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縴雲把桑可柔打量的眼神看在眼底,心里冷笑,依桑可柔高高在上的性子,必定把這里的東西不放在眼里,肯定會覺得寒酸低賤吧!這商人全是勢力眼,這話還真沒有說錯,誰說一定要住才華麗的屋子里,才會覺得幸福,其實重要的是心態與環境無關。莫縴雲領著桑可柔來到葡萄架下,再請桑可柔到石桌處坐下,接著品香就送上茶水,不過是什麼名貴的茶,桑可柔聞都不想聞,這里還真是窮酸,連待客也只有這等茶葉。
莫縴雲端起茶,慢慢的喝了一小口,其實重活一世後,吃穿用對于莫縴雲來說,不管好壞都無所謂,而且對于茶葉莫縴雲本就談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只要有水喝就行。如果實在渴的時候,莫縴雲倒更喜歡白涼水。而今日這微苦的茶,久久在舌尖徘徊,卻又讓莫縴雲覺得格外的舒服,苦澀的味道雖然難以下咽,可是卻時刻的提醒人,甜蜜的可貴,幸福的不易。
桑可柔見莫縴雲喝的無所謂,而且臉上還一幅享受的樣子,心里更加不屑了。真是沒見識,寧肯喝這樣難喝的茶水,也不願意委屈些在桑府過好日子,這樣的人說好听一點是淡然,不追求名利,可是說難听一點,就是眼皮子淺,沒出息罷了。為難了喝了一品,只覺得滿嘴全是苦澀,而那茶水如果可以桑可柔更願意把它吐出來,而不是咽下去。
莫縴雲看到桑可柔那幅為受苦的樣子,冷淡一笑︰「桑小姐既然明知我這里茶水不合味口,何必又來自討苦吃呢?」莫縴雲就不明白,依桑可柔的心性,會這麼輕易的原諒自己算計于她,今日還會這到好心的來看自己。可是就因為不明白,所以莫縴雲才想狠狠的刺一刺桑可柔,今日來這里到底安的什麼心。
桑可柔臉上一僵,可是想到王爺讓自己探的話,桑可柔本來全是怒火的眼楮,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反而換在淡淡的微笑,臉上的真誠也讓莫縴雲叫好,這人也太會裝了,強壓著怒火一直這麼撐下去,小心肝火過旺,反而全傷肝的。不過難受的是桑可柔,自己反而看的痛快。
「莫說的什麼話,自從你離開後,老可是日夜思念你。老這身子也越發不好了,尋了不少大夫看診,還是沒有莫的醫術高明,也只是開一些溫補的方子。而老的嘴也讓莫養叼了,一般人做的吃食完全不能入口,老是茶不思飯不香的。就盼著莫回雲為老好好看診呢?」桑可柔說的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只要桑可柔不是鐵石心腸,不想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就怎麼著也要回桑府給老看診。桑可柔就是料死了,莫縴雲不想回到桑府,不想見到桑府的人和事,這才故意拿老的身子說事。
莫縴雲疏離一笑︰「桑小姐說的這般厲害,為何不讓老來我這里看診呢?雖說我這間醫館小了些,名氣也不大,可是每日還會有些病人上門治病。我這實在是走不開身,若老得空,不如坐馬車進這梧桐巷子,我也好為老親自診脈,看看老身體到底哪里不適。只要老來這診金必定不收,還請桑小姐回雲轉告訴老一聲。」莫縴雲這會才不想管桑老是死是活呢?當初自己那般用心待老,可是老呢?也沒見著給過自己一天好臉色,不過是讓自己有飯吃有衣穿罷了,不是一樣縱著府里的人看不起自己嗎?既然老是如此不識好歹之人,莫縴雲又何必再委屈自己當爛好人呢?
桑可柔心里氣著呢,什麼讓老來這里看診,也不瞧瞧這院子多寒酸,老肯來才怪呢?莫縴雲還真是沒眼色,可是她回的話,地把自己的話頂回來,而且大的方向還真挑不出錯處來。「莫放心,你的話我自會帶到,只是老年紀大了,也不知道願不願意動動。不若莫也給老寫個方子什麼的,我帶讓老吃著試試?」
莫縴雲才不會上當呢?若自己開的方子里,桑可柔隨便改一筆,就可能會吃死人的。莫縴雲才不會相信桑可柔有這麼好心,對于桑可柔的故作無害,莫縴雲可是一點兒也不信的。莫縴雲一臉為難,「這恐怕不妥,我一沒為老把過脈,二沒看過老的形,如何敢輕易的開方子。桑小姐不懂醫,自然不明白這里面的門道,這開方子可不是想開就能開的,必需對癥下藥,對人下藥,一點都馬慮不得。」
桑可柔見莫縴雲說的認真的樣子,其實就算不懂,桑可柔也知道莫縴雲不會為老開方子,不想擔這個風險。不過順著這個話題,卻可以問出王爺要的東西來。桑可柔眼底一亮,一臉遺憾︰「可惜我不會看診,又不懂醫術,不然也能像莫當初一樣,好好的伺候老。讓老不必受病痛的折磨,也不必吃這些苦頭。只是不知莫這醫術,師承何處呢?怎麼之前我都不知莫懂醫術呢?」
莫縴雲冷笑,桑可柔果然來探自己口風了,當年就因為自己錯信桑可柔的善良溫婉,才會把自己跟著爹的醫書學習醫術的事情,告訴了桑可柔,這也為自己將來招來的殺身之禍。所以這會子桑可柔問這樣的話,莫縴雲完全是無視的。
臉上依舊淡漠,「桑小姐想學醫術還不容易,在這江南城內尋個有名的大夫,親自去拜師不就得了。相信依桑小姐的悟性,一定會青出于藍而生于藍,到時候豈不是正好為老治病。」
桑可柔見莫縴雲不提她自己的醫術來自何處,反倒讓自己去尋大夫學藝,這也太挖苦自己了,什麼人呀!自己堂堂桑家小姐,需要學這些東西嗎?再說了,老死了才更好,這樣在府里自己還能過的自在些。王氏不會管自己,倒與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落得清閑。
桑可柔也不急,依舊笑眯眯︰「莫醫術這麼高超,年紀輕輕的,就可以開醫館看診。這醫術必定是得了莫神醫的真傳吧?」
莫縴雲淡淡一笑,「我是我爹的女兒,我的一切自然是爹給的,就像桑小姐的一切,也全部是桑老爺給的。」
桑可柔扯著帕子,袖子里的手指都捏到生疼了,這個莫縴雲就不會好好說話嗎?說人話是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