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狂喜,扶了秦末染下床,「末染,你終于醒了?」
秦末染嬌俏地笑,「娘,瞧您喜得,我又不是不醒了……」
秦淺思也上前扶了她的左邊,道︰「……」
秦末染端正地笑,明媚嬌艷。
秦芷兒心底里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升了上來,上一次見到的那,還是這個麼?
終于,三人寒暄完了,秦末染把視線落到了秦芷兒的身上,眼光帶有幾分好奇,「這一位是……?」
秦淺思撇了撇嘴,道︰「,這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平樂郡主麼?」
秦末染原本臉色蒼白,這下子臉更白了,向後退了兩步,嘴里邊喃喃地道︰「你是秦芷兒?阿爹新收的義女?」
秦芷兒再點了點頭。
簡氏表情淡然,道︰「染染,你且別放在——心上,反正你姐妹不多,芷兒成了你的妹妹,也是一樁好事。」
話雖這麼說,卻只差沒從鼻子里哼出些聲音來了。
秦芷兒只當沒有看見听見。
秦末染盯著秦芷兒上下打量了半晌,蒼白的臉回復了些血色,道︰「娘,妹妹,你們且先去偏房去侯著,我有些話想單獨對芷兒妹妹說。」
簡氏與秦淺思互相看了一眼。
簡氏便有些急了,不放心地盯了秦芷兒一下,道︰「末染,咱們都是一家人,你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的?」
簡氏眼底現了些冰冷的神色來。
秦淺思也道︰「是啊,,怎麼她一來,咱們倒是生分了?」
她憤憤不平地望著秦芷兒。
秦末染笑道︰「娘,妹妹,家里新增了個妹妹,我還沒有見到過,便好單獨和她說說話,也好交待她一些事情,免得她日後出錯,沒什麼大事兒,你們別擔心。」
簡氏與秦淺思兩母女一向都听秦末染的話,簡氏對秦末染更有一份愧疚在里邊,當年如果不是她應了麗貴妃的請求,讓她入宮陪伴九王,秦末染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秦淺思還想再說,就被簡氏一把拉了出去,「你姐和你義妹有話要說,咱們就不阻著了。」
又對站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柳青青道︰「青青,你也別在屋里呆著了。」
青青閃動眼眸似笑非笑地看了秦芷兒一眼,應了聲是,走了出去。
屋子里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等兩人一走,秦末染臉上的笑意褪得干干淨淨,轉過身去,拿起了茶壺,親手倒了兩杯茶來,捧起杯子,眼底淚光點點,直遞到了秦芷兒的面前,道︰「芷兒妹妹,請你喝了這杯茶。」
秦芷兒對古代禮儀再不懂得,卻也是知道這個的,大韓朝的男子,許準三妻四妾的,有一些在成婚前就定了名份了,也有姐妹同嫁一夫的,未嫁之前,在家里,妹妹先給敬茶,定下規矩與名份,日後出嫁,為正,妹妹為副,以免日後嫁,生了矛盾。
她捧著杯子直直地逼了上來,讓秦芷兒目瞪口呆。
「末染,你這是干什麼?」
秦末染手直抖,嘴唇哆嗦,淚花兒聚在眼框,似跌非跌,顯得可憐之極,「芷兒妹妹,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也許永遠就這樣下去了,這麼多年了九郎對我不離不棄,一直這般地等著我,我不能讓他就這麼等了下去,現如今有了你了,他對你有好感,听到這個消息的那一日起,我真正的在心底里念了聲阿彌陀佛,感謝老天爺將你送到了他的身邊。」
她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打量秦芷兒的神色,見她並無半點兒心酸怨懟,只在心底好笑。
秦芷兒還真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當她知道自己只是她秦末染的代替品而已,依著秦芷兒的稟性,又怎麼能受得了這個?
她扮得這麼冷靜,心底里不知道怎麼的恨呢!
秦芷兒則是越听越吃驚了,這,腦回路生得不同常人啊,她是從哪里看出來李迥在一直地等著她?
秦芷兒想起了前世的一個詞兒,綠茶婊。
把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看成了追求她的,對她要生要死的,閨密的男人雖然和閨密在一起,再心底里卻是想著她的。
所以她搶閨密的男人是為了解月兌他們,替她達成心願的!
秦芷兒心底里直犯膩歪,想起今日來的目地,臉色沉了下來,避開了她端的茶,冷笑一聲,「秦末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別在這當中挑撥,九王爺不過看在多年前你救了他的份上,才對你照顧有加……」
听了這話,秦末染眼底泛起了一絲同情,象勸慰著不懂事的小妹妹,「芷兒妹妹,九郎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說,你也明白,如果他心底里有你,定不會把這莊子里的事瞞著你的,我是他的表妹,他有什麼好瞞的?你得了賢德太後的恩寵,九郎也要顧著賢德太後的……」
瞧她這話說得,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心底里便有了陰影了。
李迥把她存在的事瞞著秦芷兒,便是對秦芷兒敷衍了。
又指出秦芷兒被李迥顧惜著,不過是因了賢德太後的關系。
秦芷兒眼底渾身都在哆嗦,故作堅強,「秦末染,你再怎麼說都沒有用,他心底里有你又怎麼樣,你一日也醒不了兩個時辰……」
她似是妒恨之極,「九王爺再怎麼喜歡,也不會娶你這個病鬼的!」
秦末染手里的茶杯顫顫而抖,那茶水便直濺了出來了,她卻依舊端著,臉上露了哀懇之色,「芷兒妹妹,你為何要將九郎逼成這樣?你不是喜歡他麼?喜歡他,就應當替他著想,替他完成心願啊,妹妹,你就喝了這杯茶去,我甘願屈居你之下,讓九王圓了這個念想,讓他一生再無遺憾,可不是好?」
秦芷兒被她一把拉住,心底里膩歪得差點兒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了……好個深明大義的秦末染,秦芷兒如若不答應讓她作偏房,還是在害得李迥沒辦法圓了心中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