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哀怨和淒涼的情緒在冷冷地空氣中回蕩著,回應他的只有微微低吟的風聲。這些話說出來毫無意義,沒有人會來寬慰他,會讓他的心得到一個解月兌。因為承受那些,擁有著那些記憶和過往的,只剩下他一個人。
就算這些事情他告訴了其他人,他們也會將這些當作一個笑話吧。
他嘆了口氣,斜躺在地上眯著眼楮望著浩瀚無垠的夜空,無數閃耀的繁星映在他的眼楮里,倒映出些許淡淡的霧靄,又飄散著些許零散,久遠卻又明明在眼前的記憶。
安歌嘆了口氣,他想,不管如何過了多久,他都清楚的記得安離開的那天。
無妄山。
萬里無雲,絲絲清風吹打在人的臉上看,不冷又不熱,最適宜居家旅行,外出的好天氣。
可對于安來說,這次的出行,卻不是∼簡簡單單的游山玩水。雖然在安歌那里對最後的結果有了個知曉,也有了面對最壞結果的準備,但對于最後會怎樣,安的心里還是一片忐忑。
站在院子的藍霧樹下,安透過藍色的小花和翠綠的葉子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大口吸了口氣。她轉過身,注視著倚在門口悠閑的站在門口扇著扇子的安歌微微一笑。她想到努力做到平靜和釋然,可越是這樣,她的反應卻越讓人看起來有些緊張。
「此行生死吉凶未卜,斐彥為鳳皇,要永遠住在鳳凰谷,這里大約也不記得了吧,還拜托你好好看照這里,別讓這里破敗,荒廢了。」
「這不用你說,」安歌向她走來,啪的一聲合上扇子,重重的敲了敲安的頭頂,「這是我姑母的住處,看照這里是我分內的事情,哪里用的著你提醒。你與其操心這個,倒不如操心一下自己。」
安笑笑,並沒有說話,揮了揮袖子,反身走進了屋子里。
安歌急急的跟在後面,看著倚在榻上閉目養神的安,眸中多了幾分不解,「不是要去鬼界嗎,你這是……反悔了?」
「反悔?」安翻了個身背對安歌,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可是我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只不過覺得這麼好的天氣里去做這樣危險的事情有些太辜負老天了。」
「所以……這麼好的天氣你是要做什麼?」
「還看不出來嗎?當然是睡覺,養足精神啊。我剛才掐指算了一下,明日辰時是個出門辦事的好時辰。辛苦你明日辰時叫我起來。」
安歌有些無奈地退出房間,看著安靜的院子,看著安房間的方向,眸中多了幾分黯淡的神色。
也罷,這樣多停留一天也好……
第二日,晨光熹微。
安歌早早地按照約好的時間敲響了安的房門,許久,里面卻還沒有絲毫的回應。他緊張的打開房門,卻里面早已空無一人。房間的圓桌上靜靜的躺著一面銅鏡,銅鏡的下面壓著一張字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
「已行,勿念。」
他焦急的追出去,卻自己被一道屏障所阻礙在房間里。安歌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銅鏡輕輕一笑,眼中沒有焦急和惱怒,反而漸漸浮現出幾分笑意來。
她早就可以自如的活動,不必再受那神樹力量的束縛了。她早就知曉了,誰才是她真正應該等待的那個人。
既然她不希望自己去管,自己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呢。
他笑著坐下,為自己倒了杯茶。正想著用什麼東西解解悶,放在桌子上的銅鏡卻在瞬間綻放出奇異的光芒來。
銅鏡慢慢的漂浮至半空中,白光也漸漸地褪去,鏡面上顯現出一片幽暗、漆黑的山林,這些……是鬼界的景色……
安到底想做什麼?一面困住自己,又留下這面銅鏡,讓自己知道她的處境又是想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