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突然湊到安的面前,久久地注視著她的眸子,然後又突然坐回原位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安看著他的樣子,心里只覺得又氣又惱,她瞪著他,沒好氣的說道︰「讓你說正事,你盯著我看什麼?!」
「哈哈哈,」安歌笑得更愉快了幾分,「我說,你是不是傻。」
「啊?」
「你說,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干嘛要說給你听?」
「你……」安按捺住自己心里的不悅,想到斐彥,心里突然浮上幾分別樣的情緒,「斐彥想要知道,所以我來問你。」
「斐彥……」安歌揚了揚嘴角,笑容的笑容有些奇怪,「你為什麼這麼幫他?是喜歡他,喜歡他……還是……喜歡他?」
「才沒有!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
「他是我弟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麼與我無關。倒是你,與他無親無故,為何要這麼幫他。」
「我幫他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也希望能找到盤古大神要我等得那個人而已。你呢?既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的哥哥,為什麼不把你知道的告訴他?」
安歌笑笑,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你知不知道有時候知道的越多,負擔就越多,而且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也罷,我所知道的也很簡單,告訴你們也無妨。你可知道水麒麟流光?」
「當然。」
「水麒麟流光有一項六界其余生靈沒有的異能,那便是能看到一個人的未來,這件事我也是听父親說過……當年流光離開之前曾交給父親一個錦囊,讓他交給縈塵或者澤然。」
「那里面有什麼?」
安歌搖搖頭,顯得有幾分無奈,「當時父親和澤然姑父曾經打開看過,但里面空空的,卻什麼都沒有。但曾經有一天,縈塵姑母曾拿著那個錦囊來找過父親,臉色……不是很好。」
安眼楮猛得睜大,「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們羽化前最後一次離開無妄山的時候。」
「那……你父親……」
「父親的那段記憶也不見了。」
安垂下頭來輕輕嘆了口氣,安歌隨著她的動作緩緩站起身,仍為她舉著衣服,擋住落下的雨滴。
「咦,你的身體……怎麼恢復正常了?」
听到安歌的話,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由透明變成了原來的樣子。她抬頭注視著他,會說話的大眼楮中帶了些不解,「奇怪,這是為什麼……」
安歌低頭瞧著她歪著頭思考,萬分疑惑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沒準兒是因為我們兩個有緣唄。」
「有緣?誰跟你有緣?咱們兩個只有仇。」
看著雨漸漸變小,安迅速地從安歌為她搭建的帳篷里鑽了出來,打落在她身上的雨滴四散開來彈在地上,濺起細細的水花。
「你還真是任性。咱們兩個人的名字里都有一個安字,怎麼就沒有緣了。喂,丫頭,我們停戰吧。」
安轉過身去,輕輕撇了撇嘴角,一言不發的向前走著,卻突然被身後的安歌拉住了手臂。
「你一個人走?是想要找死嗎?」。
「沒有,我對自己的這條命可喜歡的不得了,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已經可以完全獨立生活了。」
安歌站在那里,看著她漸漸離自己遠去,看著她的身體一點一點遠去,一點一點變得透明,眸中閃動著微光。她的身影在重重疊疊的花叢里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要消失不見。
「你……別逞能了……」安歌的身形瞬間移動到她的身邊,他將她抱在懷里,嗅著她發間的蘭草香,听著她腰間環佩和鈴鐺發出的清脆的踫撞聲,覺得自己的心仿佛沉入大海一般得沉靜。
「安,你感覺好些了嗎?」。
這似乎還是自己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安,她曾對自己和斐彥說過,這是盤古大神臨去前給她取的名字。安,是盤古大神對她的希望,也是對整個六界的希望。她自己也希望六界里每個人都能平安快樂。可她也說過,她不喜歡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被寄予了太多,承載了太多,太累……
「我沒事了,多謝……」
安輕輕掙開他,偏過頭去便看到了斐彥急促中帶著些慌張的身影。斐彥也看到二人,壓抑住自己心里的焦急和驚慌,面上和眼中是一片波瀾不驚。
「安,原來你在這……一個人跑這麼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長?」
安抬頭望著他,眼中閃爍著跳躍的光芒,她跳躍著來到他的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笑得如花般燦爛。
「斐彥,你是在……擔心我?哈哈,放心吧……我也是剛出來,踫到安歌剛想和他聊幾句,你就來了。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
安歌垂下眸子,輕輕一笑,望著自己的衣角,什麼都沒有說。
「喂喂,你別生氣啊……別走這麼快,我跟不上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