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書宮女在前邊領路,把他們直帶到了內室,便彎著腰道︰「那幅畫卷已經修補完畢了,奴婢放在了書台之上。」
李迥恩了一聲,宮女悄悄打了個手勢,內室的人全都悄無聲息地退下。
秦芷兒拿詢問的目光朝他望定。
他挑著眉道︰「如果我不告訴你昨兒晚上是怎麼回事,你一定會偷偷兒地走來自己查找,對麼?」
「不會的,宮中守衛森嚴,我豈會做這種得不償失之事?」秦芷兒連連搖頭。
當然會自己來查找,這等皇家幸秘,她最有興趣了。
秦芷兒眼神閃動。
李迥也不戳穿她,只走到桌前,指著桌上那幅畫像道︰「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幅畫像當中了。」
秦芷兒幾步便跑到了桌前,往桌面望去,卻正是那雙頭女子的畫像,那畫像與初見時。又不相同了,在那雙頭女子的脖頸之處,被剪開了一大條縫,又重新修補好了,所以那幅畫像的脖頸處,便有一條極明顯的黑線。
畫像的旁邊,攤開來了,有一張寫滿了字的紙,上邊配有幾幅畫。
秦芷兒先沒看那些字,一看那幾幅畫便明白了,那明明就是昨兒晚上發生的情形,那幾幅畫像,畫的都是同一個情形,也是一個男子站在中央,手里抓住了兩個,那兩個,臉上露出震驚之極的神色來,男子的手腕之上的玉鐲發出了萬丈光芒,而其中一名女子,也是如此。
秦芷兒不由模了模手腕。
李迥便道︰「你那手鐲子,讓你哥先暫且管著。」停了停又道,「你哥昨兒晚上,和你娘一起回家了。」
秦芷兒瞪了他一眼,心想我當然知道他們回家了!
也不派他們等一等她,一起,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迥淡定得很,眼眸里全是‘就是要和你一起睡’的意思。
雖然沒有說出來,秦芷兒臉也漸漸熱了。
李迥輕輕地笑了兩聲,來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這幅小畫,指著上面的字道︰「這幅東西,並不是聖祖皇帝的筆跡,大韓朝第六代皇帝記下來的,說的便是這鐲子引發的怪異之事,第六代先祖並不信鬼神之道,當時叛斷剛消,六祖皇帝用鐵血手段監視朝臣,一了這身有異樣,馬上把這捉拿,又參考了聖祖以往的日記,終于讓他找到了這讓一體兩人分開之法……」
秦芷兒道︰「聖祖皇帝尚有日記留下?」
李迥點了點頭,「沒錯,但那些日記,六祖皇帝卻認定是異端邪說,留于世上,反而讓子孫後代對成仙向往,所以,把它們全都毀了,只留下這幅字畫,告訴後代怎麼對付這一體兩人的怪物。」
秦芷兒仔細看了去,一直看到後邊,卻見後面寫著︰此物卻是不死之身,雖將其分開,縱使毀其身軀,也不能毀了其魂魄,朕嚴加盤查,居然在一年之後,在一商戶家中的小妾身上,又此異端之人,聯派人趕去捉拿,她卻早已遁走。
這位六祖皇帝,也是個殺戮決斷的,定是想盡了辦法想要殺死這兩姐妹了,她們所受的苦,定不會比在李迥手里的差,難怪這一甘被人分離出來,那麼驚恐。
李迥只略加威脅,那便一一招認了。
也難怪,這兩姐妹的蟻巢組織,自始至終只在下九流里打轉,收攏的全是下九流的人,恐怕是被六祖皇帝打擊得怕了。
看來這大韓皇帝也有幾個英明清醒的,並不象李迥的爹一樣那麼糊涂?
李迥道︰「你的那只玉鐲子,就是從聖祖皇帝一代代地傳了下來的,父皇把它給了秦家當聘禮娶了母妃。」
秦芷兒奇道︰「為何不是給皇後?皇後才是這後宮最尊貴之人。」
李迥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皇後?當年聖祖皇帝的皇後便生下了這麼一對人下來,引得災禍不斷,所以,我們大韓朝的規矩,只是皇帝認定了的人,才有資格擁有這鐲子。」
他這意思,皇後就是當擋風玻璃的人?
秦芷兒弄明白了這點,有點兒替皇後可憐。
李迥道︰「想不到父皇還是找到了一本聖祖皇帝手記的殘片,對聖祖成仙向往之極,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路了。」
他輕輕地道︰「這一次,本王決不能將她放走,無論她是什麼,都要在本王手里被催毀,絕不能讓她們遺禍下一代子孫!」
秦芷兒見他眼眸陰冷,眼底殺意濃厚,頭頂發麻,她知道這兩姐妹很可能是從現代某處科研所穿越而來的,也不知道用了那科研所什麼了不得的科技,能保持靈魂不滅不死。
她們象她一樣,是現代之人穿越而來。
李迥這麼恨她們,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會不會連帶著也厭了自己?
秦芷兒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如今想及,便覺滿心悲涼。
李迥見她沉默,眼底里卻是一片悵然,不知道自己說什麼說錯了,小心翼翼地道︰「芷兒,你……?」
秦芷兒驚了一跳,這人這麼敏感,可不能讓他看出什麼來,她忙指著那畫卷道︰「這里面說了,玉鐲戴在龍鳳胎的男子手腕上,三人連成一線,那一體雙人的人在受了刺激的情況之下才能無知無覺地月兌體而出,少一樣不行麼?」
李迥道︰「本王也猜不透其中的道理,但幸好,你們兄妹倆便是龍鳳胎,不用另尋他人,想必是男子的陽氣與這鐲子里靈氣相和,所以才能逼出那來吧?」
她那閃躲的眼神,李迥如何看不明白,她又把自己推得遠遠兒的了。
李迥垂下了眼眸。
「難道真沒辦法治她了嗎?」。秦芷兒道。
李迥卻走上前去,把秦芷兒一把抱進了懷里,低聲道︰「芷兒,本王對她們並沒有偏見,看中的只是人心。」
秦芷兒心底一跳,差點兒把他推開了,他知道了什麼?
李迥卻是拿起了她的手,「芷兒,你一緊張,手心就會出汗,這可不好。」
他微笑地望定了她,眼底有朔陽一般的光彩,卻是慢慢地掃去了她心底里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