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和好如初
愛兒會受傷,都是賢陽帝的關系。
記仇的兔子,是不會這麼輕易原諒皇上對它做的事的。但說來也奇怪,愛兒醒後,並沒有急著找賢陽帝討回來,也沒有遠遠逃開去,而是出人意料地來到賢陽帝的腳邊,在他的腳踝處輕蹭著。
柴大總管激動得差點落淚,御兔實在是太聰明了,皇上正在盛怒中,後來又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御兔這一舉動,可以讓寒冬一瞬間變為暖春。能讓皇上這麼快心情好轉的,也就只有御兔了。
柴安一直期盼著御兔能向皇上低頭,可這小兔子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在皇上將御兔摔出去之後,柴安就更不抱什麼希望了。
誰知道在發生了這一切之後,這個小兔子第一個要去的地方、第一件要做的事竟然是去安慰皇上。這麼懂事的兔子,不怪能「寵冠後宮」,讓~陛下和所有人拿它當寶。
皇甫奏中的吃驚並不亞于柴安,以至于在愛兒蹭了他半天之後都沒有反應。愛兒看這個變態皇帝這麼不給它面子,它都這麼放低姿態了,還不怪他傷了它,他居然還不理人,不是,還不理它這只兔子,太小氣了!
就在愛兒扭著圓滾滾的肚子掉頭就走的當口,皇甫奏中俯,慢慢托起了它。
「干,干嘛?」愛兒後仰著腦袋,望著那個越來越近就快湊到它面前的腦袋。
愛兒想要退讓,卻被皇甫奏中按住了。兩只小主子抵著他的胳膊。愛兒可是被他的舉動嚇得不輕。
它看他的樣子,怎麼好像要烤了它做紅燒兔子?
「咦~不要——不要——」賢陽帝的腦袋越湊越近,愛兒拼命用兩只前爪抵著他。只不過這點力道。完全不被皇甫奏中看在眼里,直接就給忽略了。
「……」就在愛兒考慮要不要亮爪之時,皇甫奏中的腦袋抵在了它的兔子腦袋上,就這樣輕輕抵著,一直抵了許久。
「小家伙,謝謝你。」
愛兒親口听到皇甫奏中這樣說道。
小兔子忽然不動了,有些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人。
皇甫奏中揉了揉它的兔子腦袋。無限溫和的笑了。柴安驚得差點牙齒沒咬到舌頭,他曾經看過皇上各式各樣的笑容,爽朗的、狂佞的。甚至是豪邁邪惡的,每一樣笑容他都不陌生。但這麼溫柔地凝視著一個小家伙,發出那樣柔和的笑容,卻還是第一次。
他以前根本就沒有想過。他們說一不二、威勢凌人的皇上還會露出這樣的笑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而這一切,歸其原因都是這只可愛的小兔子。
皇宮里的混亂終于平息了,皇上還是像以前一樣,每次下朝第一時間便要見御兔。不,應該說比以前更甚,若不是朝堂之上,不想頂著一個玩物喪志的惡名,皇上直接就把兔子抱上去了。
當然。賢陽帝也不認為那些人真的敢這麼說,他就算把愛兒抱上去。那些家伙也不敢說半句閑話。但皇甫奏中畢竟是皇上,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如何去適度寵愛一只兔子,他比誰都要有分寸。
愛兒適合自由生活,不是一個被抱在懷中的傀儡,他可不想一群老家伙對愛兒指指點點,盯著它亂看。愛兒是他的,就是他一個人的,誰都搶不走。
姑且不談論皇甫奏中那越來越變態的佔有欲,倒是無魚,從皇宮離開後,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瑯華客棧。
冉智柔正拿著一面精巧的人皮面具,在手上把玩著,看到無魚走進客棧,連忙迎了出來。
「師兄,你回來了,愛兒呢?」她還以為師兄會把愛兒一起帶回來呢,沒想到只有師兄一個人回來了。
無魚搖搖頭,沉默地上樓,沒有回答冉智柔的話。
他看得出來,師兄很不對勁,在大焰皇宮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愛兒又為何沒有與師兄一起回來?
上了二樓,站在門邊,無魚坐在桌子旁,慢慢喝著茶。他的眼神一片黑色,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這個時候的無魚,全身煞氣,讓人不敢靠近。
冉智柔敲了敲門,進入房內。
「師兄,在大焰帝宮,你見著愛兒了嗎?」。冉智柔不是別人,師兄更是和她從小一塊長大的,別人可能會怕無魚,冉智柔不會。
「見到了。」
「那為什麼愛兒沒有回來?」
無魚沒有回答,看著他的樣子,冉智柔猜測著,「是愛兒她自己不願意回來的?」
無魚看向她,「師妹如何知道?」
「因為她是愛兒啊,愛兒就是這個樣子,她如果可以回來那誰都攔不住她,她既然選擇留在那兒,就一定有她留在那兒的理由。」愛兒雖然許多事都听她的,但她自己也極有主見,她有自己的判斷能力。
最重要的是,愛兒是只有恩必報、有情必還的小兔子。她從以前到現在,最容易感動她的便是恩情。愛兒心軟的很,別人對她一點點的好,她都會感動得要命。
這些日子,愛兒沒有回來。冉智柔便猜測著可能是有什麼事絆住了她,若是平時,她一定會想辦法去了解這些事,然後再將愛兒帶回來。
可這次不一樣,南在臣已經徹底盯上她了,一場決戰即將拉響。她並不想讓愛兒介入這件事,就讓她留在皇宮里也好,至少不會連累她。
她是一只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小兔子,她的生命里除了她這位小主子,就是胡蘿卜和師兄。即便她這個小主子不在了,愛兒也會生活得很好。如今看到師兄對愛兒這般關心在意,她也替愛兒高興。
如果說,現在的她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還有什麼牽掛,那便是愛兒了。這也是為什麼邵愛久久沒回,冉智柔卻沒有去找她的原因。
旁人不會了解冉智柔是抱著怎樣的決心來打這一場仗,這是她自己的仇恨,不願別人陪著她一起冒險,更不願讓這些在乎的人陪她一起死。
之前,就這個話題愛兒和師兄已經和她說了很多,冉智柔當日確實是點頭了,但事到臨頭,還是沒有辦法眼睜睜地將他們拖下水。
她這輩子,沒有為他們帶來什麼好事,也別為他們帶來這樣可怕的災難。
「師妹?」為何他在師妹的眼里,看到一種同歸于盡的決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認識的師妹,絕對不是會做這樣事的人。
「沒事的,師兄,愛兒到時便會回來的。那丫頭雖然不諳世事,卻不會不知道這里還有人在等著她。」說完,冉智柔別有深意地看了無魚一眼,無魚不自在地撇過頭,沒有看她。
「沒人等她。」
無魚轟地起身,提著劍,便出客棧了。
「師兄要到哪里去?」
「練劍!」
「呵呵呵呵——」冉智柔笑了,笑得好歡暢。師兄竟然不好意思了,練劍?要啊,心中煩亂,走火入魔。
不過,說到愛兒,冉智柔還真想去看看,愛兒到底怎麼樣了。這邊的事,隨時都會爆發。趁她還能控制眼前局勢之時,到皇宮走一趟。她要不活躍一點兒,又如何能逼得南在臣出手?
是夜,冉智柔穿上夜行衣,熟門熟路地進了大焰禁宮。
一個月之內,她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這里了,雖然不敢說多麼熟悉,卻也不算陌生。
她第一個到的地方便是上泉宮,如果愛兒真的留在這兒,還如傳言中一樣,成為了皇上的專屬寵物,那她這會兒很有可能與皇甫奏中在一塊兒,也就是在上泉宮中。
避開守衛,冉智柔幾個起落,便來到了上泉宮的宮頂。
輕輕掀開一片琉璃瓦片,室內一通明,皇甫奏中正坐在龍椅之上,低頭認真批閱著奏折。
冉智柔往室內打量了一圈,也沒看見愛兒的蹤影。就在她準備到下一個地方去找找的時候,幾縷白毛躍入了她的視線。
原來那只小兔子正趴在賢陽帝的大腿上,悠哉游哉地甩著尾巴。小肚皮一起一伏,很有節奏地打著呼嚕。
看到這一幕,冉智柔不禁勾起了嘴角。她說愛兒這麼些天不想著回去呢,皇上的大腿都能隨意被她枕著了,哪里舍得回去?
這個小家伙,還真是有能耐,竟然能讓賢陽帝對她放下心防,寵愛到這種程度。
回想起這些日子從宮內听到的傳言,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沒有想到愛兒這麼會撒嬌賣萌,連皇甫奏中這種冷情的帝王都對她這只小兔子動了真情。
不過想想也是,愛兒雖然是個兔子,但一舉一動都透著可愛和純真,毛色純正,長相可愛,不少小孩子看它一眼就想著要把它抱回家。對付賢陽帝這種人物,還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她們的愛兒什麼都不需要做,可能就抓住這位帝王的心了。
因為一只兔子,是不會對什麼人有害處的。多疑的皇帝,不可能肆無忌憚地寵幸某個人,也不會對一個人徹底放下心防,但這些條件,對一只兔子都不成立。
雖是如此,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愛兒這一只兔子罷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