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英則是膽肝俱烈,拿不可思議的目光朝他望著,望著他俊美如天神般的面容,那嘴角的笑意略有些稚氣,仿佛開著玩笑一般,可她知道,她活不了了。
他眼底俱是邪魅陰冷。
忽然之間,她便明白了,她的爹娘,她,都上了面前這個人的當了。
可她想,如果再來一次,她還是會上當的。
這個男人,是天上的神衹,如果能有機會接近他,她還是會甘之如飴地被他利用。
胸口忽地一痛,她垂下頭去,就看見刀尖從胸口突出,而一步之遠,她的爹娘也瞪大了雙眼,軟倒在地。
穆傾城冷冷地看著他們被屬下裝入了麻布袋里。
他抬起頭來,見天色已晚,屋檐處卻是雲聚雲散。
「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樣才能逃得月兌。」穆傾城笑容冰冷.+du.,從袖子里拿出一幅小像來,攤開了,手指撫上了那小像。
小像里邊,秦芷兒燦爛地笑著,眼角有絲譏諷。
這就是她平日里對著他的模樣了。
……
秦芷兒回到了朱門巷,隔了一日,秦子欽也上門來拜訪,秦坊聞詢而來,拉著秦子欽說了好一會兒話,話里話外巴結得不得了,听說秦子欽箭射得好,還送了他一幅上好的弓箭,又讓他多和秦勇聯絡,多去如娘那邊坐坐。
還好秦芷兒早把如娘的情況向他說了,他照著秦芷兒叮囑的來應對,倒也沒有露出破綻來。
正與秦坊說著話,老太太便使人來請了,秦坊便依依不舍地道︰「子欽,芷兒,正巧,為父也要去老太太那兒請安,為父和你們一起去吧。」
兩兄妹對望了一眼,無可奈何。
三人就往老太太那兒走了去。
半途之中,簡氏與秦末染從花園小徑的那頭走了,見到三個,簡氏緊走了幾步,來到秦坊跟著,笑道︰「老爺,您也是去母親那兒請安,妾身見母親前兒個想吃紅豆豆腐花,便自己動手做了碗來,咱們一起吧。」
秦末染閃動眼神看了秦芷兒兄妹兩眼,向兩人問了好。
秦坊皺了皺眉,道︰「沒事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呆著,母親要吃東西,自會叫人去買。」
簡氏臉上的紅潤褪得一干二淨,隱忍地垂下頭去,眼底滿是委屈。
秦末染怯怯地瞪了兩兄妹一眼,道︰「爹爹,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外邊的東西,以前最喜歡娘做的豆腐腦的,娘知道上次惹了老太太不高興了,娘知道錯了。」
到底是秦坊唯一的嫡女,又剛剛才醒了的,秦坊听了她的話,語氣柔和了許多,嘆道︰「那便一起去吧。」
又問秦末染,「染兒,你身子怎麼樣?」
秦末染咬著嘴唇道︰「爹,我自醒了之後,好多事都弄不太明白了,說話也常常得罪人,讓爹和擔心了。」
她這是向前幾日惹出來的事找借口了?
秦芷兒只是微微地笑著,並不答話。
秦坊便道︰「府里新住了這麼表妹們,你便要避忌一些,你是榮國公府嫡女,哪能整天和她們進行口舌之爭?」
又道,「有事多向你學著些,她可沒幾日在榮國公府了,以後,你想學都學不到。」
秦芷兒見秦末染郁悶的樣子,笑得月復里腸子都絞成了一團了,臉上還一本正經,「干爹,你放心,妹妹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我自會提點她的,絕不會讓她失了分寸去。」
秦末染這是搬著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她可沒有想到,她找的這個借口,讓秦芷兒正巧有借口教訓著她了。
秦坊不理後宅之事,但也听說了前幾日發生的事了,對秦芷兒的答話怎麼听怎麼滿意。
更加滿意的是,秦子欽站在她旁邊,想想秦勇看著他的面子,遲早會回了榮國公府的,想到這里,他就更滿意了。
他笑得有些諂媚,「芷兒,干爹便先替未染多謝你了,她在床上躺了多年,確實有許多事不是很清楚明白了,子欽,你以後也常來府里,和你妹妹多聚聚,她要出嫁了,以後可不容易見著了。」
秦子欽心底里呸了一聲,他妹妹會不容易見著?
九王敢拘著她不讓見?
就憑他妹妹這性子,她想見誰就見誰,九王屁都不敢放一個!
面上卻唯唯而答,「是啊,是啊,左右最近無事,九王也替我向刑部衙門請了假了,我便多來榮國公府陪陪妹妹。」
秦坊滿意地笑了,閃動眼眸提醒,「咳咳,得了空兒,也和秦勇多聚聚,說起來,他也算得上是芷兒的兄長呢。」
秦子欽這才明白,秦坊拐了這麼大個彎,還是為了他那兩個不認他的?
他倒是擔心了起來了,他要替妹妹去哄著那兩位,這可怎麼哄才行?
他求救地望著秦芷兒。
秦芷兒臉色不變,眨著眼裝糊涂,道︰「干爹,老太太怕是等得急了,咱們還是快點兒去給老太太請安吧。」
秦坊這才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往前走了去。
簡氏與秦末染跟在後頭,見三人談笑風生,兩人半點兒也插不上嘴,秦坊招呼兩兄妹往前走,把她們兩母女全給忘了,氣得牙根都咬出了血來。
秦末染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了簡氏的手,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她想起了臨出門前,秦末染對她說過的,要她忍著的那翻話,這才臉色難看地向秦末染笑了一下,跟著秦坊往老太太那兒而去。
秦芷兒兩兄妹還真是有本事,來了榮國公府沒有幾日,就將老的小的哄得服服帖帖?
秦末染眼底閃過一絲妒忌。
她以往幾世奪人身軀,仿佛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喜歡過,每到一處地方,她討好的就是權力最高的男人,于她來說,要把府里其它的踩了下去,她才能順順當當地達到自己的目地。
所以,每到一處地方,無論成功與否,她看到了都是其它人對自己的妒恨與羨慕。
無論她奪得的身軀多麼的美艷,總得不了別人真心的喜愛。
而這秦芷兒,卻是相反的,一個古人而已,到了哪里,都有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