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听說楚邵琛不在家,閻芬芳更沒了顧慮,幾步走到穆曉面前︰
「你懷孕了?」
閻芬芳上下打量著她,高傲無禮的目光就像古代高高在上的王後在打量一個下人。
穆曉被她看得很不舒服,眉心不由微微皺起。
閻芬芳不知哪來這麼大的氣,她怒目圓瞪,連聲音都變得凌厲起來︰「哎呦,這是擺臉色給誰看呢?我問你話呢,你听到沒有?」
這一刻,穆曉心頭不由浮起一絲倔傲。
她抬起濃黑的睫毛,一雙清澈似水的眸子淡淡的看著閻芬芳︰
「婆婆,我總是敬你三分,不是因為你多麼有錢、多麼有勢,我尊重你,只因為你是楚邵琛的母親,可是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在我面前擺出一副盛氣凌人、高人一等的樣子?」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閻芬芳被穆曉堵的面色通紅。
經過這幾次的針鋒相對,她才明白,她穆曉根本不像表面上這樣柔弱可欺。
面對她的惡言相向,她不回則以,一旦反擊,一句話就能堵得她自覺理虧、無言以對……
這個明明就是個綿里藏針的惡婦!
閻芬芳氣喘吁吁的瞪著穆曉,過了近五秒鐘才緩過氣來——
她抬起右手,發顫的手指指著穆曉憔悴的臉︰
「姓穆的,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就算你懷了邵琛的孩子也別妄想母憑子貴。」
「媽,你也太瞧的起她了,我哥怎麼可能讓她懷上他的孩子?我看她懷的還不一定是哪個男人的野種,到時候有必要做一下鑒定才行。」
楚曉染恰逢時機的添油加醋,與閻芬芳同樣的口吻。
「呵呵……」
穆曉嘴角忽然挽起一絲冷漠的笑意。
其實,如果閻芬芳和楚曉染哪怕肯對她稍稍客氣一點的話,她定然會對她們以禮相待,可她們偏偏這麼刁鑽、這麼刻薄。
該給的顏面她都已經給足,只是,她們不肯要。
現在,她們喜歡自討無趣,她不妨成全了她們……
她從容的走向前一部,淡涼的目光掃視著閻芬芳和楚曉染的臉︰
「我是不是懷的邵琛的孩子,你們去問他就再清楚不過。我不想什麼母憑子貴,恰恰相反,讓我懷他的孩子,是楚邵琛自己的意願,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如果你們覺得我不配懷這個孩子,我現在就可以去醫院做掉,當然,到時候如果楚邵琛追問起來的時候,我會告訴他,是你們逼我做掉了他的孩子!」
誰也沒想到穆曉會說出這樣的話,閻芬芳和楚曉染面面相覷,一句話也說不出。
「怎麼樣?」穆曉的小手輕撫過自己干癟的小月復,濃黑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失落︰
「你們考慮好了麼?」
「哼!邵琛怎麼想誰也說不準,要親自問過他才清楚。」雖然沒了底氣,閻芬芳嘴上卻不服軟。
見閻芬芳佔不到便宜,楚曉染靈機一動,撫撫肚子,暗暗向閻芬芳使個眼色︰
「哎呀,媽,我好餓,你呢?晚飯還沒有吃,你不餓麼?」
不是吃過了飯才來的麼?
閻芬芳明顯的怔了怔。
然而,下一秒,她便領會了楚曉染的用意,她臉色一黑︰
「我和曉染餓了,穆曉,你去準備晚飯!」
穆曉冷笑︰
「實在是抱歉,我現在懷著邵琛的孩子,他叮囑過我,以後飲食起居都要別人伺候,不允許我親自下廚。」
「你!」閻芬芳知道再也討不到便宜,用力的拉住楚曉染的胳膊︰
「曉染,我們回家!」
「媽,就這麼算了?」
「走!」
「哼,走著瞧!」
兩個身影拉扯著出了客廳,快步出了門去。
「咚!」
客廳的大門被閻芬芳狠狠摔上。
這一刻,穆曉全身的力氣忽然像被抽空,她無力的坐在窗前的真皮沙發上,眼里的倔傲漸漸溶解,化成黯淡的淒涼。
她根本沒有懷孕。
可是,楚邵琛非但在她的同事面前制造出她已經懷孕的假象,甚至讓她的母親和妹妹都誤認為她懷了他的孩子。
他自然有他的目的。
而她,為什麼就不可以利用「這個孩子」為自己爭取一點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