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辰,委屈你了……
這短短的六個字重重的砸在安的心頭上,讓她心里產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扶著他,盯著他蒼白到極致的臉,牙齒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她不敢看他,更不敢注視他的眼楮。
難過和愧疚,一點點充滿著自己的內心。
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鳳皇,我們……」
「先不要出去,」他蹙了蹙眉,偏過身去緩緩在一旁歪到在地的樹木上坐下,他撫著胸口偏過頭去大口的喘息著,努力地壓制住自己面上的不適,「我們先在這里調息一會兒,我這個樣子出去……」
斐彥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勾了勾嘴角,那掛在唇邊的苦笑,卻讓安的心里泛起一陣陣酸澀。
「有不少人想看我的笑話,先在我少了一只胳膊,他們不——知道會有多開心。雖然知道嘲笑和議論是不可避免的,憶辰,我還是想在這里逃避一會兒,雖說難逃一死,但晚死總是比早死要好一點。」
安沒有回答他,只是坐在那里保持著沉默,握成拳頭的手在袖中輕顫,她盯著那只已經毫無生氣的臂膀,臉色比斐彥還要慘白。
「有辦法的對吧……」
「什麼?」
「讓你的胳膊好起來的辦法。」安抬頭望著他,盡力讓自己的語氣不是那麼難過,不讓自己隱忍了很久的眼淚讓他覺察。
斐彥注視著她,模了模她的頭,輕輕一笑,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那笑容出透出的哀涼已經回答了安的一切。
「憶辰,」他沉默了一會兒,突兀的開口,清冷淡然地聲音在這詭異的風聲中顯得有些奇怪,「你知道剛才那只凶猛的異獸是什麼來歷嗎?」。
安搖搖頭,聲音輕顫,「不……不知道……」
「那只異獸是女媧大神的坐騎,澄沅。」
「女媧大神的坐騎,為什麼……會被關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據說它在女媧和伏羲大神大戰顓頊之前突然發狂,傷了女媧大神,為了不讓它繼續作惡,也為了表示懲戒,它便被關押在這鳳凰谷的下面。以鳳凰谷上下的靈氣來震懾住它,以防止他沖破結界,禍患六界。所以,你明白了嗎?」。
「明白……什麼?」
「被澄沅傷到……尤其是這麼嚴重的傷,無論如何都是無法復原的。」
「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不是你的錯。況且……只不過是一條手臂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有時候別人越是寬慰你的話,越是寬心,卻越發讓人覺得難受,越發讓人難過,讓人心疼。
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一點一點打濕了自己和他的衣襟。
安寧願他能責怪自己一點,或者表現出一些對自己的憤怒和不悅。這樣自己的心里也許不會那麼自責和難過。
斐彥捏了捏安的臉,他歪起頭略略思考著什麼,繼而注視著他的眼楮,輕輕一笑,眼中溫柔的光芒逐漸蕩漾開來,漸漸地把她的心所包圍。
「別哭了,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