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谷璃的晉階以及朝宗山駐地「論劍」活動的展開,朝宗山駐地的氛圍一時間非常蓬勃向上。
與此同時,洛飛揚的眉頭卻又緊鎖了。
第一批結嬰成功的結丹修士,離開駐地已經有了兩個多月。以往與派內元嬰修士以傳信符聯系,是杳無音訊。沒想到這次朝宗山駐地出去的元嬰修士也聯系不上了。
與任長清掌門的最後一道命令中所說的十年,只剩下三年之期,對于外界的情況,目前卻是一無所知。雖然在洛飛揚的一再努力之下,朝宗山駐地沒有發生什麼動亂,但是也該想辦法對昆侖以外的地界進行了解了。
歷時七年,搖光樓內早已沒有了弟子,就連開陽樓內的弟子也大部分已經築基。身為搖光樓主的張中陵和開陽樓主的阮玉華,目前是七大樓主中最清閑的兩位[無][;「]小說。知道了洛飛揚的擔憂之後,兩人主動請纓願意前往昆侖之外一探究竟。
張中陵認為,在去往昆侖以外的地方之前,應該先往妙音宮一趟。倘若妙音宮也不知道外界的消息,再行前往昆侖境外也不遲。在不清楚外界情況之前,洛飛揚還需在駐地內主持大局,為顯誠意,洛飛揚決定讓掌劍谷璃,隨張中陵和阮玉華一同前往妙音宮。以五方和谷璃性格,自然是谷璃更適合代表洛飛揚進行外交。
如此議定,除了搖光樓和開陽樓的幾位執事隨行外,另在派中愛往天權閣打探消息的結丹初期修士中,挑選了十五人隨行,谷璃等人便啟程往妙音宮而去。
經歷了獸潮奔突一事,從劍閣古城駐地前往妙音宮的路上,谷璃等人甚至都沒有遇到什麼靈獸,便在數十日後抵達了妙音宮。
位于昆侖主峰的妙音宮,看起來與十二年前沒什麼不同。得知劍閣古城來訪,妙音宮宮主曲弦在鳳翔宮接見了諸人。
一番見禮之後,曲弦才知道劍閣古城的任掌門已經辭世。谷璃將劍閣古城的情況說了說,曲弦便明白了諸人的來意。
曲弦微微一嘆道︰「不瞞諸位,七年前,我派的元嬰修士也盡數離開昆侖前往中原了。臨走之前,同樣囑咐我派弟子十年內不得離宮。貴派尚有數千人在數月前出了昆侖之境,我派弟子至今仍謹守宮門,對于你們要打探的事情,恐怕幫不上什麼忙了。」
谷璃等人一番對視之後,由谷璃問道︰「不知,貴派的元嬰修士,如今是否安好?」
曲弦得此一問,臉色瞬間變得不是太美好,猶豫了一番之後才道︰「我派修士不像貴派,隕落後會有靈劍回歸,是以派內修士都設有本命牌,元嬰修士自然也不例外。七年來,徵羽宮內的本命牌……」曲弦說到這里,臉色灰白的不再言語,顯然情況比劍閣古城好不到哪去。
如此一來,谷璃便不好再問。
張中陵見狀,便問道︰「曲宮主,不知,其他諸派可有人來訪?」
曲弦聞言,終于緩過神來,嘆了口氣道︰「白水觀的太虛殿殿主,前幾日著殿內執事弟子送了靈符,此時這幾位道友尚未離開。若是幾位不太著急,可在宮內暫歇,前往五音坊拜訪。」幾人看曲弦似乎並不想多說,便決定與白水觀修士互通一番消息。
曲弦便吩咐派內執事將幾人帶到五音坊休息,谷璃等人離開之時,曲弦還坐在鳳翔宮的大殿主座上若有所思。
從鳳翔宮一路往五音坊去,途中經過之處,妙音宮的弟子眉眼傳情者有,聚于一處烹茶煮酒者有,甚至七階宮前的白玉台上,一群結丹初期的弟子載歌載舞,一片歡騰之象。
五音坊是妙音宮專供客居的所在,妙音宮內的建築都以白玉為石,五音坊也不例外。妙音宮內一年四季都有百花盛開,繁花繚繞中,白玉石板路上輕紗裹身的弟子抱琴而行,婉轉的衣角在大理石階上飄出旖旎的形態,耳中則是妙音宮內遠遠傳來的絲竹之音。即便是谷璃,經歷了朝宗山駐地的七年閉門之後,行在妙音宮內前往五音坊的路上,也有種如在仙境的;「覺。
執事弟子將谷璃一行人帶進五音坊,安排了一所小院之後,便告辭離去。隨行之人自下去安置,谷璃等人剛在小院的廳內坐下,還未來得及就妙音宮的情況展開討論,便有隨行的搖光樓執事前來報告張中陵,白水觀修士來訪。
張中陵忙道︰「快請。」
須臾,便見三名身著藍色道袍的女子在該執事身後被引入門來,其中一人竟是谷璃熟識的君小醉。
在小廳內落座,君小醉首先道︰「沒想到自上次九淵城一別,再見時谷師姐已經結丹中期了。」
谷璃笑道︰「別提了,同門師都知道我是誤打誤撞。」
幾人一番寒暄,君小醉便代表白水觀幾人說明了來意。
幾人奉修成真人之命送靈符來妙音宮是真,同時也是想要打探昆侖境外之事。但幾人在妙音宮住下的一段時間,妙音宮弟子只是被通知十年內不得出宮。對于派內元嬰修士不在的情況,似乎除了派內執事,普通弟子並不知曉此事。對于修行之人來講,十年只需短短一個閉關便了,是以才有谷璃所見的妙音宮內一片和樂之象。
白水觀作為最初搬到昆侖的門派,同樣頒布了十年禁令。君小醉等人來此,便是問谷璃等人是否有意向同出昆侖之境。對于君小醉如此開門見山的提議,反而是谷璃等人顯得有些意外了。
阮玉華問道︰「听君師妹的意思,似乎對于昆侖之外的事情有所了解?」
君小醉猶豫了一會之後,對谷璃道︰「不知谷師姐是否還記得當年的天柱之事。」
谷璃神色微變,問道︰「難道天柱又出問題了?」
君小醉道︰「天柱乃是我派前輩當年安置的,當年我回派內對師父說了天柱之事後,雖然當時被關了禁閉,但實際上谷師姐你所說天柱被邪氣所噬之事是真的。師父將我關禁閉的原因,在我結丹之後已經與我說明,是為了避免我引起派內恐慌。而天柱之所以會被邪氣所噬,則是因為古皇陵之內的魔邪之物,已經不能被鎮壓,所以才會如此。」
張中陵聞言,卻是雙拳一緊,對君小醉問道︰「君師妹所說魔邪之物,難道古皇陵之內所鎮,乃是軒轅帝?」
在座的幾人早已不是當年的煉氣弟子,君小醉被張中陵如此直白相問,神色間也不見緊張,只是應道︰「張師兄所說,乃是當年我派叛徒泠玉真人所言。關于這一點,我也不確定真相究竟如何。我只能說,我師父很明確的告訴過我,他是見過軒轅帝飛升時的情況的。」
對于君小醉並不否認古皇陵之內是軒轅帝這一點,谷璃等人覺得這話里似乎另有貓膩。既然君小醉不說,自然也再打听不出什麼。谷璃只好問道︰「那天柱與此次各派閉門十年有何聯系?」
君小醉道︰「既然古皇陵之內魔邪之物已經不能被鎮壓,那自然要想辦法將之處理好。各派將駐地設在昆侖境內,就是為了方便諸位元嬰前輩將此事斬盡後患。」
中原古皇陵在谷璃還在煉氣期時就出了問題,君小醉等人更是因為如此,白水觀一早就遷至昆侖山太虛峰。听君小醉如此說,眾人神色一震,阮玉華問道︰「那是否只用等到十年過後,我等便可以重回師門?」
君小醉看著阮玉華期待的面孔,神色間很是不忍,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派元嬰修士的本命靈符,在三年前有大量靈符因與本命精元失去聯系而消失,兩個月前,派內元嬰修士的本命靈符又消失了十分之一左右。而依然存在的那些本命靈符,靈光黯淡有不祥之相。所以,修成師兄才會遵掌門之令,派我等前來妙音宮打探消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你們。」
張中陵嘆道︰「兩個月前,五行蓮消失之後我派首批結嬰的元嬰修士已經出了昆侖之境,但時至今日,並沒有消息傳回來。貴派居然又有大批元嬰修士隕落,恐怕昆侖境外的情況並不如想象中圓滿。」
君小醉此時倒是毫不婉轉的應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如此。」
阮玉華听得君小醉如此肯定的一句話,面色一白。
君小醉又道︰「臨行前,修成師兄吩咐,若各派的情況都極為嚴峻,我們便該自力更生了。」君小醉這話說出來之時,面色極為平靜,當年那個嫻靜的女子,多了一份冷靜和堅強。
與君小醉一起來的白水觀女修道︰「目前看來,至少有三派的情況都很嚴峻。」
張中陵道︰「如今七年已過,相信各派也該有所行動了,我們不如在妙音宮多呆些時日,說不定很快其他各派也會有弟子前來妙音宮拜訪。」
各派的駐地位置不明,這種事關重大之事實在不宜以傳信符相敘。另外沒有說出口的,則是各派之間多少都有些互別苗頭之勢,曲弦那樣話留三分實屬正常。君小醉將白水觀內的情況說得如此明白,其他隨行二人也為佳阻攔,谷璃等人一時也拿不準白水觀究竟是何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