,王芷兒便轉過頭去,繼續往下看。
又有人來進了屋子,向那助手稟報,「姑姑,一切安排妥當了。」
這人是舒月玲?
她早就潛進了大商使團了,那在王府服毒自盡的芙香兒,卻是真正的芙香兒了?
王芷兒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再往下望了去。
屋子里新進來的兩人其中一人卻正是穆傾城,他向—無—錯—小說舒月玲道︰「姑姑,這次咱們能順順利利的,多得姑姑計劃周全,把所有人的視線全轉移到了王芷兒身上,卻沒有人想得到,咱們真正想要的,是大商使團的公主!」
那助手微微一笑,「傾城,香君,也多虧了你們了,我如果沒有你們兩人相助,又豈能一帆風順?」
穆傾城微微彎腰,「傾城祝賀姑姑得償所願,重振蟻巢。」
香君此時扮成一位大商侍婢,從腰間取出一個包裹,打開來了,卻正是青焰公主的那張臉皮,她笑著將它遞給了舒月玲,「姑姑,您只要戴上這個,代替青焰公主躺在那床上,您就成了青焰公主了,絕不會有人會瞧出破綻來……這些日子,您已經熟悉了青焰公主的生活習性以及一些小習慣,扮起她來,定會事半功倍。」
舒月玲揭了那助手的臉,嫣然地笑,「香君,還是你辦事妥當。」
她輕輕撫著那層薄薄的皮,眼底流光溢彩。
香君與穆傾城交換了一下眼色。
舒月玲道︰「香君,你且替姑姑看看,這青焰公主可曾醒了?」
香君笑道︰「她醒與不醒,又有什麼關系?反正日後,這大商使團,便只有姑姑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向那床榻走了去,彎下腰,查看床上的青焰。
舒月玲正站在她身後不遠,臉上露出絲古怪的笑來,揮掌而起,一掌便向香君擊了去,香君愕然轉身,口眼鼻皆涌出鮮血來,指著舒月玲,「姑姑,你……」
舒月玲道︰「死了的人,才不會到處亂說,香君,你既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替我犧牲一下,又有什麼不成?你說是嗎?」。
為了保守青焰公主這個秘密,她居然將自己最得力的人都除了去。
穆傾城一見不妙,便飛身上前,和舒月玲打在了一處,但不過幾招,他便被舒月玲一掌擊中胸口。
舒月玲緩緩上前,「傾城啊,傾城,你是我最滿意的徒弟,為什麼連你,都有了二心?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香君這賤人的計劃?」
穆傾城道︰「你,你對我下毒?」
「你武功那麼高,都是我請了人來教的,難道到了最後,我會讓這些武功施在自己身上?」舒月玲微微笑,「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你,就盼著你能回頭,你的心,卻始終不在我這兒……」
她揚起了手掌。
王芷兒一看不好,回頭想讓紅紅救他,一看,紅紅不見了蹤影了,再一看,紅紅不知道什麼時侯已到了屋子里,和舒月玲打成了一團了。
舒月玲的武功與紅紅不相上下,兩人斗了幾招,舒月玲便不停地放出些藥未啊,銀針來,把紅紅鬧得手忙腳亂。
花子虛忍不住了,也跳下去幫忙,把王芷兒一個人晾在了屋頂。
王芷兒那個恨啊,在他們打著的時侯,哆嗦著雙腿便往屋頂下邊滑,可滑了半晌,也沒有找到下去的路。
還好皇家的屋頂堅實,倒沒有讓她把瓦給踩壞。
她正惆悵著,便見舒月玲從窗口出來,紅紅與花子虛在後邊追趕,三人越追越遠了。
王芷兒揚聲呼喚,「你們先別打啊,先來個人把我放下去!」
沒有人理她,她只好又往那揭開瓦之處望了去,就見穆傾城倚著牆角,一步步地挪著站了起來,抬眼向屋頂望了過來,看見了王芷兒,向她微微一笑。
「芷兒,到了最後,還是剩下了我們倆了?」穆傾城道。
屋子里的燈光照耀之下,他笑容俊美,眼底卻似有流光溢彩,臉上的疤痕更給他增添了些邪氣。
不知道怎麼的,王芷兒的心便漏跳了一拍。
他雖然對別人狠毒,但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她,仿佛每一次的傷害,都只停留在口頭之上,王芷兒不知道,每一次的落敗,是因為自己的智慧的原因,還是因為,每一次,他都露出些破綻來?
好吧,不是想這些的時侯……他傷成了這樣,還能把她從屋頂弄下來麼?
寒冬臘月,屋頂太冷了好吧!
遠處傳來了隱隱的嘈雜的人聲,顯見著有人往這邊趕了過來了。
如果被人看到平樂郡主呆在屋頂上,也不太好是吧?
王芷兒朝下望去,一看,屋里邊沒人了,她氣急,「穆傾城,你這個……」
三字經還沒罵出口,便听身邊有人道︰「芷兒,你是在叫我嗎?」。
穆傾城俊美的容顏在夜幕之下熠熠生光。
王芷兒吞了一口唾沫,「穆傾城,你沒事啊?這下好了,舒月玲身份暴露,必跑不掉了,你也得了自由,日後想做什麼便什麼了……」
穆傾城定定地望著她,「是麼?」
咱們下了屋頂再聊好嗎?
王芷兒不想求他,想讓他自動自覺,繼續閑扯,「是啊,穆傾城,以後你雖得了自由了,便有些事,我勸你還是別做了,比如說那人皮燈籠什麼的。」
王芷兒很難描述她此時的心情復雜,如果是在現代,她面前站著的便是一個連環殺手,她只能拿手銬與手槍對付他,但這不是古代麼……
「可有些事,我卻想做……」穆傾城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她一喜,要下卻了是吧?
下去是下去了,可穆傾城卻沒有松開她,足尖一點,越過了草木花叢,往憐花皇莊之外飛馳而去。
……
屋子里沒了其它人了,只剩下青焰公主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膛微微的起伏,簡直沒有人認為她還活著。
忽地,地上傳來了微微的喘息,只見剛剛被舒月玲一掌打飛的香君緩緩地站了起來,拭去嘴角的鮮血,慢慢走到青焰公主面前,嘴里邊喃喃,「終于只有咱們兩個人了,沒有人打擾我們的了吧?」
她手腕揚起,露出手腕上戴著的那只玉鐲子。
「穆傾城見到了王芷兒,哪里會想著回頭查看,香君不是不真的香君?王芷兒那賤人的兩名護衛以為找到了真正的舒玉玲,一心想著立功,自是跟著她去了,舒月玲永遠都留有後手的,你們不知道麼?所以,這屋子里只剩下了咱們兩個了,青焰,你這幅皮襄,終于要歸我舒月玲了,你應當感覺榮幸才是,你的生命,從此會多姿多彩……」
她揚起手腕,那玉鐲對著外邊的月光,里邊流動的色彩大放光芒,一下子把她的靈魂震出了身子,她飄在半空之中,往下望去,就見青焰的靈魂若有若無,已經淡得不能再淡了,正是她佔據她身子的最好時機。
這個計劃,她已經施行了許久了,每一步都計算得清楚,為了能和李迥成婚,她只能找一個配上他身份的女子,她找上了大商國的青焰公主,想盡辦法讓賢德太後答應和親。
這只鐲子的能量已經不多了,她的靈魂不能在青焰公主魂魄最強之時奪了她的身子,只能將青焰的魂魄弄得弱了,才能順利佔據,所以,她便一箭雙雕,想既除去了王芷兒,又能順利佔據青焰的身子。
青焰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她對枸樹花粉的過敏之癥。
于是,她利用王啟兒讓青焰發了病。
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被李迥趁機利用,使得蟻巢在皇帝身邊安的眼線又賠了進去。
她飄在空中,想起李迥那張俊美的臉,對他卻沒有半點不滿,他是她挑中的男人,理當這般的強,強得能和她比肩。
她的靈魂在各具身體里來來去去了好幾次了,有無數的時間讓她學習,從來沒有她辦不成的事。
她成了青焰公主,定能扳回一局,嫁了給他,將王芷兒從他心里面連根拔起,讓他的心底只有她!
她看到青焰的魂魄驚慌地大叫,俯首往下沖去,直沖進她的身體,如以往許多次一樣,把青焰的靈魂逼出身體,空中傳來了她的尖叫,一會兒功夫,便沒了聲音。
沒有那鐲子保護,又在她靈魂最弱之時出體,隔不了一段時間,那靈魂便會消散。
她奪人身體許多次了,沒有一次遇到過所謂的鬼魂,已經不報應了。
她適應著這具青焰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看著自己光滑如玉的手,滿意地笑了。
王芷兒,咱們之間的爭斗,才剛剛開始,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