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你?即便你現在以真身出現在他的面前,他也認不出你是誰了吧。更何況……他之前便從未把你放在心上。」
安沉默著停下來,望著不遠處那灑落著陽光的區域定定的發呆。安歌說的沒錯,在他的心里……自己的確什麼都不是吧……
「你之前不是還說這樣的行為很傻嗎?怎麼現在你自己也成了這樣的傻子了?」
安笑笑,她覺得揚起嘴角的動作都是那樣的艱難。傻子……是啊……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傻了?難道自己真的喜歡斐彥?
怎麼可能,他只是可能是自己要尋找的人而已,是縈塵的而已。自己這麼做,只是在償還一些縈塵給自己的幫助而已。
沒錯,是這樣……就是……只是這樣而已……
「只怕你現在你也害怕面對他吧……」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害怕,我……」
「既然害怕,又何苦難為自己,不去就是。」
安沉默了一會兒,反身躍到樹上抬頭望著漫天的星辰靜靜想著什麼,一如往日的縈塵。
「你在想什麼?」
「什麼都沒想。之前我也和你一樣,很好奇縈塵總是一個人坐在這里歪著頭看著一成不變的夜空在想什麼,現在我才明白,她什麼也沒想,什麼也沒做,只不過是放空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什麼都不想。這樣就不會有想法,就不會有感情……就……不會期待,沒有了期待,就不會難過了。」安大口呼了口氣,漫不經心的笑著,「之前一直待在樹里面也沒覺得什麼,現在反而覺得無聊了。」
安歌在她身邊坐在,輕輕一笑,「反正我閑著沒事,可以留下來陪你。」
「你?」安揮了揮手,啞然失笑,「還是算了吧,你的妖氣要是被他們我還要救你,多麻煩。」
「那你可以去我那里,去魔界。雖然那里沒有陽光,沒有神界和仙界這樣的美景,但……也是很漂亮的。」
「不必了,我還是按照盤古大神的吩咐安心守在這里就好。外面的那些地方……」她笑笑,「還是算了,出了這里就要沾染上那些世俗,就要沾染上姻緣紅塵,我可不想像縈塵他們一樣,那麼辛苦。」
「當初她未離開這里時,還不是被紅線所牽絆。安,你這樣逃避,是沒用的。」
「能逃一時且逃一時好了,在這里逍遙自在也沒什麼不好。」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
「偶爾自我欺騙一下,也是不錯的。」
「……」
安耐住心中的焦急與不安在夜庭宮待了兩天零四個時辰,不管怎麼勸說自己,卻還是想去鳳凰谷看看。
就去看一眼,一小會兒……
安捏了一個咒語,一個千里送將安歌便送到了魔界,自己嗖得一下消失在了夜庭宮冰冷的空氣里。
她重新化作小侍女的樣子,小心翼翼地經過他的窗戶。燭光將他的影子打在窗戶上,安他正執筆在面前的紙卷上認真的畫著什麼。她不想驚動斐彥,但好奇心卻又止不住的想讓她上前看看,他到底在畫些什麼。
她輕輕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看著他認真而專注的樣子,不由得輕輕一笑。
「誰在外面!」一聲冷和伴著一陣疾風將窗戶吹開,安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望向安,輕輕挑了挑眉,「你是那天那個對大祭司無理的侍女?命真大,沒想到你還能活著。」
「……」
安沉默著低著頭,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語氣和表情來面對他。她沒有抬頭,卻還是能感覺到斐彥銳利的目光掃視在自己身上。
安有些疑惑,自己只是封住了他的記憶而已,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陰戾了?
過了半晌,斐彥淡淡地聲音從屋內傳來,「進來,沏茶。」
安愣了愣,確定他是在叫自己才懷著忐忑的心走了進去。
安手顫抖著將茶杯端進去,驚愕的斐彥是在畫一個人的畫像,畫……自己的畫像……這是怎麼回事?他明明不該記得自己!
斐彥看到安一直盯著自己筆下未完成的畫像,剛想責備些什麼,看到她眼中閃爍的光芒後又忍了下來,「這個人你見過?」
「沒……沒有……鳳皇難道見過?」
他愣了愣,淡淡的回應道,「沒有,只是……算了,我的事情沒必要給你一個小丫頭說。你的傷可還有大礙?」
他是在問自己?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是以前的斐彥也不會對一個自己不熟悉的人表示一下關心吧。難道他腦子真的出問題了。
「那天……大……大祭司來看過我……已經……已經沒事了……」
他點了點頭,像是松了一口氣一般,眸中也閃爍著幾分開心的光芒。
斐彥一直在因為傷了自己內疚?他會有這麼好心?自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無足輕重的小丫頭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
「啊?」
斐彥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你這樣笨笨傻傻的丫頭是怎樣被選進來侍候的。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憶辰。」安信口胡說著,正準備找個借口開溜,卻被他叫住。
「憶辰,你以後便隨侍在我身邊,就當是那天我失禮的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