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上京
冉智柔和愛兒再次來到東陽客棧的時候,卻有人告訴她們,無魚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兩人立即趕到秦陽府衙門,因為冉智柔是夏家的少、安王的女兒,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縣老爺親自接待了她,問及她的來意,也不遮掩。
只道是無魚來歷不明,身懷宮內巨寶。有人舉報,縣老爺懷疑他是幾日前夜闖皇宮驚擾聖駕的刺客,便將他拿進大獄。
「身懷宮內巨寶,什麼寶貝?」冉智柔面色不虞,這明擺著就是栽贓陷害,師兄昨日才來到此間,就被人盯上,遭遇這種事,看來對方這回是有備而來。
至于對方是誰,用腳指頭也能想到。
上次愛兒不小心在他面前說漏了嘴,冉智柔就有預感,可能為師兄帶來麻煩。沒有想到,預感還真的應驗了。
()「是陛下御用的九龍琉璃盞。」
「方大人誤會了,師兄多年不曾下山,昨日清晨才來到秦陽府,盜寶者一定另有其人,還望方大人明察。」
「少也說令師兄多年不曾下山,那想必令師兄這些年的情形少也不知曉。武林人都知道,無魚功夫絕巔,大內盜寶于他如同探囊取物一般。除了他,還有誰能那麼順利地從宮中盜得寶貝,將一干御林軍耍得團團轉?」
「方大人這話說得就沒根據了,天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大焰皇宮也並非如人們想象的那般堅不可破。憑這斷定我師兄是盜寶之人,未免有些說不吧?」
「但在令師兄身上找到陛下的九龍琉璃盞是事實啊。」方大人激動得站起來,「少要證明令師兄不是盜寶之人。就該拿出真憑實據,否則就算安王親自到場,方某也不敢罔顧朝廷法令,私放疑犯。」
「方大人激動了,冉某自始至終都沒拿身份壓人的意思。我這次,是因為被抓的人乃我師兄,于情于理。我都得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不能讓我師兄蒙受不白之冤。」
「少的意思方某明白,只是朝野上下。因皇宮失寶皇上受傷一事弄得愁雲慘霧。刑部和各衙門都頂著壓力,全力捉拿刺客。朝臣戰戰兢兢、寢食難安,日夜都在想著為陛下分憂。方某雖然官卑職小,為了陛下。隨時準備拋頭顱灑熱血。這次抓著嫌犯。第一時間便稟明刑部,交由刑部發落。」
邵愛的兩只爪子撓來撓去,恨不得將那個嗦嗦只知道打官腔的家伙給吃掉,說了半天,就知道冤枉無魚師兄,昏官!糊涂蟲!
冉智柔卻是一驚,「方大人,動機不明、事實不清。如何斷定我師兄便是盜寶驚擾聖駕之人?如此輕率,便捉拿問罪。怎能叫人心服?稟明刑部,等于是定了我師兄之罪。何況,未經公堂審理,師兄也未簽字畫押,就要移交刑部,大焰的哪條律法允許你這麼做?」
冉智柔每一句,都是擲地有聲。方大人臉上冷汗涔涔,人們都說這夏府的少沖動莽撞,說白了就一江湖草莽,何時對朝廷的事這麼清楚了?
不過,這次的事是丞相大人親自下的令。有丞相大人撐腰,方大人膽氣也壯了。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有他在,必能保他無虞,他也沒必要怕了眼前之人。
想到這兒,方大人的口氣硬了幾分,「少,方某也是照規矩辦事。上面有令,方某不得不從。不瞞少,令師兄已經于今日清晨送交刑部,到了刑部,就得由孫大人發落。這事已不歸下官所管,少若真有心為令師兄出力,不妨前往京師刑部,面見孫大人道明原委,興許會有所收獲。」
好一個推月兌之詞,人不在你手上,就能推掉所有的責任?冉智柔冷笑,但方大人只是一個小卒子,陷害師兄的是南在臣。在這里耗時間,沒有任何益處。
方大人這般說,是想盡快送走冉智柔這尊瘟神。
他雖然是按照丞相的意思辦事,但這後台不小,不好對付,能不得罪人還是不得罪人。何況這個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真鬧將起來,他未必佔得了便宜。
方大人身在官場,雖然昏庸了些,卻也懂一些明哲保身之道。丞相是大人物,事情真鬧起來,未必顧慮得到他,他還是得為自己留好退路。
師兄已經不在秦陽府,冉智柔也無心繼續和他耗下去。她甚至懷疑,這位方大人是奉了丞相之命,有心拖延。她必須盡快找到師兄,以師兄孤傲的性情,能乖乖讓衙門帶走毫不反抗,已經十分難得了。
若一路上受到威逼,難保不會動手。到時師兄即便無罪,也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南在臣眼看從她身上得不到回龍玉的線索,便將心思動到了師兄頭上。師兄知道便罷,即便不知也可以利用師兄得到回龍玉的消息。
南在臣也未免太心急了,她就算想告訴他,也沒找到機會,不是嗎?
眼前倒是一個好機會,然而冉智柔卻下不定主意。這個計劃不能連累師兄,更不能讓師兄因為她的關系而卷入這場復仇之戰中。
冉智柔甩袖離去,愛兒跟上,想想又停下來,對著方大人做了個鬼臉,「昏官!大糊涂蟲!我無魚師兄要是有什麼事,我回來咬死你!」
「你你你……」方大人氣得不輕,卻也無可奈何。而冉智柔,這麼會兒的工夫,已經走遠了。
冉智柔一口氣趕回夏府,匆匆收拾了行囊,騎上快馬,往京師方向而去。離府時在府外遇到華珊珊和夏,冉智柔短劍一橫,沒人攔她去路,也沒人問她要去做什麼。
夏看著那主僕二人離去,原本布滿笑意的臉上頓時一片黑色。眼楮陰狠如冰,在心里發著最毒的願望︰菩薩保佑,讓那個小賤人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回到夏府之中。
與夏相映襯的,是華珊珊嘴角浮現的詭異的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