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縴雲滿意的看著兩個丫鬟忙活著,時不時去邊上看一看,冬青的汁水以經熬出來了,而且帶著一股冬青特有的味道。
品香半信半疑的把冬青水放在邊上涼著,想到呆會要把手泡到這發青的水里,心里有些不放心。而屋子里除了冬青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讓人聞著很舒服。
品香看著小姐小心的把沙鍋里的甜湯慢慢倒到湯鐘里,然後再放到食盒里去,這樣就不會馬上冷掉了。猶豫道︰「小姐,您真的要親自送嗎?」。
莫縴雲淡淡一笑,投給品香一記放心的眼神,然後就讓茗香幫著自己穿好斗篷。
由茗香陪著一塊朝桑老的院子去了,品香看到沙鍋里剩下的雪梨還有甘蔗,真不知道這兩樣東西怎麼能治咳嗽,雖說雪梨潤肺,可是又不放冰糖,小姐這樣炖甜湯老會喜歡嗎?
 因為當時莫縴雲隨著桑一起嫁,所以莫縴雲做為繼女,自然住在離桑不遠的院子。
所以地段其實不錯,自然也離桑老的院子不遠。所以莫縴雲沒走多久,就到了桑老的院子,不過當守門的丫鬟們見到這位帶的小姐時,還是微微一愣,這位小姐不是很少來給老請安嗎?
這會子天都快黑了,怎麼倒想起來給老請安了。不過到底也是府里的主子,兩個丫鬟還是生硬的給莫縴雲行禮,然後進屋去了通傳了。
莫縴雲對丫鬟們的態度完全不在意,反正只要自己一日不能證明自己價值,這些丫鬟們才不會正眼看自己呢?茗香有些害怕,老一向嚴厲,連府里的其它小姐老都不大待見,只是寵愛兩位少爺罷了。
現在小姐來請安,也不知道老肯不肯見。若是遇上老心情不好,不肯見小姐,到時候小姐豈不是讓丫鬟們更加看不起。茗香也不知道小姐這幾日到底在想些什麼,
也不出院子的門,更不會抱怨任何事。剛走那會小姐還會哭,還會鬧一鬧,可是現在卻安靜極了,懂事的讓人心疼。
莫縴雲和茗香就站在門外候著,本來冬日就冷,所以站在門外就更加冷了。來回的穿堂風吹的茗香頭都暈了,可是看向邊上的小姐,好像根本無所謂的。
茗香覺得此時的小姐,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反而像一個看盡世間蒼涼的老婦,就這麼冷眼看著一切,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有。
茗香正等的著急,沒想門簾子就開了,那丫鬟冷淡的請莫縴雲和茗香進內室。莫縴雲也不惱,就這麼進去了,茗香覺得小姐現在性子沉穩多了,不會因為這等小事生氣,這下也該安心了。
莫縴雲一臉淡然的走進內室,立馬就听到老的咳嗽聲,臉上不自覺勾起一抹笑來。果真如自己所料的一樣,老這咳嗽的頑疾果然犯了。這會怕是咳嗽的難受吧!通常咳嗽在睡前更加嚴重,有些嚴重的會讓人咳嗽的睡不著。這可比傷風受寒更加讓人難受,也不好治。
桑老本來不大想管莫縴雲的,可是想想到底是住在桑府,總不能避而不見吧!所以想了又想,只好讓莫縴雲進來了。連著幾日一直因為咳嗽,自己都沒好好休息過,桑老的心情也不大好。
心里正想,若是這個莫縴雲來自己這里求見,只是會了哭鬧,怪府里的下人待她不夠客氣,怪府里有人待慢她,或者怪可柔可敏欺負她,自己一定會把她訓斥一頓。正好發發心里的火,所以就讓丫鬟請莫縴雲進來了。
桑老一直不同意自家老爺娶王氏,更何況王氏還得帶著女兒一塊嫁到桑府。桑老就更不高興了,不就是一個**嗎?
還提三提四的,真把自個當個寶呀!自家也是腦子犯迷糊,為何會娶一個**呢?這江南多少名門千金,多少如花美人,為何偏偏要娶一個黃臉婆呢?不過兒大不由娘呀,桑老爺自己堅持,桑老也只能認了。
可是從王氏進門之後起,桑老就與王氏吵鬧不斷,桑老成天對王氏挑三挑四的。
而王氏也不是好欺負的,對于桑老也沒客氣到哪兒,正因為王氏沒有任由桑老發作,所以桑老更加不喜歡王氏了。
連帶著也不喜歡王氏帶到府上的莫縴雲,也因此府里的下人對莫縴去也不待見,對主母王氏不能不恭敬,可是對一個不姓桑的小姐,下人們可不放在眼里呢?
現在好不容易王氏陪著桑老爺去京城辦事了,桑老就更不待見莫縴雲了。之前莫縴去還同桑可柔吵過,最後反而被桑老訓斥了,
沒想到之後這莫縴雲到老實了,成天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哪里也不去,也不抱怨府里的丫鬟對她不好什麼的。桑老見莫縴雲老實了,就更加懶得管了,反正不是桑家的人,何必太當回事呢?
這會見到莫縴雲恭敬的給自己行禮請安,規矩做的挑不出一絲錯來,雖臉小臉清瘦,可是精神頭倒不錯。
桑老不由好奇了,她來這里到底是有何事,說給自己請安桑老可不相信。請過安了,桑老自然得賜坐了,總不能讓人站著說話吧!桑老淡淡道︰「難得縴雲你來給我請安,就先坐吧!」
莫縴雲心里一冷,這個老當眾說自己難得來請安,意思就是自己很少來給她請安。可是她也不想想自己之前不是病著嗎?自然不能來給她請安,再說她想見自己嗎?
不過面上莫縴雲卻微微一笑,得體的回道︰「縴雲謝過老賜坐,縴雲本想早些來給老您請安的,可是之前一直病著,雖說不太嚴重,可是又怕過病氣可老您,所以就沒來給您請安了。這兩日身子也好利索了,就想來給老您請安了。」
老心里想說,這丫頭同她娘一樣,半點虧也不肯吃。「好了就好,你娘現在不在江南,你可得好好照顧好自個。缺什麼自個差丫鬟去庫房領就行了,別到時候讓你娘覺得老苛待于你,咱們桑家不會缺你吃食和用度的。」
莫縴雲心里冷笑,不缺自己的吃食嗎?可是現在自己吃的同大丫鬟的份例一樣,用的也沒好到哪兒去,不要說衣裳了,就是炭也只是尋常的黑炭。
桑老這也就只能騙她自己罷了。想必這府里沒人不知道自己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只是老知道也懶得管罷了。
卻偏偏用桑家不缺自己的吃食用度還堵自己的嘴,好像若自己真缺了什麼,就是自個沒本勢,不知道尋公中去領東西似的。
「縴雲知道老又犯咳嗽了,正好想起一味我爹在世時用過的方子給老試試,不知道老可願意試試。不過說是方子,其實是一味甜湯罷了,喝再多也不會覺得膩味。」說完就親手打開食盒,然後拿出里面的湯鐘。
桑老這些日子喝藥都喝到想吐了,一听莫縴雲又是送藥方子來,本來有些不大高興的。而且還是莫縴雲爹的,桑老本能的排斥。
後來又听說只是一碗甜湯,不由有些心動了。這些日子咳嗽讓自己睡不好,吃不下的。莫縴雲又是名醫之女,也許還真有治咳嗽的好方子,只是想到這是兒媳婦前夫的藥方,心里就是覺得膈應。
正想拒絕來著,就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老愛吃甜食,可是卻不喜歡太甜的東西,而且也很怕膩。所以給老做甜湯的廚子都是桑府的老人,尋常的廚子很難拿捏到老的口味。
老身邊的許媽媽也聞到那股清新的味兒了,這大冬天的聞到這股子清甜味,人都能精神幾分。而且這味兒一點也不甜膩,反而讓人聞著就想嘗嘗味道。
而且許媽媽知道老這些日子吃藥也不大喝,咳嗽也越來越嚴重了。如果這會有不必喝藥,就能慢慢治好咳嗽的法子,許媽媽還是希望老試試。
所以立馬小聲的勸道︰「老,您就嘗嘗吧,難得莫小姐有這份孝心。老奴一聞就流口水,這味兒也不知道是怎麼炖的,咋就有這一股子清香味。
像是雪梨罷,好像又多了一些其它的,反正聞著就一定好喝。莫小姐果真是有孝心,這大冬天的還能想到老咳嗽的毛病。」
桑老也有些心動了,這會子听許媽媽一勸,就更想喝了。也就做出一幅長輩慈愛的樣子來,「許媽媽說的是,難得這丫頭有這份孝心,知道關心我這子的身子。」
老太太一說完,立馬莫縴雲就高興的把甜湯端到老手里,然後又端起一碗同樣遞到許媽媽手里,甜笑道︰「許媽媽您也嘗嘗,這湯沁病也能潤肺,還有助無睡眠。媽媽每日伺候老也辛苦,這就全當縴雲孝順您的吧!」
許媽媽正猶豫著,老卻道︰「你就喝吧!正好你這兩日嗓子也不大好。正好喝著試試,不管有效沒效,全當全了這丫頭的孝心吧!」
莫縴雲也不氣惱,依舊淡笑的坐在邊上,難得的是老一碗居然喝完了,而許媽媽的也喝完了。兩人臉上均是滿足的表情,老覺得甜度剛剛好,也不讓人覺得膩味。許媽媽覺得喉嚨一下子滋潤不少了,而且一股子清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