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決裂
瑯華客棧。
將養了兩日,高劍靈身上的傷已經有所好轉,只是還不能大幅度的動作,容易崩裂傷口。
冉智柔進來的時候,高劍靈正從床上起來。看他的樣子,是要出門。
「高大哥,你傷還沒有好,為什麼不繼續在床上休息?」
「悶在客棧太久了,出去透透氣。傷是小事,武林兒女,什麼傷沒有受過。」高劍靈笑著對冉智柔道。
「那高大哥不能走遠了,若是再遇上那些壞人,以高大哥現在的情況,是應付不了他們的。」
「放心吧,冉姑娘,我沒事的。」高劍靈離開了瑯華客棧,冉智柔站在瑯華客棧二樓,望著高劍靈走遠。眼底的關切倏地退卻,冷漠如冰。
一只兔子從屋里沖了出來,跳到冉智柔的懷里。呲呲地聲音在冉智柔懷][].[].[]內響起,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楮內滿是無措。
「愛兒,你怎麼又變回這副模樣?」她不是禁止愛兒動用法術麼,為什麼還會被打回原形。
愛兒低下了頭,沒有吭聲。她也不是故意的,為了救那個跳樓的姑娘,她情急之下便動用了法術將她定在半空中,在人群中引起了騷動。那位姑娘最後是得救了,但邵愛卻變成了這副樣子。
若非她的出發點是為了救人,邵愛可能還會更慘。
冉智柔從邵愛那里听到事情的經過,也不忍心責怪她。愛兒心性善良。遇到這種事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換成她,也會這麼做。
「這些日子就留在客棧中。專心等身體恢復。武林人士齊聚京師,表面上的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我需要你的幫忙,愛兒。」
窩在冉智柔懷中的兔子點了點頭,嗚嗚地叫著,好不可憐的樣子。
「好啦,這個樣子也沒什麼不好。你就安心在客棧等我消息,若是悶得慌,可以去騷擾一下師兄。看在你這麼弱小的份上。師兄暫時不會拿劍劈你了。」
一听到這話,邵愛的兔子眼立馬就睜大了。也顧不上找小主人尋求安慰了,愛兒從冉智柔的懷中跳了出來,往無魚的房間奔去。
冉智柔無奈搖頭。就算明白了過來。也不需要把她這個小主人這麼干脆地就拋諸腦後吧,很受傷的!
不過這就是愛兒,只要是有關師兄的事,其他的可就什麼都顧不上了。從這一點來看,冉智柔有時候還真有些嫉妒自己的師兄。
冉智柔笑著回到房中,在快進屋時,腳步生生地頓了下來。
在瑯華客棧外,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匆忙地往客棧的方向跑來。
這個人竟是夏朝陽!
冉智柔有想過這個男人在最後會來找自己一起回秦陽府,她若不和他一塊回去。他便沒有辦法對娘交代。但冉智柔知道,這個男人有多麼的不想見到自己,不到必要時,絕對會離自己遠遠的,不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可就在此時,那個男人直直地向她跑來。腳步那麼果決,不帶一點猶豫。看到這一幕,冉智柔仿佛回想起夏朝陽還愛著她時的樣子。那還是在瓊山,一個濃霧彌漫的早晨,冉智柔還沉浸在夢鄉中的時候,有人來稟報,山下有個人闖了進來,說是要見她。
冉智柔下山之後,發現那個一身狼狽滿頭大汗的男人。看到她下來,急急走過來,爾後將她按入懷中。她久久無法出聲,听他訴說著這些日子對她的思念,一顆心就這樣被俘虜。
多少個午夜夢回,回想起昔日的一幕,讓冉智柔痛徹心扉。哀嘆著這段感情流逝的同時,對那日眸中只有她的男子懷著無比的留戀。
婚後的生活,是幸福的,快樂的,但那是最初的一個月。沉浸在夏朝陽為她編制的美夢中,不願醒來,也不願。等到感情徹底被踐踏,昔日的感受一絲不剩,彼此只有厭惡和憎恨,冉智柔才終于慢慢︰人心是多麼的善變!
現在她已經不會再留戀了,不管夏朝陽以什麼樣的面目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都不會有所動搖。
這個男人,已經被她驅逐在命運之外。她寧願殺了自己,也決不允許自己對他還有一絲的心軟和懷念。
夏朝陽氣喘吁吁地闖進了瑯華客棧,冉智柔耳听著夏朝陽和掌櫃之間的爭執,推開伙計,奔上樓來。
房門被「 」地推開,冉智柔回過身,冷冷地看著從門外進來的人。
「你!是你做的對吧!好狠的女人,你竟然想要謀殺親夫!」
出現在冉智柔面前的夏朝陽,月兌口而出的話,是毫不留情的指責。
冉智柔沒有回答,就那樣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
「你!我夏朝陽到底哪里對不起你,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經地義。我再怎麼討厭你的霸道,你依然霸著夏府少的位置,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平日毀我顏面,讓我難堪就罷了,今日你竟然要派人殺死我!」
「說完了?」
「沒有!冉智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什麼人?」夏朝陽一步步逼近,「我是你的丈夫,是你唯一的男人!就算你再怎麼後悔,都無法改變這一點。女人生來就是男人的附屬品,想要騎到男人的頭上,操控男人的人生,簡直就是痴人說夢。你若是乖一點、听話一點,我可以保證你衣食無憂,也不會忘了你。但你若是不知死活,堅持和我作對,這輩子咱們就這樣耗下去吧。我一個女人接著一個女人往回娶,你就獨守空房一輩子,看著我和其她女人逍遙快活!」
冉智柔覺得自己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這個男人,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威脅她,她就怕了吧?
夏朝陽雖然是個草包,思維什麼時候這麼白目了。
「你以為我這輩子非你不可?」冉智柔舌忝了舌忝嘴唇,忽然道。她的臉上沒有一絲憤怒,有的只是令人刺眼的笑意。這就是所謂的怒極反笑了,因為夏朝陽的話實在太有趣了,有趣得冉智柔除了笑,什麼都做不了。
「你還能怎麼樣?」女人只能依靠著男人過活,這是天地間通行的鐵律,夏朝陽看不出來她還有什麼其他的生路。
「和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你竟然一點都不了解我?」說不憤怒是假的,正是因為太過憤怒了,讓冉智柔很想做些出格的事,嚇他一嚇。
或許,冉智柔體內本來就有瘋狂的基因,天不怕地不怕,她敢一個人暗闖大內,奪了皇上的玉璽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什麼意思?」
「只要我想,就連當今聖上皇甫奏中的龍床我都敢上,你信不信?」冉智柔這樣糟蹋著自己,卻有一種變態的快意。
「你這個女人,你瘋了!真是不知羞恥!」夏朝陽怔了怔,爾後大怒,厲聲斥道。
「比起你做的那些事,我這些還是小意思。」
「我是男人!」
「哼!」冉智柔竟不知道,夏朝陽竟然還有這等大男人的觀點。
「你要敢做對不起我的事情,我會讓你身敗名裂,再也無法在這個世上立足!」人言所謂,這個女人要真敢這麼做,單是唾沫星子就能將她淹死。
「天下第一妒婦的名頭,難道還不夠響亮?」她早就沒什麼名聲了,拿這一點來威脅她,沒有任何份量。
「你……」
「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安心跟著你一輩子,承受你的冷言冷語吧?你夏朝陽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我要走,別說一個夏府,天下間任何一個地方都留不住我。」
「你還真敢?!」夏朝陽雖然怒目相向,卻沒有多少底氣。因為他也知道,冉智柔說的話是真的。
「我有什麼不敢,反正我留在夏府,只會礙了你們所有人的眼。你老早不就想著要休了我,我離開,你以後就自由了,再也不會擔心我會煞風景,做一些讓你不快的事。」
冉智柔轉過身,背對著夏朝陽,不去看他的眼。不管她有多麼堅強,在親口說出這樣的話時,心口還是被一輪輪地碾碎,紅了冉智柔的眼眶。
指尖深深地掐進血肉,讓自己不要這麼沒有出息,在這樣一個男人面前哭,真是蠢得可以。即將滑出眼眶的淚水被冉智柔生生逼了回去,微風一吹,連眼角的微紅也盡皆消失不見。
她還是那個冉智柔。
留給夏朝陽的,只有冉智柔冷漠依舊、堅硬如鐵的背影。
夏朝陽突然沉寂了下來,沒錯,她說得對,她走了,他就快活了。不用擔心在自己正快活的時候,一個母老虎突然凶神惡煞地沖出來。也不用擔心她會壞了他的好事,在所有人面前丟他的臉。天下溫柔美麗的女人多得是,只要他想,他可以娶十個、一百個回去,都不會有人像她一樣對他這個丈夫動粗。
只要她走了,他痛苦的日子就結束了。
只要她走了,那麼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夏家大少又可以過著像以前一樣瀟灑恣意的生活。
只要她走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