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上了他的床之時開始,他便不喜歡她,卻不離不了她。
他從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上她,喜歡到骨子里去。
喜歡她對著嫡母時那狡詐的樣子,也喜歡她算計到了,眼楮里冒出的光彩。
她和那些一門心思算計的不同,如果別人不惹她,她不會主動惹人,但如果人家惹了她,她便會張牙舞爪地反擊了。
就象一只炸了毛的貓。
她坐在燈下,因只穿了件睡衣,脖子露出了一大片白膩來。
他看著看著,眼神便熱切了起來。
因去除了體內那毒,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身子了,怕她不喜,已經很久沒有踫她了,好幾個月了吧,成婚之前,她去了榮國公府待婚,也不能再踫她。
他咽了口唾沫。
秦芷兒再遲鈍,也感覺到他的眼神不對,眼神左右閃著,順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把全身包裹了起來。
可她不知道,這長披由上好的綢緞制成,更使得她身材玲瓏,長長的衣服使她更顯嬌小,憑添了幾分讓男人憐愛的嬌弱。
他忍不住了,手臂一撈便把她撈到了懷里,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輕得很,幾乎沒有重量。
讓他感覺,她仿佛隨時都會從他懷里消失一般。
他便摟緊了她,讓她貼在他身上,聞著她身上的馨香,才能感覺到她這個人的存在。
「成婚之前,咱們都不能再見了,皇祖母說,榮國公府規矩大,讓我們避著點,別讓人詬病。」
李迥看著她膩白的脖子,精巧的耳垂,輕輕地咬。
秦芷兒縮了縮脖子,感覺腰間有物抵住,悄悄地移動,想要避開。
李迥倒吸一口氣,輕輕地笑,「要不,今兒晚上……」
秦芷兒當然懂,也只能故作不懂,茫然,「王爺,明日收拾好東西,就要去榮國公府了,您今日來,是來告訴我榮國公府有些什麼人的?提醒我哪些人不能得罪?」
她一臉好奇。
還以為他看不懂她眼底里的狡猾,可她連狡猾都這麼可愛,李迥垂了頭,拿著拳頭低咳。
秦芷兒順勢滑下他的腿,滿臉替他擔憂,「王爺要跟我說那麼多話兒,嗓子定然啞了,我給王爺倒杯水。」
她離他遠遠兒的,拿起杯子倒水。
卻不知身上披著的衣服滑了下來了,露出好大一截皓腕,她原就穿得寬松,領子便斜了,里面的風光半隱半現。
她把杯子遞了給他,離他遠遠的。
前幾次是不得已,讓他佔了便宜,可不能讓他順理成章地再這麼下去。
她既然已經是古代人了,就要守古代的禮儀規矩。
實際上卻是,那幾次是為了替他解毒,他也沒有個憐惜輕重,弄得她痛得很,後來雖然兩人感情慢慢和諧了,但她心底里已有了認識,認定了那種事沒什麼樂趣。
李迥接過了杯子,修長的手指一滑,就滑到了她的手臂之上,滿手有柔膩讓他一陣失神。
她一縮,眼底便有些抗拒。
他心底便是一痛。
以前不覺得,如今兩人好了,他才能弄懂她在想些什麼,她的一言一行代表著什麼,她的喜與不喜,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便道︰「別怕,今晚我不會做什麼,就是坐坐。」
他的言語,滿是憐惜,就仿佛她是他的眼珠子,捧在掌心,也怕捧壞了。
秦芷兒心底歉疚,他那麼敏感,定是知道了她的抗拒。
可她沒有辦法。
以往是神經大條。
可和他呆得久了,也慢慢變得敏感,在乎他的一言一行,這是不是代表著,她已經融入了這里,離不開他了呢?
前世的一切,仿佛越來越遠,那一世的家人,面孔也漸漸模糊。
又是那樣茫然空洞的眼神,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旁人怎麼也走不進去。
看到這樣的眼神,他就拼了命想把她抓住,卻讓他感覺抓的只是空氣,他不想再忍,趁她怔神,又把她抱在了懷里,道︰「不準想別的,想你面前這個人。」
秦芷兒心底吃驚,一抬頭,便看清了他眼底的失落,心便軟得一塌糊涂,道︰「當然。」
他的唇噙住了她的耳垂,「當然什麼?」
秦芷兒懷抱住他的腰,「當然是你了。」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歲月靜好。
屋子里的沒了響動,牧杉急匆匆地走來,來到顧海身邊,道︰「王爺在里邊?」
顧海點了點頭,看著他,「有事?」
牧杉道︰「宮里邊傳來消息……」
屋子里傳來了細碎的申吟。
顧海拉了牧杉到一邊,離得遠些,低聲道︰「什麼消息?」
牧杉道︰「秦家的那位,醒了,再也沒有昏睡,伺侯她的兩名宮婢失蹤了,那醒了之後,便要生要死的,鬧著回榮國公府,簡在賢德太後跟前又是磕頭又是求懇的,賢德太後讓她在長廊下跪著,屬下便來問問,接下來可怎麼辦?」
顧海道︰「你先退下,隔會兒我會向王爺稟報。」
真是不識趣得很,眼見這緊要的關口,怎麼能打擾?
房門一下子打開了,李迥在屋里道︰「進來說話。」
顧海暗暗懊惱,責怪地看了牧杉一眼。
牧杉縮了縮脖子。
李迥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頭發一絲兒不亂,面如冰雪,顧海松了一口氣,見屏風後有人影,知道平樂郡主躲到後邊去了。
「說吧,怎麼回事?」
牧杉便把剛剛對顧海說的話,再重復了一遍,未了道︰「王爺,那兩個宮婢,屬下們已在皇宮一處枯井里找到了,她們一個是被掐斷了脖子而已,另外一個,身上有多處刀傷,手段殘忍,倒象是老手所為。」
李迥面色凝重了起來,轉過頭去的時侯,面色卻柔和了,輕聲問︰「芷兒,你看呢?」
牧杉與顧海對望了一眼,同時又垂了頭去。
嬌柔的聲音在屏風後響起,「她想,便罷,有什麼?」
李迥便笑了,「她病好了,想,也是應該的。」
眼眸里卻有冷光一閃,嘴角有嗜血光芒,看得顧海心底一驚。
牧杉便道︰「是。」
顧海與牧杉去通知宮里。
李迥坐在桌邊,手指磕著桌面,一下一下的,道︰「芷兒,咱們的婚禮,可覺不能讓人再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