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有些方式
「御……」
瞳孔慢慢放大,驚喜鋪滿腦海,怎麼沒預料到他竟在這一刻醒來,唐火火根本沒有意識,張開口連他的全名都無法呼喚而出,伸出手,便朝後抱去,一把撲到他懷里,語氣難掩生氣,又是激動,又是難言,抬手就沖動砸去,「你……這個混蛋……誰讓你……擅自擋槍的……死了怎麼辦……萬一真的死了怎麼辦……」
病毒,槍傷,這樣的罪,這樣的怨,到底還能有誰幫她來抗?到時不止是恨自己一輩子,恐怕連曾經造就一切誤會七年前的她和他,她都要憎恨懊惱和為自己的懦弱不甘一輩子……
「我以為,你是希望我死的……」御晟深淡答,看著她,臉色蒼白間仍舊虛弱,他接住了她的懷抱,卻沒有接住她的拳,任由她雨點砸來。
但落下那一刻,卻看到唐火火。生生止住,臉色氣惱,「你還是不躲,是嗎?」。
「是。」
他低語,承認,「在你接受……和願意承受我對你的償還之前,我不會躲,我欠你的……這條命,也是你的,即使要死……我也會,讓自己死在你手里,這才能償還你的怨恨,我不能讓你在余生之年無法抒解恨意,所以現在……」
「所以現在,你不會死,也不能死,對不對?」唐火火猛的打斷,抬頭,看他,停頓半晌,吐出了兩字,「笨蛋——!」
「什麼?」御晟深臉色驀地一頓。
「我說……笨蛋!」唐火火怒視他,生氣,「那麼多次,七年後重逢,遇見了那麼多次,都不和我解釋清楚,七年前手術因蛛狐產生誤會的事,那麼多天,那麼多時間的相處,你竟然只字不提也不願告訴我七年前你要救的人不是久然,除了不是久然之外,還包括要救我——?!御晟深,你厲害,精明,善于攻心使計,又善于洞隱燭微,常常很小的細節和漏洞都很難逃月兌你的眼楮並得到解決,我相信,如此的你,可以有上千上萬個玩法在冥冥之中讓我在這段時間感知到這個誤會,明白七年前我所認為的錯的有多離譜?可你偏偏沒有……偏偏選擇最笨的方法,強窒,執拗,甚至換做傷害也在所不惜……只為換我一句願意听你解釋才算贖罪!御晟深!你簡直是笨蛋!愚蠢!愚蠢之極!不然,也不會挨了這樣的槍,受了這樣的難,得了這樣的病毒,甚至害我以為你可能喪命,驚心動魄的一夜擔心只怕高燒到再也醒不過……嗚——!」
話語,被堵,突然,被封!
熱息來襲,一下侵灼,唐火火幾乎太久沒感覺到這種熱辣而侵佔式霸道灼燙的熱吻了,太強烈,太渴求,太剛烈,太燙灼……
封的她幾乎沒了氣息,燙的她幾乎腦海一片空白,除了感覺他的霸道與靠近,剩下的,只有他的呼吸和全部……以及這麼多年這麼多年,這麼多些時日連她自己都不曾感覺到的想念與渴望……
天!她怎麼會不知道,原來,她如此想念他,正如他此刻對她所表達揉進血骨般的融入與肢體無聲吶喊!
她怎麼也不知道,原來一笑泯恩仇從來都不是笑話,兩個相愛的人即使相隔盡頭,可只要一個想念和一個心念,無論再大的阻擋,也隔不過他們渴望的心靈相貼。
這個吻,雋永而綿長,由驚訝到抗拒,由抗拒到接受,由接受到火熱,由火熱到平淡……
窗外的陽光撒入,手術室里站著一排排穿著無菌隔離衣的白衣之人,但是他們卻都靜默,注射著初陽升上穹空那一刻,照射下晨曦毫無顧慮的灑照在屋中相擁而發顫的兩個人身上……
這明明是該抗拒的兩個人,這明明是上一秒還在刀劍相向,互相冷眸而割破信任的兩個人,但這一刻,所有的人都讀懂了那隱瞞了七年的渴望,更讀懂了由他們身上所散發出的熱情溫暖與希望。
這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兩個人,相愛與緣分從不需要刻意,血腥刀槍也抵不過時間殘留下的熱情與纏綿。
沒有願意打擾,只是靜靜注視,靜靜等待,直等待這一個吻的結束,他們才看到兩個人從蘇醒那一刻,真正而深刻的對視——
「如果,我們的賬,還沒算清,我不會死,你對我的怨,還沒償還,那麼,我將不亡,如你所願,我的死亡,此生,都需你的準許。」他道,男人目光灼灼,虛弱中的堅定卻如磐石堅而難摧,「也如你所望……是的,我是個笨蛋,唐小姐,也許從遇見你那一刻,愛上你那一刻,更或者丟失你那一刻,我已笨至不可救治,在你這里,我情願永生做一個愚蠢者。只要……」
他抬頭,看她,那眼神,似已訴盡千言萬語,不必說,都已懂……只要,你在我身邊。
唐火火不說話,與他對視,也不答言,但眼中與漾閃的光芒,也全都看得清——
她說,你醒了,萬幸。
我懂了,慶幸。
所有人都看懂,御晟深當然也一樣,他抬起眸,正想向她言不用擔心四個字,卻在抬頭時,看到唐火火那雙明媚而又清麗的容顏突然湊近,一雙明眸緊盯著他,那麼清楚,那麼靠近,望著他的一切,在他唇上,慢慢印上了一個吻。
盡管輕,但卻清。
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思念的發瘋的主動的觸感,似乎所有的病痛與槍傷,都抵不過這一刻她注視自己並言語一切的喜悅。
「御晟深。」她言語,像是早已下定了決心,但是,話語卻簡單,只說了幾個字,「知道嗎?我很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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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血清,實驗成功,御晟深完美接受,治療中沒有產生任何反應。
第二批,效果同樣顯著。
第三批,儀器檢測的報告打出,顯示,小部分病毒已清楚,所有人松了口氣。
最後一批,注射時,已至夜。
唐火火全程守候,不止是因為躺在病床上的是御晟深,解救時用的是她的血,也因為這個治療過程和實驗,也許關乎著以後她孩子的性命!
「ok了——!」
拍拍手,做好最好程序,方芯長舒了一口氣,答,「這一次的血清注射,如果成功的話,就可以大面清除boss體內的感染病毒,解除危機,不再危及性命,安心休養後,剩余的小面積逐步清楚也沒問題。只是問題是……」
方芯踟躕了一下,火火問,「什麼問題?」
「因為注射面積大,昏迷中容易產生依賴性,所以,我們想讓Boss盡力保持清醒。」方芯嘆,「但是因為槍傷和血清的對抗,產生的副作用就是今夜也會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想達到退燒,又要保持清醒,這似乎很難……」
「不難。」火火接,「像昨晚一樣,不用藥物也用物理方法幫他退燒就好了,至于保持清醒,我會留下陪他,不會讓他昏迷和依賴產生。」
點點頭,方芯道謝,「多虧了你在,唐小姐……」
「叫我火火吧。」這一次,她沒有解釋,也沒有說出任何我只是為自己的原因和借口,抬頭道,「和以前一樣。」
這友善,這語氣,很讓人想起從前。
方芯頓了頓,那一刻,竟有些熱淚盈眶,感悟上涌,對她而言,「火火,我真心為七年前的判斷失誤道歉,也願我的研究能在未來和現在對你起到幫助……不管怎麼說,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
「我也是。」火火笑,伸出了右手,「和你一樣,方芯姐。」
雙手緊握,蘭斯在旁眼神欣慰,只慨有些緣分或許真如上天注定,要在一起的,分隔七年也會相遇;無法在一起的,多麼努力也能簡單分開,就如當年的他和安妮……可想到安妮,他突然一頓,下意識眼神望向夜零,眼神有些憶惘,似在茫然,又似在晦惱著什麼……他覺得,他似乎太久沒想到安妮了,因為某些麻煩的存在。
而那被盯的某個麻煩,似乎很極力的張口想要說什麼,對著唐火火和方芯的方向,多虧了無影一把攔住他,把他拖到了一旁,捂住了他的嘴。
唐火火沒在意,因為她的一整張心思都在手術室里的御晟深身上,她和方芯交談了幾句注意事項和記錄報告觀察後,就洗了把臉,率先走了進去,關緊了手術室的隔離門——
夜零掙月兌開來,忍不住嘖嘖,回問,「方大醫生,我記得你早上不是在實驗室開會對我們說,boss白天是危險期,要我們嚴密監護幫助度過嗎,晚上只是持續低燒過度而已……怎麼這會兒說法又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