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說著,一直緊閉的房門終于被打開,蕭瀟伸著懶腰,打著呵欠從里面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
還未等斐彥和安歌開口問,蕭瀟就迅速地搶在了他們的前面,「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快說。」
「好消息是,沒有生命危險。」
「那壞消息是什麼?」
「修為大損,需要好好補補,並且一段時間內不能用法術了。」
安歌覺得有些奇怪,只不過是受傷了而已,又怎會修為大損呢?
知道原因的斐彥輕輕蹙了蹙眉,準備進屋去瞧瞧,卻被蕭瀟攔住了腳步。「她已經睡下了,就不要再打擾她了。奇怪,明明只是受了傷,為什麼她會修為大損……」
「小安在水下的時候消滅那些毒蟲時用了禁術,用損耗了一部分的代價來將水里的所有毒蟲消滅。後來我們遇到流光的時候,她為了讓流光保持人形,又強行損耗了一些。所以現在才會這個樣子。」
「原來如此……」安歌微微點了點頭,沖蕭瀟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康復?」
「這個……不清楚,要看她自己了。剛才她醒著的時候,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心情差可不利于養病。」蕭瀟眸中閃動著擔憂之色,她忽然想起來什麼,微微蹙了蹙眉,「我們救下變正常的那個小嬰兒現在怎麼樣了?」
「老板娘和小孩兒的家人為了防止意外,把孩子放在了客棧里,我和斐彥方才去看過,孩子已經睡著了。」安歌笑笑,接著補充道,「比斐彥小時候乖多了。」
斐彥有些氣憤的瞪著安歌,這樣的表情反而引來了安歌的一陣又一陣的大笑。
斐彥面色有些發窘,他清了清嗓子,干咳了兩聲道,「這村子禍事的根源已經解決了,但現在這些村民該怎麼辦?若是不想辦法,他們還會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會釀成更可怕的惡果。」
蕭瀟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我之前已經想過辦法了,可他們的毒已入心、入谷,我根本沒辦法解毒。就算是沒有入心,入骨……那些苗疆的毒太奇怪了,憑我一己之力也找不到辦法。」
「可若是不找到辦法……只怕這里所有的人都會因這毒而死。若真是這樣,我們之前的一切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明白……只是……」
就在此時,客棧的門忽然被緩緩打開,一個穿著淡紫色紗衣,抱著一把造型精美的古琴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她輕輕將客棧門關上,朝注視著自己的斐彥和安歌微微點了點頭,抱著古琴緩緩向樓上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谷主……」蕭瀟看到女子臉上立即樂開了花,她跳著蹦到聞人微生的身邊,一下子撲到了她身上,臉上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不停的撒著嬌,「谷主您可算是願意來了,這里的情況我一個人真的沒辦法搞定。」
「我知道,所以我這不是來了麼。」
聞人微生的聲音有些飄渺,听著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她沖著斐彥和安歌輕輕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子,「初次見面,在下聞人微生。」
「前輩您好,在下斐彥。」
「安歌。」
「喚我聞人便好,這聲前輩,聞人萬萬不敢當。」她微微低下頭,輕輕一笑,笑容淡淡的,看起來很舒服,也很吸引人。
斐彥注視著聞人微生,心中剛才還打著的結似乎微微松了一些。「聞人谷主可有解決這里事情的辦法?」
「沒有,但也有。」聞人微生輕輕一笑,臉上的表情有些神秘莫測。
「晚輩不明白,什麼叫‘沒有,但也有’?」
「我已經查過了,此毒目前無藥可解,連苗疆人也沒有這種毒的解藥,而且這種毒會世世代代遺傳,即便是他們不再飲用這里的水,也會在夜晚變成可怕的怪物。這便是沒有事情的辦法,」聞人微生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個有的辦法是,讓這里的村民全部遷到塵月谷去,此後世世代代在塵月谷生活,我塵月谷會研制解藥,幫他們恢復正常。」
聞人微生的話令三人皆是一驚,他們沒想到,聞人微生居然會冒險這麼做。斐彥和安歌心里對聞人微生不由得開始佩服起來。
「明天一早煩請你們去通知村民們,看看他們是否會同意聞人的意見。蕭瀟,能否帶我去一下你的房間,我有話要單獨給你說。」
「是。」
「我去看看那個小屁孩怎麼樣了。」
忽然的,客棧二樓的走廊上就只剩下了斐彥一個人。他看著緊閉的房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安正靜靜的躺在床上,她並沒有睡著,而是正睜大眼楮盯著屋頂出神的想著什麼,連斐彥走進屋子都沒有察覺。斐彥走近,看著她手里緊緊攥著的鈴鐺,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過了一小會兒安才反應過來屋子里多了斐彥這個人,她不悅的挑了挑眉,聲音有些淡漠,或者說故意帶了些冰冷,「你來做什麼?是誰教的你進別人屋子不用先敲門的?」
斐彥沒有因為安的話而生氣,而是頗有風度的輕輕說了聲抱歉,「蕭瀟說你睡著了,怕吵了你。」
「所以,大半夜的你一個男人進我一個姑娘的房間你覺得很理直氣壯?」安皺了皺眉,銳利的眼神掃向斐彥,表情冷的結了一層霜。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麼樣了……我怕……」
「我很好,不需要。用不著你來關心我。我從來不需要誰的關心,更不需要誰的可憐。」
此時的安像極了一個蜷縮起來的刺蝟,立起了身上的所有刺來保護自己,完全不顧身上的刺會扎到誰,傷到誰,甚至傷到了自己也全然不知。斐彥看著安這樣不友好的態度,輕輕嘆了口氣,「你在生氣。」
「沒有。」她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是因為我知道了你之前的事情,知道了你那些秘密所以才這樣的吧。我沒有什麼想可憐你的意思,我只想以一個朋友的身份來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