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柳懷袖依舊這麼說。
她或許應該趁勢說︰韋讓你們不要再追查下去了。
楊晟涵現在如此敬重韋淨雪,說不定會順從了她的意思。
可是柳懷袖卻明白,有梁衛民在場,說出這句話反而是引更大的嫌疑到身上來,這一步一步地追究下去,只怕是個洗不清的麻煩。
所以她明智地用了一個最萬能的詞語,那便就是「沒有」。
楊晟涵失落地「哦」了一聲,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梁衛民不解地問道︰「王爺和小王妃究竟在說些什麼呢?下官怎麼听不明白呢?」
柳懷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大人,有些事情解釋不清,所以最好不要追根究底的才好。」
「可是……」
楊晟涵也消沉地搖搖手,道︰「莫追究了。昨夜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本王已大致明白了。這遺體上的傷還是……還是莫要追問了吧!」
梁衛民疑惑地看著他們倆,見他們兩夫妻都默契地緘口不言,便就識趣地不再追問下去了。
梁衛民想問的都已經問到了,于是便就不在映月樓里逗留了,他起身剛要告辭離去,就在這時,映月樓外忽然難得地熱鬧起來了。
自從韋淨雪死之後,就沒有人敢再接近映月樓半步,就算是來吊唁,也只是使喚一個下人送來祭品,也不露面。因為這王府里面所有人都知道楊晟涵最近在調查這件事。就連官府都用上了,誰能不怕官府調查到自己的頭上來呢?若是一個弄不好,便被人誣陷了去,成了替罪羔羊,那可怎麼辦才好?所以多數人在這個時候都默契地選擇了一個最安全的辦法,那就是——明哲保身。
所以這映月樓主子過世後,反而變得冷冷清清了。
「誰來了?」楊晟涵忍不住抬眼朝門外看去,只見有一群人走了過來,那陣勢就如那日清晨一般,只不過走在最前頭的人不是老王爺和老王妃。他們都已經回鄉下去避難了。如今走在前面的是雲姬公主;她身邊走的也不是心風道長,而是另一個長著山羊胡子的老道。
楊晟涵問︰「袖兒,你請了誦經的和尚了嗎?」。
柳懷袖道︰「忘了。」
「那你請了道士?」
「也沒有。」
兩人陷入了沉默,他們似乎都已經明白過來。今日恐怕會和那日一樣。又要鬧折騰了!
只是這帶頭的人是雲姬公主。而不是老王妃,反而令他們深深地感到憂愁!
「道士……應該不會做法事超度亡魂的吧?」楊晟涵一邊嘆氣就一邊問。
柳懷袖搖頭苦笑︰「不會。」
梁衛民精明地瞧出這勢頭不對勁,便趕緊告辭說道︰「下官想起衙門里還有些急事等著要處理。這便就不留下來與王爺、王妃多聊了,告辭。」
楊晟涵點點頭,「嗯」了一聲,梁衛民就趁機溜了。
家丑不可外揚,這道理誰都知道,所以梁衛民這個時候識時務地月兌身,是最好不過的了。
在梁衛民溜走之後,楊晟涵苦惱地撓撓頭,歉疚地對柳懷袖說道︰「袖兒,自從你嫁給我之後,天天都有麻煩上找上你,你可有後悔過嫁給我?」
「無時無刻不後悔。」柳懷袖干脆地說道,「王爺不是早就問過了麼?王爺問再多次,懷袖也是這個回答的。」
楊晟涵忍不住苦笑道︰「你這張嘴真是!唉……」
他雖然苦笑,可是心里面卻是暖暖的。
他對這門婚事一直都愧疚,所以不停地問柳懷袖有沒有後悔,她若說一句「後悔」,那他一定會感到難受;若是強顏歡笑說「不後悔」,那他會感到更難受;而柳懷袖一次次無情地說「一直都很後悔」,反而令他感到心里暖洋洋的,覺得柳懷袖就是故意這麼說的,為的是讓他不難過。
柳懷袖漠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方才和梁衛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大半天,她也有點口渴了。
趁著喝茶的時候,她的思緒飛快地轉動起來了。
雲姬帶人來做什麼?
殺氣騰騰的,定是來攪事的。
這道士又是來做什麼的?要幫助雲姬把這靈堂給攪黃了嗎?
楊晟涵在此,就算是雲姬想要胡作非為,恐怕他也不會答應吧?
柳懷袖完全沒有想到,雲姬這次來,卻是為她而來的。
雲姬帶著人走了進來,只對楊晟涵行了禮︰「拜見王爺。」依舊無視了楊晟涵身邊坐著的柳懷袖。
柳懷袖習慣了,也不以為意。
楊晟涵皺著眉,看了看那個山羊胡子的老道,問道︰「雲兒,你帶這麼多人來映月樓所為何事?若是前來吊唁,那你們可得轉到靈堂上去。」
他看著雲姬,雲姬卻看著柳懷袖,她對她冷冷地笑道︰「妾身來,是來捉鬼的。」
「哎唷……!!」躲在陰暗角落的小邪嫌棄地發出了一個長長的叫聲,他呸道︰「總是要來捉鬼,上次來了一個叫心風的老頭兒,這次又來一個老頭兒,而且還長得一點都不上道!」
小邪表示他對人的容貌有高要求,長得不好看的,最好不要到他面前來。
柳懷袖的目光卻落到了那道人的衣袍上,那是和心風道長如出一轍的道袍,說明……這個道人極有可能與心風道長是同門,而且年歲又相當。
柳懷袖覺得今日這一件事,似乎不那麼簡單!
小邪站在角落里哼哼道︰「這個老頭長得好猥瑣,賊眉鼠眼的,不會是又來捉我的吧?來呀來呀!連心風糟老頭都拿我沒辦法,黑白無常也拿我沒辦法,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那道人極有可能和心風道長是同門師兄弟,可是心風道長卻是一身正氣,而這道人卻是一身邪氣,他的容貌坍塌,一只眼珠子是渾黃色的,不像常人一般,透著一股森然的氣息,令人瞧上一眼,便就不寒而栗。
楊晟涵皺起眉,這讓他想起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了,那個被心風道長驅趕走的小鬼極有可能是他的兒子,而雲姬卻帶著人高高舉著黑狗血,打算將他未出世的兒子打得魂飛魄散!
「捉什麼鬼?」他心里不痛快,也就變得沒好氣起來︰「王府的鬼不是都已經被驅走了嗎?還驅什麼驅?是想驅走淨雪的鬼魂嗎?淨雪的頭七都還沒過呢!」
雲姬一直盯著柳懷袖,她志在必得地幽幽笑著,她再一次說明︰「妾身來,不是來驅鬼的,而是來捉鬼的。」
「捉鬼?」楊晟涵這才注意到「驅鬼」與「捉鬼」的不同之處,這令他更氣惱︰「淨雪已經過世,頭七還未過,你不好好地請和尚來誦經超度她,便就要來捉拿她的魂魄?雲姬,你心腸怎麼這般的惡毒!」
雲姬仰起頭,不服氣地瞪著他道︰「我雲姬從來都是這麼心腸惡毒的女子,你楊晟涵才是第一天知道的麼?」
「你!」楊晟涵忍了忍怒氣,指著雲姬的鼻子,鄭重其事地說道︰「雲姬,我不管你往日有多任性,但現在淨雪頭七未過,尸骨未寒,我不許你在她的靈堂上胡來!」
雲姬道︰「我來,又不是為了韋淨雪!」說完,又轉過頭來,冷冷地盯著柳懷袖。
柳懷袖喝了一口茶,壓壓驚,因為她知道接下來,將有可能是一場硬戰。
「雲姬難不成是為了懷袖而來?雲姬口中所說的‘鬼’難不成指的是懷袖?」柳懷袖放下茶杯,微微一笑。
雲姬對著她冷笑道︰「自然是為了你!你是個惡鬼,潛伏到了人的上,別人都被你騙了,可我卻絕對不會的。」
柳懷袖有些慌,雲姬雖然說的不是事實,可卻也相差不遠。
她確實是已經死了,變成了怨鬼,卻在地府里得到閻王的寬恕,這才回到十年前,附身在自己的上,重來一世。
可她必須得鎮定,只有鎮定下來,才能抵抗住雲姬的污蔑。
楊晟涵早她一步發怒道︰「雲姬,你這樣便就太過分了!袖兒究竟做錯了什麼?哪里對你不起了,你竟然……竟然要用這種話來詆毀她的清白!」
「袖兒?」雲姬第一次听到楊晟涵這麼叫,忍不住呆了一呆,然後眼圈紅了,她指著柳懷袖問︰「你叫她什麼?」
楊晟涵理直氣壯地道︰「當然是‘袖兒’!我不能這麼叫嗎?」。
「可以……你當然可以……」雲姬心酸地道,她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沮喪地後退了三步,最後被貼身丫鬟給扶住了。
她狠狠地瞪著柳懷袖,心道︰好、好、好,你竟然要搶我男人,那就不要怪我今日對你無情了!
(今天領導格外地嚇人,不停地QQ彈窗詢問工作進程,事實告訴俺們,絕對不能把大Q告訴領導!今天一直在嚇尿中度過……哭。這個看臉的世界啊,為什麼不賜予我一張花容月貌,讓我有底氣無視掉領導的催命彈窗??TAT)
——END&CONTINUE(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