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還有的半場,多是考察些秀女的才藝、品德,這樣的選拔就相比早上有意思的多。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的選拔結束回到自己的房間,執顏就從阿諾听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皇後今天沒有任何緣由的缺席了今天的選秀儀式,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皇後被皇上軟禁了。這個消息雖然被下令禁止外傳,但還是像長了翅膀一般,以飛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個皇宮。
據說是沈曜昨晚去探望皇後,正巧踫到皇後的貼身宮女鬼鬼祟祟,神色慌張的往門口走,還一下子撞到了沈曜的身上。這一撞本來就是要掉腦袋的大罪,但和後面的事情一比,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執顏小姐,你猜怎麼樣?」阿諾小聲在執顏耳邊說道,一臉的神秘,「從她身上掉出來兩個畫著符咒的小木人,上面還寫著安貴妃、皇貴妃的名字。那丫頭當時就<嚇得暈了……一頓毒打,什麼都招了。說來也是巧……這邊剛發生這件事,那邊就傳來了消息,皇貴妃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宮里。之前安貴妃慘死,皇上早就懷疑宮中有妖物作祟,這下……皇後娘娘可慘了……」
兩個木人?不對,自己明明只放了一個!那個女圭女圭是從那里出來的,皇貴妃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只是听那個宮女的一面之詞而已,怎麼這麼快就定罪了?」
「小姐不知道?」阿諾有些驚訝的看著執顏,「用巫蠱之術在皇宮可是大忌,只要沾上這個,沒有人會听你的解釋。」
「那皇後娘娘……」
「按照宮規,廢後,凌遲……還有……」
執顏還沒听完阿諾的話,就驚慌失措的沖出門去,準備去找陳曦問個明白。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又是否與她有著什麼關系。她慌亂的向秀女們居住的地方跑去,卻被告知早上被選中的秀女現在都不在這里。
執顏心煩意亂的向回走著,卻不想遇到了正在散心的沈玉卿。
他看到執顏失魂落魄的樣子也吃了一驚,不知道這一會兒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早上還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這個樣子。沈玉卿扶著她坐下來,輕聲問道︰「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她冷冷的推開他,倚著柱子,一副可憐無助的模樣。
沈玉卿從她的語氣中大約推斷出是皇後的事情,這件事情他也是剛知道,從沈曜口中得知這件事時他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會連累到皇貴妃,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我知道你不願意去害別人的性命……這件事不怪你,都是我的錯。只想著幫皇兄穩固政局,卻忽視了你的感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皇後的罪已經定了,阿諾告訴我,她會被凌遲。」執顏低頭默默地流著眼淚,聲音卻在輕微的顫抖。她想象著皇後被處死時血腥殘忍的場景,眼前卻又出現了那個模糊不清的女子的形象。
她再一次的看到她被一條很粗的鏈子穿過身體與身後的銀色大樹綁在一起,又有人將一根根長長的釘子釘入女子的身體,女子痛苦的蹙著眉頭,血水和汗水從她的頭上一齊落在地上。終于,她再也堅持不住,喉嚨中發出痛苦的叫喊和申吟。
「顏兒,顏兒,你怎麼了……」
執顏抬起頭,用含著淚水的眸子定定的望著他,卻在下一個瞬間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將頭埋在他的衣襟中失聲抽泣起來。
「玉卿,我怕……我又看到了那個人,看到那個女子受刑的場面。她明明不是我,為什麼我卻覺得那麼害怕,那麼痛苦……」
沈玉卿突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輕輕的撫著她的頭,柔聲道︰「別怕,我在這。那些只是幻象而已,你好好的在這里,在我身邊。」
漸漸地,她在他的懷抱里終于平靜下來,只是環抱著他的手還在輕輕的顫抖。沈玉卿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執顏抱著,神情中顯得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他自嘲的笑了笑,明明這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現在這樣的願望真的實現了,自己卻不知道要做些什麼了。
「玉卿,我想救她。」
「救誰?」
「皇後。」
執顏本以為他會反對,誰知他卻點了點頭,笑容如若清風,「嗯,我幫你……」
由于執顏中午的表現,沈玉卿怕她出了什麼意外,的選秀他堅決沒有讓執顏去觀看。
執顏老老實實的半躺在榻上,身邊的香爐中傳出淡淡梅香。听著外面傳來歡快的絲竹和鑼鼓聲,她放下手中的佛經,嘴角輕輕的勾起,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與悲哀。
不多時,阿諾喜氣沖沖的從外面沖進來,身上帶著初雪融化的氣息。她小臉和小手凍得紅紅的,站在暖路邊不停的揉搓著雙手,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小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陳曦姑娘選上了!」
「嗯……」
「小姐似乎不是很開心?」
「憑她的本事,這完全是意料之中事情。」
「選秀終于結束了,宮里也終于可以清閑下來了。」
「結束了嗎?阿諾,這僅僅是個開始……」
執顏再次見到陳曦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這個時候的陳曦已經成為了齊國的辰婕妤。天空中飄著小雪,她仍是一身單薄的素衣,一個人孤單的站在御花園的池塘邊對著結了厚厚的冰塊的湖面發呆。
執顏撐傘走上前去,替她遮擋住了飄落在她發上的白雪,默默的望著天空,不發一言。
「你來找我就是來陪我一起發呆的?」她打趣道,話語中卻沒有一絲溫度。
「皇帝已經下了旨,廢了她的後位,五天後就是皇後凌遲處死的日子了。」
「所以呢?」她眼楮微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所以……告訴我,你瞞著我究竟做了什麼……另一個木女圭女圭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除了我,在這深宮里誰還有那麼大的膽子。而且,我只是以防萬一,雙重保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