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了神,李老蒼老的面容上依然是掛著兩行清晰的淚痕。
「我也是糊涂了,說了這麼多,卻是忘了跟你說正事兒。」
李逸塵不語,只是輕輕的微笑。
看著一直懂事的李逸塵,李老的心里也是閃過一絲心疼。終究,這個孩子也是活得不易!
「唉,我是眼瞅著就要去見主子的人了。可是,我那不爭氣的孩子卻是依然沒有長進!你雖然是不說,但是我也是知道了些。你大哥他,唉,少主子,您大人有大量,如今我就是這麼一個獨苗兒,總是想著他能夠給李家傳宗接代的!」
李逸塵目光一閃,心里頭的想法卻不足以讓外人知道。
「老您放心,李家明面上的家產,我都會給大哥的。我也不希望是他就這麼為了這些東西,跟我過不去的!」
李老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會兒又覺得自己沒精神了,卻是強自說完自己想要說的話,只怕是錯過了這麼一會兒的回光返照,自己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不,您別這樣說,這麼多年,也是你自己爭氣,自己操心費力創出了這一番家業!我心里頭清楚,要是真把這些東西都給了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早晚是幾年都會家里都敗光的!」
李逸塵溫潤的眼楮看著這個垂危的老人,卻是微微搖頭,還想著再說,「老……」
李老打斷了李逸塵的話,「少主子,您別多言了。積攢了這麼多年的家業,絕對是不能就這麼白瞎了!」
努力調整了一下呼吸,閉了一下眼楮,提到自己那沒啥大本事的兒子,李老心里頭還是無比的清楚的。
「您就當是為了他們好吧,等到他們真的耗光了所有的財產,您再拿出來接濟他們也不遲!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到了手也是個燙的!」
李逸塵看到老這般言語,也是不多時候了。畢竟這也算是老這般病重時的執意要求,李逸塵只是想著讓老安心。
看到李逸塵點了頭,李老笑了,臉上的褶子卻是更加明顯增多。
「呵呵,我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平素里您的孝心,我也是都看在眼里的!可是,少主子,奴婢不需要您的孝心!奴婢一心著想在臨去之前能夠看到你成家,卻是沒了法子了,唉,作孽!奴婢另外一個心願,自然是能夠看到你報仇!」
李逸塵眼神一暗,終究自己還是躲不過那血雨腥風的。對著這個面前的老人,李逸塵堅定的說到,
「招兵買馬一直在進行,您放心,領兵起事的日子快了!」
老也是知道的,李逸塵一直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深山老林中、人跡罕至的地方,大多是藏了李逸塵數不清的人馬。這一切,都是被李逸塵挖空了心思藏的好好兒的。
可惜,李老哀嘆,自己大抵是等不到李逸塵領兵啟事的那一天了!
待到李家老大和兒常氏來了老病床前,老自然是當著幾個人的面,請來了有分量的人物,做出了家產的分割。
一听說自己家得到的是石碑鎮李家所有的產業,李家老大的兒常氏,登時從窗前站立起來吼叫,「憑什麼給我們這麼少?別以為我不知道,李家的生意如今是做到了全國各地,怎麼只給了我們是被真的生意?」
李家老大沉了臉色,卻是故作不快的對著自己兒說道,「閉嘴,一切听娘的!」
常氏登時瞪了眼楮看著自己的男人,「你這個窩囊廢,給這麼點兒的家產,你居然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我……」
眼瞅著嘴中正是含著一個參片,李老這是透支自己所有的精力。卻是在看到常氏這般胡鬧之後,又是一陣難受,
「夠了!這是我還沒死呢!別是整天叫屈,你有本事你怎麼不讓你娘家給你一份豐厚的嫁妝?你也別打著李家其他的主意,這麼多年來你接濟娘家的銀子哪兒來的!」
常氏聞言,也是目光閃躲。確實,常氏家里不過是普通的鄉下富家翁。可是,即便是常氏底氣不算是足,卻是心里頭依然是想反駁。
說實話,單是論家業來講,這整個石碑鎮李家的產業,已經是豪富的了。常氏也是不知足,非要是咬住李家所有的產業不放,即便是她不太清楚到底是多大的數目!
「你們夫妻倆也別整天弄ど蛾子!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你們以為就憑著你們倆的本事,能打理的好那麼多的生意?哼,打江山的時候,沒見你倆出過一份力,這會兒倒是都出來了?你也倒是能吃得下!」
听著老的話,李家老大這會兒也是低著頭不言語。不管怎麼說,對于母親,李家的孩子們都是孝順的。而李老的一番話,卻是實打實的告訴了李家老大夫妻倆,別瞎折騰了,你們做的一切,人家李逸塵都是知道的!
「咳咳」,說著話,李老一陣狂咳,身旁的丫鬟拍著背,拿手帕一接,卻是發現老咳出了血!
「母親!您別再生氣了,孩兒知錯了!」
「母親,您怎麼樣?」
「唉,眼瞅著我也是要到地下了,這是讓我怎麼有臉面去見你們的父親?只要是你們一個個兒都安生,咱們李家的家業,自然是長久!」
話說完,李老眯上了眼楮,任由丫鬟輕輕的將自己放好了,躺下。
揮了揮手,李老讓眾人都是撤下,只當是自己要休息了。
「走吧!都走了吧,我要休息會兒!」
當晚,李家老病逝的消息便是傳遍了石碑鎮。李家白色素,一片哀慟哭聲!
這一天的忠勇侯府,門房上來人通報,杜府老爺帶了妻子孫氏求見二杜氏!
「什麼?杜府來人了?嗯,直接把人領導小廳那里,去叫杜氏和少爺、去小花廳見人。」
「哼,即便是你們來了,又怎樣?當年你白姨娘耍了心計,難道還敢說出來不成?」
「侯府的茶水,自然是不錯的!不過我們杜府新近購了一批茶葉,味道著實不錯,這便是帶了一些來,還請侯爺不要嫌棄!」
「杜老爺哪里的話,皇商杜家自然是這大濯國數一數二的富貴,那茶自然是不易得的好茶!如此,倒是我該多謝杜老爺了!」
兩個人這般寒暄,卻是各有心思。而旁邊的孫氏,此時只是一言不發,默默的觀察著這個所謂的忠勇侯。
即便是貴為侯爺又如何?在孫氏的心中,這個男人算不得好的!一個帶走自己的女兒,卻是讓她被拋棄在鄉下受苦十余年的男人,哪里就算的上是什麼好男人?
杜府的杜老爺子,無論如何也是沒有想到,那個自己嫌棄了一輩子的孫氏,竟然如今讓自己不得不哄著些!只是因為,孫氏所出的兒子杜知文,如今已經是做了從六品的官員!
要知道,這可是杜家好幾代,唯一出的一個在官場上有出息的孩子!這才是剛剛考中了進士的第二年,便是從七品芝麻官升到了從六品的的兩京諸市令!
從六品上,掌財貨交易,度量器物,辨其真偽輕重。如此的官兒,倒是很合適皇商家庭出身的杜知文。
很顯然,在石碑鎮鍛煉了兩年多的杜知文,已經是處世圓通,辦事老練,得到了上司的認同也得到了下屬的佩服!
「侯爺,您找我們什麼事兒?」
杜氏柔柔的說這話,便是身著一身淡紫色華衣款款走來。走近之後,在看到忠勇侯雲萬蘇身邊座位的人時,杜氏愣住了,久久不言語。
其實面對孫氏,杜氏自然是想著要親近的,可是偏偏還有個自打她出生,便是沒有仔細拿眼看過她的所謂父親在場!
杜老爺看著這個十多年未見的女兒,五味雜陳。
如果說孫氏還有什麼讓杜老爺最近不得不哄著的原因,那就是孫氏的女兒杜秀蘭如今竟然是忠勇侯的平妻!
杜秀蘭這個女兒,是杜老爺即便是在杜府中,也未曾看過幾眼的!可是當杜老爺听到忠勇侯新近迎進府里的平妻,居然就是石碑鎮那個帶了兒女的杜氏的時候,簡直是吃驚了?
什麼?自己的女兒當年與之私奔的,竟然就是忠勇侯?
天啊,杜老爺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早知道這個讓杜老爺暗自咒罵、不齒的男人是忠勇侯,他當年早就歡歡喜喜的讓自家女兒出嫁了!
看著不的杜氏,杜老爺一陣尷尬,「蘭兒,這是做什麼?不認識為父了?也是,多少年都沒見面了,這麼多年為父都老了!唉!」
說完,轉頭杜老爺子看了看杜氏身後的一對男女。
「這便是落兒和桂兒吧?這麼大了,真是個個兒都是這般好模樣,著實令人歡喜呢!」
雲桂和雲錦落心里頭明白這是什麼人了,卻是無聲的禮貌一施禮。他們可以心里頭各種批判,明面上總是不能讓人挑出這種低級錯誤的。
杜氏目光一閃,卻也是帶著尷尬。「呃,您怎麼來了?」
杜老爺子已見蒼老,這會兒也不是當年那個一臉嚴肅,讓杜秀蘭為之害怕的人了!
「為父如何能不來?你說說你這個孩子,既然是侯爺便是當初的那個人,這,唉,你若是早跟我說清楚,我能不同意你們嘛!」
雲錦落無語,真真是可笑!早?要多早?早到十幾年前你還是不同意,還是一樣毫不留情的趕走女兒!
孫氏被杜老爺暗示,也是開口,「落兒、桂兒,這兩年沒見,可是愈發好看了呢!落兒,倒是外祖母失禮,應當是給和碩郡主見禮呢!」
「外祖母,瞧您說的!就算是您不吝惜施禮,落兒還怕要折壽呢!」
「呵呵呵……」
一番玩笑開起來,整個小廳里的氣氛便是活泛起來了。
杜府里,杜知軒從自己新納的姨娘那里待到了快到晌午,這才是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正房。
一個略帶酸酸的聲音響起,「您還知道回來啊?不是在你那個表妹那里逍遙快活嗎?這麼喜歡,怎麼才是剛抬進門?」
剛踏進門的杜知軒勾唇一笑,「嘖嘖,芙兒,你這是吃醋了嗎?」。
杜知軒的妻子馮氏偏過了頭冷哼一聲,「我吃什麼醋?這里邊沒有美嬌妻,您還是別進這個門了,免得我這個黃臉婆嚇到了你!」
杜知軒邪邪的揚起唇角,卻是猛地從後面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溫熱的舌輕輕的舌忝上了馮氏的臉,馮氏還沒來的及說什麼,便是突然發現杜知軒的一雙大手又已經伸進了自己的衣服中。
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胸前被兩只大手緊緊的握住,馮氏打了一個激靈。緊接著,被揉搓著的觸覺讓馮氏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杜知軒的妻子馮氏,雖說是吏部侍郎家養在深閨里的庶女,卻也是被杜知軒教了這兩年,從原本的羞澀,如今正是對著男女之事兒食髓知味的時候!
當下,馮氏已經是被杜知軒撩撥的呻、吟出聲。
「嗯~爺,別這樣,好難受!」
杜知軒索性舌忝到了馮氏的耳邊,輕輕的咬著馮氏的耳垂兒,「哦?小騷貨,你剛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著不讓爺進屋的嗎?這會兒可是要爺進屋?」
馮氏此時已經是呼吸沉重,只覺得下月復升騰起一陣。
「爺,是我錯了!咱還是進屋吧,這大白天的,有人進來不好!」
杜知軒眼中此時滿滿的都是得意,「哈哈,這麼迫不及待呢!好,咱們這就進屋,進屋讓爺好好兒的疼你!」
說著話,杜知軒卻是換了個姿勢,左手從馮氏的身下轉了,依舊是伸進了馮氏的衣服內。馮氏被杜知軒的手捏弄的無比難受,一張臉紅紅的。而杜知軒卻是用右手將馮氏攔腰抱起,只想著此時快些到內室中快活!
「吱呀」一聲的,門卻是突然被推開,白姨娘看見正是奇怪姿勢的兩人一愣,隨即卻是沒好氣的大罵!
「大白日的,竟是不知羞臊的纏著自家爺們兒!也是白費功夫,一只不會下蛋的雞,只會是白費了糧食!」
倒吸了一口涼氣,馮氏只覺得此時羞惱異常!
杜知軒的妻子可是正經兒的官家,雖然說是個庶女,卻也是父親從小比較疼愛的。這原本是以為嫁進了這個皇商府邸,自己定然是要啥有啥,不受欺負,誰想到一個姨娘還整日里對自己說東說西的!
趕忙的摟過自己的妻子,輕輕的拍了拍馮氏以示安撫。杜知軒岔過了話頭,對著自己的姨娘說到,
「娘,別再說芙兒了,不過是嫁入這杜府兩年,即便是這會兒沒孩子,哪里就算的上是什麼問題了!」
若論孩子,其實也是杜知軒所擔心的問題。自己原本前頭兒的一門婚事兒,雖然女子不是什麼豪門的,卻也是很快便是懷孕了。可是最終那個十三歲的妻子死于難產,一尸兩命!
這會兒的馮氏雖說是沒有懷身子呢,杜知軒卻也不太著急。自己可是全靠著岳父給尋了一個差事,況且說芙兒是個知情知趣的,杜知軒正是樂于享受房中之樂呢!
「你,你這個不爭氣的!怎麼就不學學那個杜知文,人家如今是六品的官兒了!」
又是拿自己和那個杜知文相比。原本在多年前,大家也是拿著自己和杜知文相比,卻是當自己是個好榜樣,用來嘲諷杜知文的。可是如今呢?自從那個書呆子變了模樣,考了功名,一切都變了!
皺著眉,杜知軒語氣不快,「娘,還不是你!當年我說你攔著,你偏偏自以為是的沒有將他攔下,這得了功名,得了官職,還不是你好心給了他機會!」
白姨娘還想著繼續數落,卻不想終于听到了兒子爆發的怨言。
愣愣的,白姨娘開口,「你!真是氣死我了!」
不耐煩白姨娘說著不中听的話,杜知軒轉過了話頭,「我爹呢?怎麼一大早兒就沒見到他老人家?」
翻了一下眼皮,白姨娘沒好氣的說,「誰知道?」
馮氏此時倒是別有用意的大聲插言,「哦,好像爹爹帶了母親去了忠勇侯府!」
母親?這個臭娘們兒說的是孫氏?白姨娘只覺得自己被氣到了,瞪了一眼杜知軒的妻子馮氏!
沒等白姨娘再說難听的話,杜知軒卻是冷哼一聲,「呵,這是趕去認親了嗎?真是沒有想到,那個賤人竟然在當年隨著私奔的人是忠勇侯!」
白姨娘擰眉,像是尋思著什麼難解的問題,片刻後才是吶吶的繼續開口,
「我也是納悶兒,當年我明明是讓人尋一個長相不錯的小混混的啊!怎麼那人尋來的竟然是這個忠勇侯不成?」
白姨娘于思緒中無意識的說出了這段話,卻是帶給了杜知軒和馮氏一個大意外!
「你在說什麼?娘親,您是說當初那個賤人之所以會和人私奔,也是你安排的不成?」
多年前杜氏之所以會遇到她的蘇郎,之所以會不顧一切的私奔,難道都是白姨娘一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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