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院長攙扶著吳院長走出去,我們一行人在門口送他們上了車。
高洋大笑著又走進酒店去,站在餐廳中央叫道︰「何良兵,你躲哪去了?」
我知道如果我還在這呆著,高洋定會千方百計去羞辱良兵,如果我離開,高洋就會自覺沒趣,而且良兵也不會理會他。
我說︰「媽,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去車站趕緊坐車吧。」
範逸卻說︰「阿姨,您好不容易抽空來一趟,我帶您去商場買點東西吧。」
我說︰「不用了,我們什麼都不缺。」
母親斥責我︰「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辜負了人家孩子一片心意。」
母親跟著範逸走進酒店對面的富麗商場,我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母親根本就不是要去買東西,她只是想讓我和範逸多相處,她害怕我又和良兵在一起。
範逸帶我母親來到服裝區,在範逸的堅持下,母親去試一套針織的春秋裝。
母親走進試衣間去了,範逸站在我身旁踫了踫我的手,他想牽住我的手,我佯裝不知趕忙走到一件衣服前去假裝用心地看衣服的質地。
範逸以為我看中了那件衣服,就對營業員說︰「把這件衣服包起來吧。」
我說︰「不用,不用,我只是隨便看看。」
這時媽媽換上新衣服站在我身後,她對營業員說︰「把她那件包起來,我這套也要。」
我一看標價,兩件衣服合起來要四百多元人民幣呢,我手里都沒有這麼多錢,我不耐煩地對媽媽說︰「媽媽,你說你在家干農活穿這麼貴的衣服干什麼?這穿著做事多不方便啊。」
「我不去田里做事的時候不就可以穿了嗎?」。
我真怕了媽媽,她對我的思想漠不關心,但她卻對我性格上的弱點了如指掌,她知道我這人最怕虧欠別人,所以拼命花範逸的錢,弄得我對範逸心存愧疚,不好拒絕他的情義。
營業員開了單,範逸拿單到收銀台去付了款。
太陽偏西了,我提醒媽媽︰「您不是要忙農活的嗎?」。
「那我先了啊,你改天一定把範副檢察長帶回家吃飯啊。」她又轉向範逸說︰「玉鑒在這城里沒有一個親人,她脾氣又古怪,你以後多替我照顧一下她。」
範逸連忙說︰「您放心吧,我會的。」
見他答應得那麼爽快,我心里不是滋味。
送走媽媽,我心里很難過,母親這輩子每天像頭牛一樣干活,又舍不得吃,也舍不得穿,她只希望兒女能過上好日子,也不求有什麼回報,她排斥良兵是因為她不信任良兵以及恨他家里的人,她和良兵都是我最愛的人,選擇一方不可避免會傷到另一方,真叫我為難。
我從包里掏出兩百元錢遞給範逸,「範副檢察長,我今天還有很重要的事沒辦,我先走了,這兩百元先還給你,過些日子我籌到錢再還你剩下的錢,我們非親非故,不能花你的錢。」
範逸推辭不收,我把錢塞進他襯衣口袋里,轉身就走。
範逸追上來問︰「玉鑒,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呢?」
我裝作沒听見快步離開了那里。
我來到北青蘿酒店,大廳里沒見到良兵,我上到二樓,推開他辦公室的門,只見良兵睜著眼楮躺在床上,以前從不抽煙的他,竟在那吞雲吐霧。
我走蹲在床邊捧住他的頭說︰「良兵,對不起!」
良兵茫然地盯著天花板說︰「範逸一表人才,又討你母親喜歡,我真怕啊,有一天醒來我失去了你。」
「我發誓,我絕不會離開你。」
「你母親會答應你和我在一起嗎?她恨不得我們全家都死光來給你小姨抵命。」
「那是因為當初你哥做得太絕了,我小姨是被他逼死的。」我辯解道。
良兵問︰「你現在還恨我哥嗎?」。
我不出聲,看著窗外,夜色吞沒了整座城市,雖然有萬家燈火,但也只照亮了塵世的一隅,在命運的擺布下,人們無奈地抗爭著,誰又能擺月兌得了命運的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