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性情變了
「愛兒,不得無禮。」冉智柔出言阻止,轉而對向橫天笑道︰「向叔叔,小兔子愛玩,說話也沒個忌諱,你莫要與她計較。」
「那當然,我一大老爺們是不會和一個不通人情世故的小東西計較的。」要不是怕那丫頭與他拼命,他直接喊她是小畜生了。
冉智柔笑笑,正待多說,一道冷冷的聲音忽至,打斷了他們的敘舊。
「寒暄完了?那就動手吧,還等什麼?」
「喂~~你這人,你以為你是誰啊,不跟你打是想留你一條小命,你還真以為我們怕了你不成?」邵愛雙手插腰道。
恭謹冷笑。
他的笑聲激怒了邵愛,「小主子,你讓我上,我保證把他教訓得連老娘都不認得!」
還是冷笑,由始至終恭謹都沒有看邵愛一眼。一個小丫.+du.頭,怎配與他動手?
冉智柔自然不會讓邵愛出戰。邵愛是兔子精,若輕易出手只怕會暴露身份,引起世人的驚惶。武邪老人把小兔子教給她照顧,曾有言在先要是小兔子在人間闖了禍事,他可是要把她領的。
現在,小兔子儼然已成了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她還真缺不了她,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讓她的。
「且慢動手,愛兒。少堡主要交手的人是我,你還是別淌這池渾水了,先行退下吧——」
「可是小主子,這人好可惡,竟然這麼看輕我,我定要他好看!」她下山之後,打了無數次架,還從來沒人敢這麼蔑視她呢。就算是一開始看她一個姑娘家,懶得與她動手,到最後哪一次不是被她教訓得滿地找牙?
「莫要置氣,他看得起你也好,看不起你也罷。你還不是好端端站在這兒,又沒有少塊肉。況且在我的心里,我家小兔子是最棒的,不用任何證明都是最出色的。」小兔子愛夸,這一點她早就了。
果然,邵愛听她家小主子這麼賞識她,偷偷咧嘴樂了。嗯嗯點了一下頭,「那好吧,我听小主子的,姑且饒了他這一回。」
邵愛退下了,冉智柔無形中卻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恭謹陰冷地瞧著對面的一群人,不耐地听著這廂嗦嗦個沒完,手中的絲線反復糾纏,爾後突然停止了。
較量的信號拉響了。
避無可避,冉智柔長袖一抖,再看,短刃已在手。
那是一把長達五寸七分長的短刃,刀口閃著寒光,削鐵如泥,見血封喉。
恭謹雙手展開,按在輪椅之上,嘴角勾著一抹諷笑,輕不可無地掃向了這邊。
刀刃已在手,冉智柔卻陡然捏緊了手指。腦海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目中泛出一絲看不見的深沉的痛苦,短刃回籠,殺氣瞬間消失無形。
恭謹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這是在弄什麼名堂?
冉智柔斂住心里的苦澀,看向他淡淡的道︰「少堡主,今日之事是我們無禮了。不妨由我做東,請你吃一頓就當賠罪可好?」
「小主子,你怎麼回事啊,干嘛要跟那沒禮貌的家伙賠罪?明明就是他不對嘛。」邵愛難以置信地大叫。
小主子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袋,這要是擱著以前,她早就和他手底下見真章,憑手上的家伙說話了。今天是何故?竟這般忍讓,一點都不像她!
向橫天對冉智柔的表現也感到匪夷所思,心下暗忖,莫不是這丫頭嫁了人,磨平了銳氣?
冉智柔出手阻止了邵愛的大叫,只是看著對面的恭謹,等著他的答復。
「我從不吃別人請的飯。」
許久過後,就在冉智柔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時候,他听到恭謹這樣說道。
冉智柔愣了愣,轉而又道︰「那不知在下是否有榮幸吃到少堡主的一餐飯呢?」
大堂里陷入了長久的寂靜,沒有人出聲。
恭謹有些意外地回過頭,在她的臉上落下一眼,爾後淡無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陸杉,我們走——」
命令下達完,他便自行推動著輪椅,轉過了身。
「……是,爺……」陸杉怔忡片刻,忙反應,推著主人的輪椅慢慢往外行去。
「等等——」
「何事?」
「少堡主花了兩百兩黃金,就是為了包下此樓。這樣離去,不覺可惜?」
恭謹沒有應答,陸杉則回過頭,朝冉智柔抱了抱拳。
「那二百兩黃金,就當作是爺賠償這些打爛的桌椅板凳錢,姑娘無須替爺可惜。」話畢,再無二話,推著恭謹漸漸出了天霽居。
剩下三個莫名所以對望不知何故的人——
………………
「小主子,我猜那個所謂的少堡主定是怕了我們,這才溜得那麼快。」恭謹走了,樓里清靜了。邵愛好心情地讓掌櫃的和小二準備了一桌子的菜,三個人隨意就座,邊吃邊聊。
向橫天豪爽地飲下冉智柔送的一杯酒,享受地咽下。「我看不盡然,那個年輕氣勢凌然,功夫高絕,武功怕不在柔丫頭之下。尤其是那一手碧綠絲,邪門得緊。若貿然深陷其中,想要掙月兌就難了。」
「就是,小兔子,連向叔叔都不是他的對手,我上又能有什麼用?別為了逞一時之氣,將小命都搭了進去。」
「小主子,這可真不像你說的話。」小主子雖曾和老酒鬼學過武,但她可是得到老主子真傳的,武功自然不在他之下。她這樣說,無非是顧慮老酒鬼的面子。然令邵愛不明白的是,小主子向來心直口快,率性而為,什麼時候這麼畏首畏尾起來了?
冉智柔笑得溫柔,拍了拍邵愛嘟起的臉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會覺得我怕事了,對不對?」
「……嗯。」
「我看不只是你,連向叔叔都會覺得我沒以前勇敢了,是嗎?」。
向橫天卻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不,相反,我覺得你懂事了。」
好凶斗狠,逞一時之氣便輕言動武並不是真的勇敢。她早已不是昔日那個天不怕地不怕被眾人愛著寵著呵護備至的小丫頭了,她曾經歷過驟變,看淡生死。她的人生,應該以另一種方式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