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曉正疑惑,一件白色的東西已從他手里飛,正落在她腿上。
她詫異的低頭望去,原來是包濕巾時,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淺笑︰「邵琛,謝謝。」
「不用謝我,我只不過不想被你弄髒我的車。」
楚邵琛的目光無聲的移向車外。
對她好,不是出于對她的憐惜、也不是出于對她的關心,只是單純的不希望自己的車被弄髒——
他為什麼非要把與她之間的界限劃的這麼清楚?
穆曉無聲的勾了勾嘴角,用他給的濕巾擦拭著頭發上、臉上、脖頸里殘余的咖啡污漬。
「以後我會找我媽和曉染談談,讓她們以後對你尊重一些。」
他仍是看著窗外,聲音淡漠似水。
「好。」對他態度的轉變,穆曉有幾分受寵若驚︰
「我想她們也不一定是故意針對我,反正我們很快就搬出去了,如果你難以開口的話也沒什麼。」
「……」他沒再接話,只是寂靜無聲的看著車窗玻璃。
外面光線明亮,黑色的車玻璃猶如一面鏡子,里面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她仍然在小心翼翼的打理著自己,一雙清澈的眸子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他從這個位置看去,正好能真真切切的看到她的臉。
沉默的凝視了片刻,他倏然問道︰
「來醫院干什麼?你病了?」
話音落下的這一刻,他回頭向她看,漆黑若夜的眸子正好與她四目相望。
他冰鎮般的眸子這麼清澈、這麼深邃,像一面明鏡般,仿佛令她所有的秘密都無處藏身,她不由緊張起來︰
「我……我只是去看一個病人朋友。」
「病人朋友?」楚邵琛嘴角勾起一抹冰涼的弧線︰
「宋井延得了什麼病?」
他或許是誤會了什麼,然而,比他知道她的病情,這點誤會又算得了什麼?
穆曉訕訕的笑了笑︰「我和井延哥之間只是普通朋友……」
「我有問過你們之間的關系麼?」他淡淡打斷她的話,極其英俊的臉上隱隱有幾分諷刺︰
「人總是善于愚蠢的掩飾自己的黑暗面,卻不知道,越是掩飾就越容易暴露,穆曉,我不管你和宋井延之間有什麼關系,我們之間但求相安無事,你在外面隨便玩。」
穆曉像被當頭潑了盆冷水,整個人像只木偶似的定住。
這個世界上有讓自己的妻子在外面和其他男人隨便往來的麼?
穆曉,哪個妻子還會比你更失敗?
「後座上有身衣服,你換上。」
他看著前方,面色淡漠如一,然而,不知道因何,听到穆曉親切的稱呼「井延哥」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竟然掠過一絲煩悶。
穆曉向他看了一眼,雙頰一熱︰「沒事的,還是回家再換吧。」
「我可不想帶一個髒回家。」
他失神看著前方,磁性的聲音總是這麼寡涼、這麼淡漠︰「給你十秒鐘的時間重新給我答案,並不是每個都有資格穿我送的衣服。」
並不是每個?
是說她算是幸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