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傾城哼了一聲,手指在那花瓣上撫過,扯著嘴角笑了笑,打了個手勢,從廊下便悄無聲息地走來一名暗衛,彎腰向他行禮,「殿下,有何吩咐。」
穆傾城道︰「你去告訴他們,可以開始了。」
花子虛心底一突,額頭便冒出層冷汗來,卻不敢抹了去,只把頭垂得極底,生怕他記起了自己。
那暗衛向穆傾城行了禮,便往院門口退下。
穆傾城到底沒有忘了他,側過頭來靜靜地道︰「花子虛,這一次,你若還想有命見到公主,便知趣一點兒,別瞎摻合!」
花子虛把腰彎得更低了,頭垂得下巴抵到了前胸,「殿下,屬下絕無二心!」
穆傾城哼了一聲,似笑非笑,狹長的鳳目如有碎冰劃過,「你要知道,本王為了她,可算是操碎了心了,只盼著她過得好些,但她現在過得並不好,你叫本王怎麼安心?本王只有把某些事情的真相,告訴了她,讓她活得明白一點兒。」
花子虛只點頭道︰「是,殿下,她定會明白你的一片心的。」
穆傾城帶著些寵溺的語氣道︰「她這個人啊,就是喜歡折騰,定不會老老實實的,本王就是讓她明白,這世上了男人,除了本王之外,其它的人,都不會把她放在首位!那李迥暗底里藏著的人,她怎麼能不知道?」
花子虛不但額頭上的冷汗流出來了,背上的冷汗也流了出來,卻不敢說什麼,是垂頭應是。
穆傾城見他這幅樣子,沒有了談話的興致,意興瀾姍了起來,揮手讓他退下。
花子虛如臨大赦,忙退出了院子,來到院門外,才敢回頭朝院子里望了去,很是犯愁……他真不能告訴秦芷兒什麼了,只能讓秦芷兒自求多福了。
但願她能足夠機靈,別讓人挑撥蒙弊了去。
這一次,穆傾城可是有備而來的。
穆傾城不但把蟻巢的勢力帶到了大商,也把它暗底里的關系網絡帶回大商去了,所以,才讓他查出了那個。
那個被李迥藏得嚴嚴實實,秦芷兒一絲兒風都模不到的。
到了大商之後,穆傾城的手段越發的高超了,他不會再用以往那簡單粗暴的手段來對付秦芷兒,他要離間了李迥與秦芷兒,讓她自動自覺地離了他!
可花子虛卻半點兒也不能把消息透露了給秦芷兒知道。
他很惜命,可不想多惹麻煩,他與秦芷兒之間除了偷皇宮里宮人的首飾攢下些情意來之外,其余的交情就是打與被打的交情了……
所以,他只能在一邊默默地看著。
再說了,穆傾城這個人心思慎密,具體怎麼做,他是不會隨便告訴他的。
既是沒有具體的行動步驟,他告訴了秦芷兒這些,除了讓秦芷兒憑添些煩惱之外,還有什麼用處?
花子虛拍著胸口,寬慰著自己的良心。
……
從皇宮回來之後,秦芷兒小憩了一會兒,便天大亮了,天一大亮,就想起了賢德太後所說的那兩日期限之事,煩惱得不得了。
這件事一發生,她才深刻體會到了古代與現代的差距,那是相當的大的,這麼個莫須的的預言,還真讓皇帝當成了一回事了,居然還專門有管這所謂星相的監天司。
想想那畸形人當成了陰陽墮使被收在聚鹿台養了起來。
秦芷兒能怒罵一聲這些只不過是封建迷信麼?
她不能!
到了現代,在某些人的嘴里,這還是神秘科學呢!
當務之急,是要治好賢德太後的病,找出她生病的真正原因來,可這一次,她卻有無從下手之感。
她想起花子虛莫名的出現,這人定是知道了什麼,可惜的是,卻他輕功太高,當時就應當多帶幾個人去,把他給捉住的!
以後出門,要多帶點黑雲騎了,不能光只帶小黑一人!
秦芷兒暗暗下了決心。
此時,小黑走了進來,對她道︰「郡主,大來了好一會兒了,奴婢見您剛剛才醒,便沒有來打擾,讓他在外邊等著……」
她話音未落,秦子欽已經從屏風邊擠了進來了,揚聲對秦芷兒道︰「妹妹,妹妹,你好了沒有,如若好了,我有話要說。」
小黑朝他直瞪眼,如果不是看著他是秦芷兒的兄長,估計她一拳就揮了了。
秦子欽很少有這麼不守禮的時侯,秦芷兒見他臉上全是著急,心底犯了嘀咕。
「哥,有什麼事?」秦芷兒道。
秦子欽望了小黑一眼。
什麼事竟要避著小黑?
秦芷兒讓小黑退下了。
秦子欽欲言又止,走到窗邊往外望。
又探頭探腦地拉在房門往外望,回過頭來在秦芷兒身邊踱來踱去,道︰「不行,妹妹,听說你這十二黑雲女騎武功高強,耳目靈敏,你這里太不安全了,咱們還是去我那院子,等我詳細說給你听。」
他初听到這消息的時侯,也嚇了一跳。
但思前想後,倒覺得沒有什麼了,男人麼,哪一個沒有三妻四妾的,位高權重的,更要用婚姻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只是妹妹這脾氣,卻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兒,怕真會和李迥鬧翻。
昨兒個妹妹進了宮,他也隱隱听到了一些流言,監天司測得天有異象,竟應在了妹妹的頭上。
這件事暫且被皇帝壓下,還沒有廣泛傳播開來,他也是借著一些小道消息才打听到的。
現如今這當口,和李迥如果真鬧翻了,那可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秦子欽一想到這里,更是心急火燎了起來。
秦芷兒見他這幅樣子,心底里也犯起了嘀咕,便不再多話,也不讓人跟著,和秦子欽去了他那院子。
來到後院,秦子欽把門窗關緊,把左右伺侯的人支使得遠遠的,這才把秦芷兒拉到了桌邊坐下,道︰「妹妹,這些日子,王爺對你怎麼樣?」
秦芷兒見他一臉凝重,倒是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沒怎麼樣,象原來那樣。」
秦子欽見自家妹妹還是一臉漫不在乎的模樣,在心底里嘆了口氣,道︰「王爺又沒有跟你提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