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地問婆婆︰「媽,您喂她吃什麼呢?」
良兵母親憐愛地用手模了一下嬰兒的臉說︰「這小家伙嘴兒真饞,剛生下來就討吃的,我熬了點稀飯,拿點米湯來喂她。看她吃得多起勁,還吸得‘吱吱’響呢,跟良兵小時候一個樣。」說到良兵,婆婆面上露出哀傷的神色。
我心碎不已,不知良兵他這會兒在做什麼?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諸事繁雜,他卻幫不上忙,心里該有多難受啊!
《水天相接》
雲的愁,雨的心
日夜丈量著和你的距離
地久天長
在我眼里蜿蜒成陌
蒲公英在道旁瘋長
飛絮淹沒了我的小路
阻斷了無時無刻不在盤算的佳期
其實,人生只有一條道可走
起點和終點皆不由我掌控
我保持我的善良
遇上你真好
歷史經過一次次痛苦的蝶變
無論是英雄末路
還是善始者不能善終
萬千人的眼淚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結局
我的眼淚也挽救不了我們的命運
千百年後
時光會帶走一切
包括最初的悲哀
只要曾經與你同行
縱使憂愁也成甜蜜
「玉鑒,坐月子期間可別哭。要不然到時眼楮會怕風的。」婆婆拿衣袖擦了擦眼楮,又喂嬰兒喝了幾口米湯,讓柯九思將碗拿走,說︰「玉鑒,李阿姨熬了豬腳湯,你等會多吃點,我現在抱寶寶去醫院打預防針,順便辦出生證,你看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範逸、良兵和我我們三人的書房名叫「看淡風雲書屋」,當時給書房起名時,我說書房名由良兵起,孩子的名字由我來起的,不料卻真的一語成讖,孩子的名字果真由我一個人來起。但無論經歷多少坎坷,我也要感謝命運讓我遇見良兵。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我說︰「媽,孩子就叫‘與君’吧,何與君,她的父母夏雨雪,天地合,才肯與君絕。」
婆婆不識字,我將孩子的名字「何與君」三個字寫在一個小本上交給她。婆婆將本子放進衣兜里,給孩子換上干淨的尿布,用斗篷將孩子包好,抱著她下樓去了。
我躺在床上覺得百無聊賴,就喚涉涉去書房取一本書來給我看,涉涉給我拿來一本《詩詞名句鑒賞》。
我正翻看著,忽聞樓梯上響起匆匆的腳步聲,我吃了一驚,生怕又發生了什麼不幸的事情,連忙讓涉涉去探看。
過了一會兒,涉涉帶著一位穿著羽絨服,戴絨線帽子的走進房間來,竟是王慧盟。
王慧盟一進門就哭道︰「範逸是不可能做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事情的,以前我勸他跟我去國外過安樂生活,不用在國內這樣辛苦勞碌時,他總是給我念民族英雄于謙的《石灰吟》,‘千錘百煉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他說于謙為了國家大計粉身碎骨都不怕,他怕什麼?」
見到王慧盟哭,我也忘了婆婆的囑咐,復又流下淚來。
柯九思連忙給我們遞紙巾。
王慧盟用紙巾擦了擦眼淚說︰「我今年因有事耽誤了,所以回來得比較晚,回來後才得知範逸出事了,如果別人告訴我他被流氓砍傷了住在醫院我還相信,但告訴我他是因為收了別人的錢被關起來我還真的不敢相信。對了,何良兵呢?他為什麼不去為範逸奔走幫他洗月兌冤屈?」
見她問到良兵,我心里難受,正欲告訴她事情的原委,李阿姨端著一只大碗走進來說︰「王小姐,玉鑒今天還沒吃東西呢,先讓她吃碗湯吧,天氣寒冷,豬腳湯放置久了會涼的。我們的早餐也準備好了,我們先下去吃早餐吧。」
李阿姨扶我靠著床架坐好,將湯碗和筷子遞到我手中,就帶著王慧盟和孩子們下樓去了。
十幾分鐘後,王慧盟就又迫不及待地上來我房里,問︰「玉鑒,听李阿姨說何良兵是被他養大的那個女孩秦淼淼害得坐牢了?難道就沒有辦法證明何良兵是清白的嗎?」。
「除了秦淼淼,誰能還良兵清白呢?秦淼淼煞費苦心,心思縝密,旁人很難找出破綻,不知她會不會迷途知返還良兵一個公道?」我說,「範逸的案子應該還有轉機,只要找到兩年前轉了兩萬元錢到他銀行卡里的那個人,就可以替範逸月兌罪。」
「那個人是不是叫嚴賢明?是個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