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槍打出頭鳥(2)
「怪不得人家都說二娘是最大度的,明明是第一個進門的,卻將正妻的名分讓給了娘,將爹的寵愛讓給了三娘四娘五娘……二娘的這種大度,著實讓我欽佩。」
冉智柔這話一出,大廳里一下子便寂靜了。
大家誰也想不到,向來直腸子有話只會一個勁往外倒的夏家少女乃女乃什麼時候也會這麼話里藏針。
而且這根針正巧說道了二的痛處上。
二是夏府一個特別的存在,特別?特別倒霉,特別不受寵,特別的討人厭!她是第一個進門的,卻因為出身低又不討夏老爺的喜歡,一直未能轉正。她本是夏家管家的女兒,自身出身不高到後來卻總嫌棄別人出身低,就這一點她便沒半點可愛的地方。
夏老爺第二個娶進來是夏,是大戶人家的千金,為人精于謀算又會討夏老爺關心,是夏老爺明媒正娶的發妻。
夏老爺後面又納了幾房妾,各有所長,容貌美麗,最重要的是識趣。像這種場合,她們知道不是她們該多嘴得罪人的時候,嘴巴便閉得很嚴實。
夏老爺本是一個「博愛」的人,幾個他多多少少都放了些真心在里頭,唯獨這個二,哎!一言難盡哪!
二被她這句話嗆得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不待她撒潑,冉智柔又搶過了她的話頭子︰「二娘可得悠著點兒,要是向上次在珍品軒外不小心岔了氣可就壞了。這氣岔來岔去,養成了習慣一時就改不了了——」
冉智柔話中有話,用只有兩人才懂的話暗自警告她。
「別忘了你曾經做過一些什麼事,居然還敢在眾人面前拆我的台,與我為敵?」瞬間,目光銳利如炬,清晰地傳達出了她要表達的意思。
二挺起的胸膛如泄了氣的皮球忽的一癟,看著她的眼里剎那間流過的是恐懼和憤憤。往後退了一步,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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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珍品軒內潛進了一個人影。輕輕拉開裝著珍稀補品的櫃子,打開隨身的小袋,將上好的老山參和鹿茸狂往袋子里塞——
老爺偏心,給的月錢根本就不夠用,更不夠在別的面前耀武揚威、無法滿足她貪慕虛榮的需要。她不似夏,掌管家里的財政大權;又不似那三位,得老爺的寵愛,三天兩頭便有金手鐲金鏈子。
可憐她想吃點補品還得提前和打好招呼,吃頻了還得被她念叨。這珍品軒里面珍貴補品無數,她偷偷拿一些出去變賣換些小錢花定不會被人發覺。
做了幾次都沒人發覺,雖然懷疑東西少了卻苦于沒有證據,再加上府里事情多,朝陽的媳婦又攪得她心煩意亂,沒心思顧及這一點小事。漸漸的,她的膽子大了起來,來得愈加密集了。
誰知,卻在陰溝里翻了船。
一個月前,她再次夜間活動了起來。剛開始一切都很順利,不料方關上珍品軒的大門準備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和朝陽吵架出來透氣的母老虎。
這一下,被逮了個正著。母老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她在做些什麼。她苦求歹求,好話說盡,才說動她為此事保密。之後為了不惹惱她,沒有當著她的面在面前說些難听話。
慢慢的,這件事情也就淡忘了。而她想著,這只母老虎雖然囂張得緊,卻並不是一個嘴碎抓住別人把柄不放的人。人家都說,江湖人最重信義二字,講究光明磊落,她定不會拿此事在背後黑她。
後來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即使她惹惱她了,她也始終不曾將那件事抖出來。她還在暗自慶幸,那件事就這麼的了。心里還在笑母老虎太傻,你跟別人講信義別人可跟你不客氣。
沒想到,就在她最沒防備的時刻,她把這件事在她面前抖了出來,狠狠地擺了她一道,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得。
早就在懷疑她了,顯然,她矢口否認根本就沒用。這事捅出去她丟不起那個人,老爺盛怒之下說不定還會把她攆出府去,她是怎麼都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冉智柔冷笑。
怎麼,這就蔫了?方才咄咄逼人、想把她往絕路上逼的人哪里去了?
什麼佷女,什麼,一到了關鍵時刻,還是盡想著自己。夏和華珊珊企圖靠這種人不費吹灰之力便達到自己的目的,簡直是休想。
她不會那麼迂腐,光明磊落也是要看人的。別人跟你玩陰的,你還幫別人兜著掩著,不是傻嗎?
她以後最好給她老實點,不要給她惹什麼不快,否則就別怪她這張嘴不小心把那件事情說了出去。
二叫陣叫得歡,誰知方一上場便敗下陣來。
夏沉著臉,也不知道二是怎麼回事,好像突然怕了那母老虎似的。特別的,她還是敏感地听出了「珍品軒」三個字眼,精明的眸子一轉,有些事情心里已有了數。
對付完一個,再來對付另一個,冉智柔已決定要對他們逐一攻破。至于結果嘛,會如他們所願的。
只是,這過程,有些不堪回首啊——
夏坐不住了,心一橫,想她也是夏家的當家主母,這些事情自有她和老爺做主,哪有她做兒媳置喙的余地?
越是「看重」她,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朝陽看不中她,與她過不到一塊兒。自己和老爺也不待見她,家里上上下下沒一個受得了她的。他們不攆走她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還敢給他們臉色看?不對她厲害點兒,她還真翻了天!
一句話,她已經決定好要讓珊兒嫁進夏家來給自己當兒媳了,現在,她答應也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心一橫的夏已經準備好了直接與冉智柔攤牌,決心要把自己佷女抬進門。戰得正酣的冉智柔,會讓她稱心如意嗎?
這一切還是一個未知數,或者這一切,取決于冉智柔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