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太陽升起的地方還只有微微的白光。
一直沉浸在那奇怪的夢境中的我被朝安粗魯的叫醒。
一頓簡單的只有稀飯的早飯過後,我隨著他們三人來到了一個簡陋的屋子。一路上那些院落里咿咿呀呀唱著什麼的人,那些似乎在習武的人都讓我覺得非常不適和不安。
我的目光一直在他們之中搜索著,搜尋著那個在我夢中出現,熟悉卻又辨不清眉目的女子。我不知道她是誰,但不知道為什麼,在夢里我想要找到他,在現實也是如此。在隱隱中,我總想追尋些什麼,我總想找到她身上的那份溫暖和依戀。
「你小子在發什麼愣?!」我正在渾渾噩噩之際,頭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一個滿臉胡茬的精瘦中年漢子一腳將我踹到在地上,緊接著一皮鞭揚了上來,痛得我大叫一聲栽倒在地上。
「小兔崽子,在老子的眼皮底下,你還是第一個敢走神的!」
中年漢子揚起皮鞭,正準備給我一個警告,卻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
「慢著!」
琳瑯走進來,冷眼看著我,對著中年漢子恭恭敬敬地做了一揖。
「琳瑯你是要攔我?當年你比他被我罰的還慘,老班主還不是一聲未吭?」
「這小狼崽子昨日剛被我救下,也許是之前撞壞了腦子,身體沒有恢復,若是出了人命,招來了麻煩,琳瑯還真沒辦法向九泉下的師父交代。所以,還請程爺手下留情。」
那個精瘦的中年漢子被大家叫做程爺,他是這個戲班里專門教導身段的師父,是出了名的心狠,出了名的嚴格,要是不合他的規矩,他的那根皮鞭永遠不留情面……
程爺揮了揮手,掏出手中的煙桿子吧唧吧唧的抽著,「去吧去吧,你先把這小王八蛋領走好好養養,等身子好了再來,省得被老子活活打死!」
我完全沒反應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身子向上一懸,我被琳瑯提著走出了房門,我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心里沒有感激,行動上更是拼命的掙扎。
「寄人籬下就要看人眼色行事,你父母沒教過你?」
「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不記得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將我扔到他的房間里,房間任然彌漫著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我抬起頭,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
我眨了眨眼,誓死不從。
「,不我怎麼給你治傷?」
我愣了愣,猶豫了一會兒,支吾著走,看著他蒼白無力的手神思一下子飛到了遠方。似乎也有一個人的手也是這般蒼白,只是它很溫暖……
「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只需要……」
「我不喜歡這里,更不適合這里,相比這里,我更喜歡外面的無拘無束。」
他笑笑,笑容中卻沒有半分開心的樣子,反而是揮之不去的陰冷,「這樣的話真是不像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說出來的。」
「……」
六七歲的孩子?原本六七歲的孩子應該是什麼樣子?我看著他有些模不著頭腦,我不就是六七歲的孩子嗎?六七歲的孩子難道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對了……你……朝安給你起了什麼名字?」
「語棋,語言的語,棋子的棋。」
「棋子的棋……這名字不好,我給你重新起一個適合咱們這一行的吧……繆明,以後你就叫繆明。」
他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筆寫下這兩個字,將那紙張交到了我的手里。
「拿著,看好了,這便是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