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顏打開房門,自己正處于一個雅致的庭院當中,幽幽花香,清風吹過,耳邊傳來樹葉沙沙的響聲,假山涼亭,潺潺曲水,這里應該就是容王府了。
「小姐是要去找樂兒嗎?」。容王搖著扇子走來,一身黑色金邊的華服,更顯出了身為王爺的高貴之氣,「小姐放心,大夫剛給樂兒瞧過,只是些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剛服了藥睡下。」
「服藥?」執顏不覺失笑,「樂兒居然肯乖乖服藥?」
容王苦笑著搖了搖頭,「令弟實在……頑皮,確實費了不少功夫。」
辛辛苦苦給樂兒熬了藥,可是他死活不吃,一哭二鬧三上吊,對著侍女裝可憐,侍女連哄帶騙了半天,剛端來藥碗,樂兒就以飛快的速度逃離了房間,一群人追了半天,許久也未追到。最終被路過的容王捉住,用藥迷暈了才被喂了藥。想著終于能消停一會兒,可他不一會兒就醒了,吵著鬧著要見執顏,容王連哄帶騙了好一會兒,樂兒終于安定下來,疲倦的睡了。
看到容王的表情,就能知道樂兒到底是多麼難纏,想到容王被樂兒整的無奈的樣子,執顏不覺失笑。容王看著她嬌美動人的笑容,心里微微一動,那樣美的笑容充滿了美麗與靈氣,仿佛陽光都因此而失色。「與姑娘說了這麼久還不知姑娘芳名……」
「執顏。執念的執,傾天下之顏的顏。」
「傾天下之顏……姑娘如此美貌,確實配得上此句。還不知姑娘的姓氏……」
「姓氏?什麼是姓氏?」執顏有些疑惑地看著他,她只知道每個人都有名字,姓氏是什麼澤然從來沒告訴過她,她自然也不知道。
「姓者,統其祖考之所自出。每個人都追隨父輩,都有自己的姓氏。難道你沒有自己的姓氏?」
听到這句話,執顏微微蹙了蹙眉,感覺這句話非常的熟悉,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這麼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你不知道自己叫什麼?難道你沒有自己的名字?」
「執顏姑娘?你……」
「啊,不好意思……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我……沒有從前的記憶……」執顏低下頭,眼神有些黯然,這件事她並不想對別人提起。
容王的眉頭一緊,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卻立刻輕輕一笑,「對不起,是我冒犯了。那樂兒沒有告訴你……」
「樂兒不是我親弟弟,是我……撿來的。」
「原來如此,方才本王還在好奇,為何你二人是姐弟,眉眼間卻並無相似的地方。」
「對了,你說每個人都有姓氏,那你的姓氏什麼?」
容王心里有些疑惑,這個人居然不知道齊國的國姓是什麼?這明明是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就算是之前失去記憶也應該從他人的口中知道。他雖有疑慮,在臉上卻絲毫為顯現出來,只是溫柔的笑了笑,「本王姓沈,名玉卿。」
「哦,原來你姓沈……沈玉卿,你的名字起的還不錯。」
沈玉卿眉頭一蹙,有幾分不悅,「沈玉卿?本王的名字也是可以隨便叫的?」
執顏不解的眨了眨眼,心里暗暗嘀咕,看他的臉色,不會自己做錯了什麼吧,」名字起了不就是讓別人叫的麼?為什麼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就不可以叫你的名字。」
「因為我是王爺,一般的平民是沒有資格叫本王的名字的。你應該叫我容王,或者殿下。」
「知道了。我想去看看樂兒。」
沈玉卿臉上瞬間恢復了笑容,將手上的扇子一合,微微一笑,「我這就帶你去。」
而此時,幾位當事人還不知道,容王府因為執顏和樂兒的到來已經炸開了鍋。
侍女甲︰「你們知不知道,王爺今天帶回來一男一女,而且王爺那麼不近的人居然抱著那個女子回的府,那個女子就是咱們未來的王妃,那個漂亮以後就是咱們王府的舅爺了。」
侍女乙︰「听說王爺帶回來一男一女,長得一個比一個漂亮,王爺要娶了那個漂亮做王妃。」
小廝丙︰「王爺要娶今來的姑娘做王妃,那個漂亮據說和咱們王爺是那種關系。」
「王爺今天回來寵幸了今天來府里的和小姐。」
「……」
短短的幾個時辰,謠言就以飛一般的速度增加著不同版本傳遍了整個王府,以及王府相鄰的幾條大街。王府的下人們總有意無意的從執顏和樂兒居住的院子經過,希望一睹二人的芳容,卻被沈玉卿身邊的侍從劉闊黑著臉趕開。
由于樂兒還無法駕馭澤然傳給他的六百年的功力,今天在施法的同時也損耗了自身的靈力,身體有些虛弱,昏昏沉沉的睡得很香。
雖然只與他相識僅僅一天,執顏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在破廟時看到他擋在自己面前,不顧一切的黨在自己的身前,自己的內心十分的感動,那一刻,她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澤然,有了另一個關心自己保護自己,值得自己敞開心扉的人。這樣的感覺讓她心里覺得無比的溫暖與美好。這似乎是一種久違的感覺,就像被烈日炙烤了許久的花朵,突然之間有一道甘流滋潤了自己的心田。
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落在花園里,讓執顏覺得有一種甜甜的味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為何會如此的愉悅,就算是看到一株小草也想上前與它打個招呼。
沈玉卿和雲敬在花園里一邊走一邊談著事情,看到執顏一個人站在樹下看著夕陽傻樂著,不自覺得笑了笑,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做些什麼。她真的會是六弟派來的細作嗎?
「王爺……這件事您看?」雲敬等了許久卻不見回應,抬頭一看才沈玉卿正在望著遠方出神。
「雲將軍,這事不急,我們再說。你覺得站在那里的那個姑娘怎麼樣?」
雲敬有些尷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該如何作答。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執顏,不記得那日發生的一切。
「將軍不必多想,你覺得她會不會是一個細作?」
「微臣不敢妄加猜測,只能說,若她是細作也必定不是一個好細作。」
「哦?」
「王爺,微臣看她眼神單純清冽,毫無雜質,明顯是涉世未深,一個習作不會有那樣的眼楮。」雲敬恭敬地回答道。
「你先吧,這事情明日再談。」話音剛落,沈玉卿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走到了執顏身邊,「心情很不錯啊,在看什麼?」
執顏伸手一指,「喏,夕陽啊,多漂亮。」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他盯著夕陽,眼神中有些惆悵,更多的是執顏看不懂的神色。就像澤然的眼楮一樣,里面經常有她猜不透,看不懂的東西,她總試著去了解他,進入他的內心,卻總是被擋在厚厚的心門之外。「你可以多在王府住幾天嗎?」。
「啊?為什麼?」
「我很少有朋友,除了皇兄也少有人與我說話。下人們也都敬我,怕我,整個王府每天寂靜的如同一個墳墓。你和樂兒來了這里,不到一天我就感覺到整個王府有了活力。我很喜歡這樣的氣氛。你不是說你沒有了之前的記憶,找不到自己的親人嗎?只要你願意留在這里,我可以幫你找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