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去展廳參觀,在排隊等待進廳的時候,王鈺從後面擠過來拍拍伊琳︰「你怎麼先走了?」她以為伊被John先生說相貌難看心里不痛快。
「我吃好了還坐著干什麼?」她不走大先生還得折騰那個經理。
「知道嗎,公司內網上出消息了,對四個餐廳進行滿意度調查,據說不滿意的餐廳要換人。」王鈺小聲在她耳邊說。
大先生的動作好快啊,當初在北京酒店視察的時候也是這樣,第二天就處理了不稱職的經理。
「咱們這次來給他們帶來福利了,本來餐廳就夠好的,這次整改以後肯定更好了。」王鈺嘆著氣,拉著伊琳的手走進展廳。
這個展廳主要介紹美國石油公司的歷史,存放著大量的照片、實務還有視頻資料,在這里,伊琳看到了大先生的。
他原來出生<在一個移民的阿拉伯家族里,與傳統的阿拉伯家族不同,他們到美國後,人丁不怎麼興旺,子女少了很多,主要原因是美國實行一夫一妻制,而阿拉伯國家的男人可以娶四個。
娶四個,伊琳想,大先生要是娶四個的話絕對不嫁他,她不能忍受跟別人分享一個男人。
John先生的童年在美國長大,看照片是個靦腆溫順的小男孩兒,後來因為家族生意的原因去了中東,成年後又回來在哈佛讀書。
作為這一代的長子,John先生從小就背負著家族的重任,在已經逐漸沒落的家族產業中獨具慧眼。大膽地在戰爭頻繁、政局動蕩的中東國家承包了幾口油井,賺取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隨後他注冊了自己的公司。投資更多的油井,逐漸建立起自己的石油王國。
年輕時的John先生看起來總是謙遜溫和。到後來才逐漸顯露出霸氣,展示的照片里有很多他與各國政要的合影,但無論誰與他在一起都無法掩蓋他的風采,那是「要客」的風采。
伊琳停留在最後一張照片前,那是他成功地拿下新油田項目之後慶功宴上的照片——在萬眾矚目的中心,他微笑著看著眾人,如同國王在檢閱他的臣民。不過伊琳注意的是照片的背景,John先生的背後,妮娜站在那里。穿著與他相同色系的衣服,痴痴地望著他,一臉的幸福。
伊琳的心被什麼刺了一下,又是妮娜,她一直在他身邊,陪他出席重要的場合,她是什麼身份?大先生說她是親戚,所以她睡在他的臥室里,穿著半截睡衣?
剛剛見到John成長經歷的喜悅一掃而空。她轉身走開,不想再多待一分鐘。
參觀結束後,大家接到通知,晚上酒店為他們舉行歡迎宴會。請準時出席。
「記得穿晚禮服。」安妮特意過來提醒她,這個女孩兒可能不知道宴會的禮儀。
晚禮服?她沒有,不過可以向老柯求助。柯管家帶她去發型屋做頭發。四個人伺候著,從上到下煥然一新。禮服很美。就是樣式保守了點兒,前後裹得嚴嚴的。
「這樣熱不熱啊?」伊琳抱怨著。她的身材不錯,露點兒不礙事的。
「對不起,John先生選的禮服,您只能穿這個。」老柯恭敬地說,一絲不苟地執行命令。
這人管得真寬,連宴會穿什麼都操心,「你確定他不會去吧?」伊琳不放心地問著,怕那人跟中午一樣突然跑去宴會上騷擾她。
「放心吧,,John先生今晚另有安排。」老柯的情報很準,伊琳放下了心。
酒店的晚宴規格還是很高的,美國石油公司的一位副總出席了,代表John先生致歡迎詞,希望大家融入這個快樂的集體,分享公司的成長。
伊琳今晚很美麗,大先生替她選的一套香奈兒的晚裝是今年米蘭時裝周的主打款式,米白色的魚尾裙襯托出她動人的曲線,略顯保守的設計恰恰是復古風的體現,胸前一套蒂芙尼的紫色寶石項鏈低調又優雅。她是晚會上的女神,讓所有女人黯然失色。
安妮幾乎認不出她,好半天才過來打招呼︰「伊?你今晚太漂亮了,禮服是哪里來的?」這衣服絕不是伊琳能負擔起的。
「借給我的。」伊琳撒了謊,不然怎麼解釋幾萬美元的衣服穿在一個普通職員身上?
「你的真慷慨。」安妮羨慕地說,估計是Ammy借她的。
很多男士圍過來跟她聊天,美女風韻迷人,語言精通,與他們講母語都沒有問題,親切可人。
宴會剛進行到一半,大先生給她發來短信︰「車在門外等你,回家吧。」
這人到處干涉她,吃飯管著、穿衣管著、應酬也管著,不過在他的地盤上,還是听話的好。伊琳只得提前告辭,謝絕了一干男士送她的請求,獨自走出包間。
電梯到達一樓的酒店大堂,電梯外有人正要進來,是一個身材高大金發碧眼的美國人,他突然按住電梯,試探著問︰「伊?」
「誰呀?」伊琳回過身,這人很眼熟,他是——Make,大先生的弟弟。
Make很驚喜,沒想到在這里踫到伊,自從上次在莊園里分別再也沒見面,中間還虛驚了一場。
「你陪John過來的嗎?」。他問。
「John?我沒看見他。」
「他在這里,樓上有個酒會,他在招待客人。」
大先生也在這兒?他沒說自己有應酬,還以為在公司加班呢。這人夠陰險的,自己應酬不吭聲,逼著她早回家。如果不是Make,又被他蒙住了。
「走吧。我帶你去找他。」Make挽起伊琳的手,把伊帶。John也許能跟他了。
大先生的宴會果然高端,無論是現場布置還是食品酒水都比樓下公司的歡迎晚宴高出一個檔次。
進門還要驗明正身,有邀請函才能進,幸虧Make帶她來,不然根本進不去。
宴會已經開始一會兒了,她在眾人之中尋找著,然後看到了他——穿著燕尾禮服,雪白的襯衣,黑色領結。優雅的紳士,她的大先生。
他的身邊有人陪伴,那女人是一襲紫色的晚裝,深V的領口,豐潤飽滿的胸型,動人的S型曲線,一頭瀑布般波浪卷曲的秀發,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她是伊琳不想見到的人,大先生的「親戚」。妮娜。
妮娜遞給他一杯香檳,嫻熟地挽住他的臂膀,他們貼得很近很近,一起走到餐台前。妮娜挑了幾塊面包和水果,他端起來吃了,一切都是那麼默契自然。
伊琳忽然不想。對Make說︰「我去趟洗手間。」逃了出來。
洗手間里,伊琳怔怔地看著龍頭里嘩嘩地流水。心里莫名地難受,大先生又和妮娜在一起。親昵無間,這是「親戚」?
突然身後的門開了,從鏡子里看到一抹紫色飄了進來,真巧啊,妮娜。
妮娜進來補補妝,剛才吃了東西,口紅有點兒花了。沒想到伊居然在這里,她又追過來盯著John嗎?
特別討厭這個中國女孩兒,憑著一夜激情糾纏上John,讓他不得不娶她,幸運的是John終于看清她的真面目——突然叫停了他們的婚禮,退了酒店,終止了婚禮的籌備。但現在她又纏上來,還以John的名義自居。
上次從公寓離開以後就後悔了,憑什麼走?是John請她來的,應該讓那個女人走才是。現在又踫面了,她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女人,以後別纏著John。
妮娜打開手袋,取出一只口紅細細地涂抹在豐滿瑩潤的唇上,看了看顏色似乎很滿意,轉過頭對伊琳說︰「伊,我這支口紅的顏色好看嗎?」。
「很好,很適合你。」伊琳抬頭看了她一眼,把手洗干淨,關上了龍頭。
「John也喜歡,他說顏色漂亮,味道也好。」妮娜輕描淡寫地說。
味道?伊琳有點兒發愣。
「他喜歡看,更喜歡吃,所以我要經常備著,他吃掉了我再涂上。」妮娜拿起粉撲,在臉上輕輕拍打著,「我們在一起很久了,你不在的時候他都是跟我過夜的,你來了他才陪你。」
伊琳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心底綿延上來,慢慢地冰凍了整個身體,讓她動彈不得。
妮娜看看鏡子里的自己,很滿意,整理了一下領口,把豐滿的胸部往上推了推,繼續若無其事地說︰「他那里很棒吧,你一定受不了他。要多多練習,讓他舒服才行,每次我都讓他滿意。」臨走前,又湊過來貼在她耳邊說︰「那天你不來,我們就過夜了,不過換你陪他,他也不會寂寞。」
門在身後關上,屋子里彌漫著淡淡地香水味兒。伊琳呆呆地站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半晌,兩行熱淚奔涌而出……
酒會上,John正在和副市長討論最近的議案,Make過來拍了拍他的肩,John看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了。
Make跟了,在他身後說︰「John,伊來了。」
「我知道。」她在這好幾天了,已經不是新聞。
John知道?Make停住腳步,妮娜走了過來,挽起John的手,「Make,你又遲到了,怎麼沒帶姑姑過來?」
「你姑姑晚上有事。」Make皺起眉頭,妮娜跟John的動作太親昵,如果讓伊看到,說不定要誤會了。
John還沒有消氣,根本不理他,帶著妮娜走開了。
洗手間里。
伊琳再次打開龍頭,把臉上的妝容連同淚水洗干淨,對著鏡子補好妝,一切看起來像從未發生過一樣,她擠出一個笑容,感覺比哭還難看,索性不笑了,今夜她再也笑不出來。
她沒有回到宴會上去,因為失去了見他們的勇氣。
伊琳走後不久,從里面如廁的小門里走出一個人,她也站在洗手池邊洗淨雙手,整理了一上的商務套裝。永遠保持專業形象是她的職責,Ammy最後一個離開。(未完待續……)