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這一次,絕不會輸!
武林大會擂台的兩旁,放著幾排大椅,冉智柔坐在右側第二個位置上,觀看著台上的打擂。
太華門的蕭掌門與昆山派的秦山老祖,兩人已經過了五百多招,依然沒有分出勝負。
按道理,昆山派的秦山老祖武功要略遜一籌,只是這人陰招不斷,武功又十分纏人,蕭掌門一時也奈何他不得。旁人在底下紛紛叫好助陣,這兩人,一正一邪,所代表的也是兩股力量,到最後演變成正道和邪道的力量,一時之間底下亂成一團。
好在這些武林人還知道這里是武林大會,雖然激動難平,終究只是在底下看戲。就在底下人哄鬧之際,秦山老祖借著轉身之機,手里探出兩根銀針。寒光一閃,下一刻就刺入了太華門蕭掌門的體內。
蕭掌門一個停頓,就是這一頓的工夫,秦山老祖緊追][].[].[]而上,對著他的當胸連連拍出幾掌,直到被秦山老祖打下擂台。
「你,你這個小人,竟然使陰招害人!」蕭掌門門下弟子憤怒難當,就要沖上來為他們的師父報仇。
「技不如人就說別人耍陰招,太華門原來這麼輸不起!武林大會,技高者勝,可沒有規定不能用別的決勝負!」
再鬧下去,勢必會演變成兩個門派甚至是正邪兩道之間的斗爭,一干門派掌門趕緊調停。敗就敗了,是他們疏忽大意。在接下來的比試中一定不能大意,否則就會被邪派鑽到空子。
經歷這一役,正道這邊是更加團結了。無論是誰當武林盟主,盟主之位都不能落到邪派的手中。
再有一場,就輪到了冉智柔和華山的白我行,白我行于名于實都是華山派的第二把交椅,華山七十二路回雪劍奧妙無窮,使起來也是威力非凡,勢不可擋。冉智柔之前雖然也和華山門人交過手。但那只是華山的弟子,比起白我行,武功完全差了幾個檔次。
用那時的對手來評估白我行。自然是不可能。她雖然連夜翻看了華山劍譜的精髓,但畢竟只是紙上談兵,孰勝孰負,還得手底下見真章。
比武的間隙。冉智柔離開了座位。之所以離去,也是因為擔心其他人會來找她。她對自己的易容術還是有點自信的,只是多說多錯,不說不錯,待比武開始時她再回來不遲。
「無魚,稍等稍等——」冉智柔還沒走出幾步,便被一個老者攔住了去路。
冉智柔認得他,這個人便是華山派的白我行。
白我行詭計多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老狐狸,和他對陣。除了要戰勝他的華山劍法,還要提防他在背後耍什麼詭計。
這個老小子的鬼主意,可是比十個人加起來還要多。對付他,不能放松一點警惕,要不然隨時都有可能被他翻盤。有不少武功在他之上的高手,都莫名其妙地敗在了白我行之下。
冉智柔之前經常在江湖上走動,對白我行其人知道的也不算少數,也知道這個人最危險的不是他的華山劍法,而是他陰險很辣的手段。
只是這個人,為何在這個時候找上她?
現在的她,並不是冉智柔,而是無魚。江湖上的無魚,孤傲冷峻,沉默寡言,冉智柔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對他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熟悉。要是想模仿無魚,沒有人比她更加合適。
冉智柔模仿著無魚的樣子,回過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無魚,小老兒有些話想和你說,不知無魚是否方便?」白我行閃爍其詞,望著無魚,頗有些不安道。
「馬上便要比試了。」意思是說,有什麼話,可以在比試之後再說。
冉智柔說完,再未看他一眼,便提著無魚慣常用的劍,離開了擂場。
白我行到底想對師兄說什麼?她是否應該先听上一听,也好知道他的打算。但冉智柔轉而搖搖頭,若是師兄在,一定不會多听什麼話,有什麼話,在擂台上用劍就能表達了。
在瓊花樹上呆了半晌,快到時間之時,冉智柔飛下了樹,馬上就到她上場了,這次不能出一點意外。
即將走到擂場之時,冉智柔被一個擋住了去路。擋住她去路的不是別人,而是昨日才見過的孫慕白。
「你不專心在床上休養,到這個地方來做什麼?」
在他的面前,冉智柔根本就不需要偽裝,因為孫慕白早就知道了,若是沒有確定她便是冉智柔,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真的要去?」孫慕白皺眉,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怕危險,說一出就是一出。昨日才說要代她的師兄打擂,今日便上場了。若非他讓若松盯著她那邊的動靜,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沖動,連這樣的事都敢干。她有沒有想過,若是當著武林同道的面,她的真實身份被拆穿,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不但是無魚名譽掃地,就連她都難以交代。到最後,還有可能牽連瓊山。瓊山作為武林聖地,又是武林大會的舉辦地,這個地方的門人卻爆出這樣的消息,到時如何向整個武林交代?
無魚不答應冉智柔,除了跟他本人的原則有關,也是因為他想到了後果,也比冉智柔考慮得更多。
他身為瓊山的大師兄,是絕不能在這種時候退縮,讓人抓住瓊山的把柄。
可這些事,冉智柔未必明白。在冉智柔的心目中,瓊山的名譽重要,大師兄無魚的安危也同樣重要。更何況,她對自己很有信心,她有自信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也不會讓其他人看出破綻。
「你不會真的要去吧?你瘋了,你知道皇上就在下面,以他的眼力。一定能看出你的身份有問題。」
皇甫奏中的眼楮有多毒,這一點孫慕白再了解不過。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的面前耍心眼,耍心眼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這一點,他不止一次親眼見證過。遑論不只皇甫奏中,南在臣恭謹都在下面,這些人每個人都不是凡俗。每個人的目標都對準著冉智柔。
冉智柔只要一露面,哪怕頂著另一個人的一張臉,還是會被他們抓到蛛絲馬跡。而到那個時候後悔就已經晚了。這些人,可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他們會揪住你的小辮子,將你暴露在全部武林人士面前。
「就算他在下面。我也不怕。」她不是第一次與他們交手。也不是最後一次,若是再這里便懼了他,那她以後還說什麼和他們這些人斗?
冉智柔無論任何時候,都是最有勇氣的。這樣的話不但不能說服她,反而還能激起她的斗志。
孫慕白早該想到的,可這一刻卻顧不上那麼多,他滿心里都是冉智柔的安危。
在听到若松的回報後,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很有可能已經行動了。他原本以為冉智柔就算真的有這個打算。至少還會再等上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這件事來得這麼快。
「冉冉。不要任性,這件事非同小可,要是被發現了,我們的處境就被動了。」
「我沒有任性,也沒有開玩笑,師兄被人襲擊,已經受了傷,我不能讓他再在這樣的情況下冒險。」若是真的還有其他的辦法,她也不會搶著上這擂台。她的出發點,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無魚。
「無魚受了傷,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沒有時間說這些,師兄受到一批高手的襲擊,這些人中,還有已經絕跡江湖的老前輩。師兄雖然平安歸來,卻受了很重的內傷。這個時候再上擂台,他很有可能倒在那里。」
孫慕白不吭聲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做。冉智柔最在乎的便是這些親人,他們出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你要。」到最後,孫慕白只得道。
而他會在下面看著她,把她看得好好的,絕不能看著她出事。
冉智柔微微勾起嘴角,不得不說,孫慕白的諒解和支持是對她的鼓勵。這種鼓勵,原本于她毫無意義,但這會兒卻讓她發自內心地高興。
握緊了手中之劍,冉智柔看了一眼孫慕白,這一次,她不會輸!
「現在進行武林大會第八場——瓊山無魚對華山白我行白長老!」
這句話剛爆出,白我行就雙手一拍木椅,飛身躍上了擂台。
看白我行的樣子,是斗志滿滿。
無魚自參加武林大會,可說是戰果輝煌。再加上無魚在江湖上的名聲,他要是能把他擊敗,就算最後不能當這武林盟主,也會大大的出風頭,還能為自己博得更大的名聲。
而且,白我行也不認為,無魚這樣的君子,能對他有什麼辦法。像他這樣規矩學劍的少年,對于他這種類型的對手是最頭疼了。他武功再高,也比不得他經驗豐富。
他只要應對,耐心地抓住機會,就會將無魚斬于馬下。再加上,在這之前,他已經經歷了連番的惡斗,劍法早已失了第一日的剛勁霸道,他先避其鋒芒,然後將他拖入持久戰中,那到最後勝利的一定是自己。
白我行這邊打的一手號算盤,殊不知,他算錯了兩點。
第一,無魚並不是規矩學劍法,經驗淺薄的小子。至今為止,敗在他手下的不只有許多光明正大比劍的劍客,更多的是那些陰狠歹毒的小人。很多人都像白我行這麼想,但他們最後都無一例外地失敗了。第二,那便是他今日要對付的對手,不是無魚,而是他的師妹冉智柔。
白我行高站在擂台上,對底下武林同道拱手。
「來了!」
人群中也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就看見一襲白衣的無魚一手持劍,一只手背在身上,姿態閑適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從二樓的位置飄下。落在場中,長劍一掃,劃出一道氣浪,側對著白我行,眼楮里滿是戰意。
不得不說,冉智柔的演技著實不錯,對無魚也十分了解。她不止一次觀察過無魚打擂台時的樣子,包括他慣常的動作,眼神的冷意,全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這原本學來好玩的手藝,沒想到一日竟然派上這樣的用場,也算不枉她當初為了這易容術刻意花了不少心思鑽研了。
站在擂台下的孫慕白也有些意外,原本以為冉智柔只有在武功上才像無魚,沒有想到平時的舉止竟然也能這麼像。怪不得冉智柔這麼堅持,還真不是沒有道理。
「無魚,承讓了!」白我行對無魚抱拳。
「承讓。」對方是老前輩,該有的禮節不能少。
「無魚多禮了——」話落,白我行又是一鞠躬,就在眾人奇怪白我行為何又有這一動作時,就看見一道金鏢從白我行背後射出,其方向正是無魚胸前的死穴。
好家伙,一上來就是這麼狠,這老人家恁的如此歹毒。
冉智柔似乎早有防範,早知道這小老兒詭計多端,她又如何不多一個心眼。在他第一個俯對她行禮之時,冉智柔便已經在戒備了。
冉智柔利落地側身,伸出右手兩根手指,夾住了那根金鏢。
底下噓聲一片,雖然說對方陰狠名聲在外,可也是堂堂華山派的長老。華山劍法還沒出手,就迫不及待地下殺手,這未免有些太丟人了。
就連華山門人,也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去。這位師叔,確實讓人無法理解,他的許多觀念,也讓人無法接受。
冉智柔卻並未說什麼,暗運掌力,就在別人猜測著無魚會怎麼做的時候,金鏢嗖地一聲朝白我行飛了回去。
「原物奉還。」
「多謝。」在這種時候還能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坦然道謝的人,除了白我行這個臉皮超級厚的,恐怕沒有第二人了。
「無魚對這件禮物不滿意,白某便再送你一禮。」話還沒有說完,再說到送字時,就有數點寒光分別朝無魚上下盤攻去。
這幾根針攻擊的位置很有名堂,隨意一揮出,就籠罩了無魚上中下各個地方。加上銀針來勢迅猛,還沒反應過來,那銀針就已經到了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